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登科和柯岩把部隊帶到牛角嶺下,樊登科即對柯岩說:“等下我們悄悄把部隊運動上去,子夜時分即發起衝鋒,一鼓腦兒衝上山頂。"


    柳曼卻不同意這種打法,認為樊登科這是瞎打。她言語犀利尖刻,柯岩擔心樊登科會受不了。


    誰知這位中校團長卻傻呼呼地說:“柳隊長,哪你說怎麽辦?"


    柳曼不假思索。她說:“我先去上麵偵察一下,你們先運動上去,子時時分聽到我的信號即往上攻!"


    “好的,好的,那就有勞柳隊長啦!"樊登科的粵語口音很重。


    柳曼也不多說話,扯了身邊的青瓜一下,倆人即開始向山頂走去。


    “記住,三聲夜鶯叫!"傳來柳曼扔下的一句話,而人卻已經在很遠的地方了。


    樊登科忙答道:“你放心!記住啦!"


    這邊王一博對幾位姑娘說:“你們都別怕。第一次參加行動難免會緊張,以後就會習慣了。你們緊緊跟著我,柳曼不在,你們跟著我就可以了。"


    “是,王副隊長。"幾位姑娘信任地應道。


    這幾位姑娘經過柳曼的調教,進步很快。她們不僅學會了使用駁殼槍,還學會了使用輕機槍和衝鋒槍。


    卻說柳曼帶著穆青悄悄地接近牛角嶺的主峰。


    柳曼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戴在手上的夜光表:九點過一刻。也就是說離約定的子時還不到兩個小時。


    柳曼用手杵了杵穆青,意思是他伏在原地莫動,她一個人上去摸個清楚。


    誰知這次穆青偏偏不聽她的話,他伸手摸了柳曼的手三下,那意思也很明顯,由他去摸第一、二道敵哨,第三道才由柳曼去。


    柳曼在暗夜裏笑了笑,心想:你個愣頭青,你就知道有三道崗?你是敵人的參謀長?


    但她還是同意穆青的要求。


    “一聲蟈蟈叫。"柳曼附在穆青的耳邊說。


    穆青在黑暗中點了點頭,就匍匐著身子開始往上爬。


    夜,清冷的夜。一抹銀鉤開始掛在瓦藍的天幕上。星星卻沒出現,也許是月初,還沒輪到它們出現吧!


    約摸半個時辰,黑夜裏傳來一聲蟈蟈叫。


    柳曼在心裏笑了一下:渾小子,長能耐啦哈!隨即迅速地向上爬去。


    快到山頂的時候,就見青瓜在一棵大樹下等著。見柳曼上來了,即附在她的耳邊說:“姐,第一、二道崗我已經摸掉了,前麵估計就是掩體,是你上還是我上?"


    “當然是我上了。你就在這裏等著!”柳曼在心裏說著。她用手摸了青瓜的臉一下,意思是他要聽她的話。


    青瓜聽懂了,立即蹲下身子端著槍注視著山頂。


    夜靜極了。隻聽見山風漠漠地吹過頭頂,還有不知名的小蟲在草棵子裏叫著。


    突然前麵不遠處傳來“卟卟"的兩聲。青瓜的心一緊:以往柳曼姐動作都是輕捷沉穩,莫非出狀況了?


    青瓜正要撲上去,就聽見靜寂的月夜裏一聲蟈蟈聲傳來。


    青瓜迅速爬上去。


    果然前麵圍著一圈掩體,淡淡的月色下,幾個日本兵東倒西歪地臥在掩體裏。


    “姐,什麽情況?"青瓜顯然問的是剛才的響聲。


    “有兩個日本兵突然醒來,我為了迅速解決他們,不得不動用飛刀。"柳曼說。


    靑瓜附下身子一看,見兩個日軍胸前果然插著飛刀一一致命一擊。


    “姐,這裏離山頂還有多遠?”青瓜問。


    “沒有多遠。剛才我觀察過了。"柳曼答。


    “那快發訊號,讓隊長他們衝上來呀!"青瓜說。


    “先莫慌,聽聽動靜再說。“柳曼屏息凝聽起來。她是擔心剛才的響聲會驚動敵人。


    聽了一會兒,柳曼即對青瓜說:“沒事!青弟,發訊號。"


    青瓜聽罷,忙學了三聲夜鶯叫。


    一會兒,樊登科和柯岩先上來了。


    倆人見順利拿下日軍前沿,非常高興。樊登科手一揮,率領加強排就開始向山頂攻擊。


    於是,牛角嶺上就像剛開的爆米花“嘭!"地炸開了一樣。一時間,槍聲、喊殺聲響徹夜空。


    柯岩、柳曼和王一博三支衝鋒槍開路,小分隊跟在他們後麵,奮勇向山頂衝去。


    牛角嶺上有日軍一個中隊的兵力,遽然間遭到強力攻擊,他們慌忙迎戰。可是這種暴風式的攻擊令他們手腳無措,不到一個時辰即被消滅幹淨。


    樊登科和柯岩一麵命令部隊打掃戰場,一麵放出警戒。他們都知道,他們捅了敵人的馬蜂窩,敵人就一定會瘋狂反撲。


    果然,警戒哨向他們報告,左右兩邊敵人均有移動的跡象。


    樊登科和柯岩交換了一下意見,果斷地下命令:“撤!"


