陸城問:「怎麽?」


    高少逸一噎,笑容勉強:「沒……就是有點兒詭異。」


    「你學那幹嘛?」


    「不幹嘛。」


    陸城看高少逸一眼,「你吃不吃了還?不吃就走,早點回家。」


    「吃,吃。」


    高少逸連忙摁住陸城,招呼服務員進來。


    *****


    前一天下午,高少逸和陸城說,感覺對方像要把事情鬧大。


    隔天,他就知道什麽叫「鬧大」了。


    幾乎不過一夜時間,學校不少人已經聽說這事。


    甚至傳到部分老師耳朵裏。


    下午的時候,高少逸被老師喊去辦公室。


    他在辦公室見到他爸,也見到昨天來學校找他那個小姑娘,他的前女友。


    「還不快滾過來!」


    高洋看到自己兒子就吼了一聲,當著外人的麵,絲毫不留情麵。


    這一聲弄得高少逸沉下臉,腳下步子頓了頓。厭惡的情緒從心底湧上來,強忍扭頭離開的心思,他慢慢走過去,什麽話都還沒說,高洋已經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八班的班主任叫魏明,三十六歲,是個中年女性。


    見高少逸的家長太過激動,她立刻起身勸說:「高爸爸冷靜一點。」


    「這種混帳東西,幹不出一件好事,成天就知道丟我的人!上次把陸家那孩子弄得受傷住院,這次又讓人家小姑娘遭罪,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他,他還不翻天?」


    高洋怒不可遏,指著高少逸:「還不趕緊給人道歉?」


    「自己敢做不敢認?」


    「哎呀,高總,您消消氣。」一位穿著黑色職業套裝,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女性這會兒走上前去安撫高洋說,「還是孩子,不懂事也正常,以後好好教就是了。」


    「教?還要怎麽教?」


    高洋不但沒有被安撫,甚至更冒火,「我看打死算了!」


    高少逸冷眼看著他們的「表演」。


    直到他們暫時消停,他才冷笑著開口:「道歉?我為什麽要道歉?」


    「不說我做沒做,真做了,就得道歉?」高少逸看著高洋笑一笑,「按照你一貫的做法處理不就行了?五十萬不夠就一百萬,一百萬不夠就兩百萬,對不對?」


    「反正總有一個她們滿意的數字。」


    他橫眉掃向那個姑娘,「我昨天沒當著大家的麵說什麽,是給你留麵子。」


    「你一個姑娘,遇上這種事,我也同情你。」


    「但非賴在我身上有意思嗎?」


    「看我好欺負?」


    高少逸低頭,自顧自笑了一下,「還是看我有這麽一個爸,方便碰瓷?」


    小姑娘不敢直視高少逸。


    聽到他說的這些,下意識瑟縮身子,似乎很害怕。


    「你說的什麽狗屁話!」


    被激怒得更加厲害的高洋,抄起手邊的凳子就要砸過去。


    魏老師眼疾手快,阻止高洋的行為:「這位家長,您先冷靜一點。」


    高少逸盯著自己的父親,譏笑著後退了兩步。


    「既然我說什麽你都不相信,那還找我過來幹什麽?」


    「你信她、和她商量去,不就好了?」


    話音落下,高少逸離開辦公室,頭也不回的走了。高洋氣得額頭青筋直跳,一拳砸在辦公桌上,怒罵:「混帳東西!等今天回家,看我怎麽收拾他!」


    *****


    鬱甜不是有意想要圍觀這些的。


    但辦公室不止一個老師,她被其他老師喊過來取一點學習資料,正巧碰上。


    高少逸和他爸之間的對話信息量有點大。


    辦公室裏這個小姑娘也是昨天下午她見到過的那一個。


    鬱甜從辦公室出來,默默捋一捋,發現昨天怎麽回事,也大致了解到了。


    但好像就……變得更複雜。


    鬱甜想起自己的生日宴會那一天。


    當時,高少逸還有高少逸的父母全都參加了。


    宴會相對正式,鬱甜盡可能回想那個時候的情形,確認自己見到的那一位女士應該是高少逸的親媽。然而,在更早一點,他們去打群架,陸城受傷住院那次……


    鬱甜記得醫院裏見到的陪在高少逸爸爸身邊的是另外一位女士。


    也不是今天這個看起來像助理的。


    高少逸和那個小姑娘真的鬧出事情來了?這事情嚴重,鬱甜不敢亂說,但總覺得……如果是她知道的那個高少逸,不至於。不至於這麽沒譜,不至於這麽壞。


    鬱甜抱著在辦公室新複印好的資料回到教室。


    資料發下去之後,掃一圈,發現高少逸不在這裏,想一想,她沒做什麽。


    上課鈴響。


    高少逸沒有出現。


    下課鈴響。


    高少逸還是沒有出現。


    比起開學那會兒,鬱甜對高少逸的觀感其實改變不少。


    最起碼,不會再單純因為他和陸城關係好,而對他持著遠離態度了。


    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不見人影,又不知道陸城他們清楚不清楚具體發生什麽事情了……鬱甜做不到假裝自己一點都不了解,於是下課後走到陸城課桌旁邊。


    「上節課的課間,我剛好在辦公室,聽到了一點……」


    「就是高少逸的事。」


    「如果你還不清楚怎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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