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海霞與柳曼都清楚,今晚上沒有將李三夫婦找到,到了天亮,楊彪就會理直氣壯地說,他們沒有劫持李三夫婦,說李三夫婦為他們所劫,這純粹是對他們的誣陷!


    倪海霞說:“柳姑娘,我們分頭行動,你南我北,在寨中會麵,不見不散。”


    倪海霞說,楊彪的這個雙虎寨分南北兩寨,楊彪倆兄弟分居南北兩寨,楊虎居南寨,楊彪居北寨。


    楊虎是楊彪的哥哥,在楊彪還在東北的深山老林裏當胡子的時候,楊虎就在淮南的饅頭山拉起了一彪人馬,過上了刀口舔血的日子。


    楊虎這人脾氣很暴躁,動不動就打人,殺人,所以他樹敵太多。


    那一年快到除夕的時候,楊虎的一個仇家找上門來,在他的身上砍了三刀。這三刀都可致命。


    然而奇怪的是,楊虎竟奇跡般地活下來了。


    隻不過命是保住了,但基本成了個傻子,連吃幾碗飯都不曉得。


    這樣的人還能當大當家的嗎?有人就想廢了他,另選賢能上位。


    隻不過想做賢能者大多,故一直遲遲未決。


    恰在此時,楊彪從東北回來了。楊彪為什麽回來?當時說法不一。據說聽楊彪說過,東北冰天雪地我們南方人不適合。


    楊彪回來,順理成章成為新的老大,從此以後,這支土匪隊伍的名聲愈來愈響亮了。


    倪海霞打開一個包裹,裏麵是幾件黑色的衣服。


    柳曼知道,這是夜行衣。這個倪海霞不愧在黑道上行走多年,經驗豐富,且有膽有識。


    倪海霞說:“這楊彪不會不派人監視我們,現在我們睡覺,到子夜時再行動!”


    於是她們早早睡了。


    到了子夜時分,她們換上了夜行衣。


    門口肯定有崗哨,倪海霞悄悄地打開門,見黑暗中傳來輕微的呼嚕聲。原來哨兵睡著了。


    她和柳曼巧妙地避開崗哨。


    出了屋子便分開了。按照約定,柳曼朝南,倪海霞往北。


    由於她們上饅頭山是蒙著眼睛,所以她們對楊彪的寨子一無所知。現在她們要找人,一切都要憑自己的努力。


    對於這樣的行動,柳曼異常興奮。在土匪窩裏行走,她雖然經驗不多,但也不是第一次。


    倪海霞叮囑過她,隻要不傷害楊彪的人,你怎麽做都行。


    但是與倪海霞分開後,她卻有點不知所措。這裏的建築物比臥龍寺還多,雖然沒有臥龍寺的高大宏偉,但這些自建的房屋五花八門,該從何下手呢?


    這時是月底,下弦月出來了,朦朧的月光照得大寨一片迷蒙。


    她依據月亮的位置,辨了辨方向。於是,她向一幢高一些的房子走去。


    走近前去,發現這幢房子門前布有崗哨,這說明這幢房子的重要。要麽是重要土匪頭目住的地方,要麽是物資重地。


    柳曼決定進去看看。


    柳曼先仔細觀察房子的周圍,看好退路,然後拾起一塊小石子,輕輕地投了過去。


    此舉是試探哨兵的反應。見響聲過後,哨兵依然毫無動靜,柳曼就知道,這個哨兵也睡著了。


    她迅速接近房屋,隱入黑影裏,伸手推了推門,發現門是虛掩著的,她一閃身,就進了屋子。


    屋子裏黑古隆冬,伸手不見五指。柳曼身上帶有手電,是一隻小型的軍用手電。


    她掏出來,擰亮,發現房子裏的結構非常特別:一條甬道通往前去,兩邊全是用木板鑲就的牆壁。


    柳曼側著耳朵附在板壁上聽,什麽都沒聽見。這說明裏麵並沒住著人,否則,凡是板壁是一定可以聽到裏麵的動靜的,因為板壁的隔音性能差。


    柳曼一直往前走,一邊走一邊想,這房子裏有什麽呢?值得安崗放哨?


    這時就聽見有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


    “這個牛頭,又睡死了覺,怎麽還沒來換崗?”