    於是,樊登科和柯岩率領部隊在日軍尚未完成包圍之前撤到了牛角嶺下。


    此時黎明將至,在依稀的曙色中,他們發現了日軍。


    樊登科和柯岩也不說話,率領各自的手下向日軍展開攻擊。


    這是最先圍裹而來的日軍,立足未穩,禁不起中國軍隊的打擊,被衝開了一個缺口。


    然而日軍那肯罷休,他們追著中國人的屁股打,竟不給一絲喘息的機會。


    樊登科冷笑一聲:哼!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於是他和柯岩牢牢地吸引住敵人,往桃仙鎮外的預設陣地邊打邊撤。


    日軍顯然是惱羞成怒,他們哪吃過這個虧,不顧一切地就撲了過來。


    就這樣,池淮阻擊戰正式打響。


    池淮阻擊戰在一開始並不是日軍的進攻,而是中國軍隊主動攻擊的結果。一時間,雙方在池河地區打得難解難分。


    一方麵是迫切北上攻擊徐州的日軍第13師團,一方麵是阻擊敵北上的中國軍隊第31軍。還有就是柯岩這支不起眼的小分隊。


    作為穿越者,柯岩很清楚整個池河阻擊戰1的過程。


    池河鎮位於津浦路西側,距離明光大約27公裏,東麵山地連綿,西麵為起伏較緩的小高地,村路密集,道路縱橫。


    第31軍部署在池河兩岸,阻擊日軍向臨淮關進攻。


    1月23日,日軍增援部隊陸續抵達,連續數天對中國守軍陣地展開猛烈炮轟,同時冒著大雪兵分三路強渡池河:一路在明光對岸的梁家山、馬家崗;一路在桃仙鎮;一路則由珠龍橋攻池河鎮。


    中國守軍將士大部分為南方人,非常不適應在嚴寒大雪天氣下作戰,但是戰士們以高昂的抗日熱情奮勇殺敵,擊退了敵人的一次次進攻。


    從25日起,池河一帶的戰事越來越激烈,敵軍2000多人向我守軍梁家山一帶陣地發起了猛烈炮擊,步兵則在機槍的掩護下在黃昏時分開始強行渡河,駐守此地的809團全體官兵奮起還擊,將渡河之敵盡數殲滅。


    26日下午14時,日軍空軍和炮兵聯合展開進攻。


    日軍先是以10餘架飛機對池河西岸我守軍陣地展開狂轟濫炸,然後炮兵開始轟擊。


    在敵人密集的炮火襲擊下,我守軍陣地工事破壞殆盡。


    炮火停息後,日軍兵分三路同時渡河,一度攻破西岸陣地。


    我守軍824團雖處劣勢,仍浴血奮戰,與渡河日軍展開多達十幾次肉搏,最終於次日在809團協助下,收複了陣地。


    與此同時,日軍在桃仙鎮至池河鎮一帶展開進攻,戰鬥相當激烈。


    28日,此前被我守軍在西街一帶擊潰的日軍轉而由馬家崗、七裏河等地發動進攻,同樣遭遇重創。


    次日下午14時,日軍再次由西街渡口強渡池河,在日軍敵機和重炮的聯合轟炸下,我守軍陣地防禦工事已毀壞殆盡,而且第405旅因連日遭遇苦戰,戰士們極為疲憊,加上傷亡過重,不得已由梁家山向五裏墩陣地撤退。


    日軍以1000餘人渡河,占領梁家山陣地後繼續向五裏墩發動猛攻。


    戰至下午17時,大王山東北部又有五六百日軍向我守軍右翼展開迂回,與此同時,鐵路以北也出現了千餘名敵軍,由左翼運動,企圖將我五裏墩陣地團團包圍。


    此時,劉士毅已經將全部預備隊悉數派上了戰場,戰士們在內困不堪、外無救援的艱難情況下,仍然頑強阻擊。堅持至黃昏時分,我守軍才在夜色的掩護下擺脫了敵軍的包圍,逐次轉移至其他陣地。


    29日當天,集結在池河鎮一帶的日軍已增至兩三千人,這股敵人在飛機坦克的掩護下,向國軍陣地發起攻擊,激戰半日後412旅終因傷亡過大而放棄抵抗,向池河鎮西岸轉移。


    次日,日軍對馬家崗、桃仙鎮一線擔任阻擊任務的第138師形成了包圍態勢,138師被迫放棄了東岸陣地,向桑家澗陣地撤退。


    第131師奉命在老人倉等地設下埋伏,阻擊日軍,最終以十倍於敵的傷亡足足堅守了兩天之久,掩護了其他部隊向西撤退。


    從24日戰鬥打響,到30日結束,曆時7天7夜的池河阻擊戰,我守軍以傷亡過半的代價擊斃日軍近2000人。


    至此,池河阻擊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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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池淮阻擊戰分為池河阻擊戰和淮河阻擊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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