    原來罵罵咧咧的聲音來自身後。


    柳曼趕緊閃進一個角落裏,見一個人舉著火篾子1,拖著槍邊罵邊往裏走來。


    柳曼想,這個人可能是門前站崗的那個哨兵,他剛才也在睡覺,現在睡醒了,覺著要換崗了。


    土匪們沒有紀律性,也就沒有時間觀念,這樣的隊伍有什麽戰鬥力,隻是欺負老百姓而已!


    柳曼現在不能動,裏麵有土匪會出來。不過她想,莫非這裏麵關著的是土匪們綁來的所謂肉票,所以才派人看守著?


    想到這裏,心裏就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如果是真的,則李三夫婦一定在裏麵。


    裏麵又出來一個土匪。也許剛才那個土匪罵了他,他到現在還在鳴不平:又不是我故意睡過頭不接崗,你自己睡著了不來要換崗,怪得誰呢!


    這個土匪從柳曼麵前走過去了,柳曼繼續往裏走。走不多遠看見一個床鋪,床鋪上睡著一個土匪。


    柳曼不敢靠近前去,她想這應該就是剛剛換崗的土匪,他應該沒這麽快睡著。


    誰知沒過一會兒,就傳來鼾聲,而且越來越響亮。


    柳曼偷著笑了一下,就又往裏走。來到那個床鋪邊,發現床鋪緊挨著一堵板壁,板壁上有一塊木門,木門上有鎖。


    這裏麵是些什麽東西呢?看來隻有打開鎖來才能弄清楚。


    眼前的這個土匪是和衣睡著的,鑰匙在他身上?不忙,先看看其他地方?可是除了床鋪,並沒別的什麽可以放鑰匙的地方。


    突然,她的手電照著板壁上的一個地方,那裏有一個釘子,釘子上就掛著一把鑰匙。


    柳曼心中一喜,伸手就要去拿,卻突然聽到一個聲音:“你誰呀?”


    柳曼嚇了一跳:不好,這土匪醒了,這下麻煩了,倘若這土匪叫起來,你還能繼續查下去嗎?


    柳曼屏住呼吸。她在飛快地想對策。她在想,如果土匪發現了她,她首先要堵住他的嘴,他若再反抗,就將他擊昏。


    誰知卻是一場虛驚,就聽那土匪吧了幾下嘴,複發出響亮的鼾聲,像扯風箱似的:“霍一一霍一一嗬……”


    柳曼迅速摘下鑰匙,打開了鎖。


    她進了門。用手電筒一照,裏麵放滿了各種物資,大多是糧食。


    柳曼一直往前走,發現這個倉庫很大,裏麵堆滿了全是物資。


    柳曼一直走到頭,又發現了個小門,但這個小門沒上鎖。她推開門進去,發現裏麵全是武器彈藥。


    她數了數,光槍支就有十多梱,全部用稻草包著,放在木箱上。估計那些木箱裏不是子彈就是手榴彈。


    而在一個角落裏,柳曼還看到一挺輕機槍。


    這個楊彪,果然不同凡響,竟然搞了這麽多武器。


    突然,柳曼想起來了,她剛才進來的甬道兩邊應該都是房間,這個放武器彈藥的隻是其中的一間,哪另一間呢?裏麵放著的是什麽?


    柳曼想著,就踅轉身,來到另一邊。


    剛才有些匆忙,竟然沒發現板壁上同樣有一扇小門,同樣也沒上鎖。


    她打開門去,發現裏麵還是軍火。這裏的家夥更蠍虎,竟然還有一挺重機槍和兩門擲彈筒!


    “這些武器是從哪裏搞來的呢?”柳曼想,“莫非這個楊彪不僅打家劫舍,還做軍火生意?他又是跟誰在做軍火生意?”


    可以看得出,這幢房子是楊彪的物資倉庫,怪不得派了哨兵。


    她從那幢房子出來,見那個哨兵竟然躲到背風的地方睡覺去了。


    柳曼就在心裏笑,這樣的設防,等於虛設!


    柳曼又走了不少地方,沒有見到李三夫婦。偌大的一個南寨子,找不到藏有肉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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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火篾子:用竹蔑蘸上豬油的一種照明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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