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仿佛兩道寒光直射而來。她那枯槁如樹枝般的手臂猛地一伸,竟似能穿透虛空,一把將機靈鬼的魂魄緊緊攥在手中。


    機靈鬼隻覺得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懼湧上心頭,他掙紮著,虛無的身體在神婆的手中扭曲變形,仿佛隨時都會被捏碎。他心中慌亂,嘴上卻不得不服軟:“神婆,我知錯了,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神婆冷笑一聲,聲音中滿是威脅:“你是活膩歪了吧,還敢和我討價還價。信不信我現在就將那個丫頭的魂魄煉成我的駐顏丹,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機靈鬼大驚,一邊扭動著虛無的身體,一邊討饒:“神婆,我錯了, 我錯了,你別煉化小倩,我現在就告訴你銅鏡的下落。”


    “快講!”神婆的雙眼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光芒,仿佛能洞穿機靈鬼心底的秘密。


    機靈鬼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神婆的神情,斟酌著言辭,道:“方才,我在亂葬崗遊蕩時,意外遇到了那個被你囚禁在銅鏡中的落水鬼。”


    “什麽?竟然有人能從我的銅鏡中將他放出來?”神婆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驚訝與急切,“快說,那個人是誰?銅鏡現在又在哪裏?”


    機靈鬼咽了咽口水,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據落水鬼所言,是他口中的‘小祖宗’將他放了出來。結合我之前聽到的其他孤魂野鬼的描述,那個‘小祖宗’應該是一個年紀尚小的女娃。至於銅鏡的下落,落水鬼提到,小女娃似乎對那個銅鏡頗為嫌棄,早不知扔到哪裏去了。”


    神婆的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機靈鬼則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觸怒了這位喜怒無常的神婆。


    “小女娃?哪個乳臭未幹的小女娃竟能從我手中搶食?你莫不是在耍我?”神婆那雙灰白的眼眸閃爍著淩厲的光芒,死死地盯著麵前的機靈鬼。她的目光如同兩把鋒利的匕首,似乎隻要機靈鬼敢說一句假話,她就會毫不留情地將他的魂魄捏爆。


    機靈鬼心頭一緊,連忙擺手否認:“神婆,神婆,您就算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在您麵前耍花招啊。”他的聲音裏充滿了誠懇和惶恐,生怕自己的一個小動作就會惹怒這位強大的神婆。


    神婆冷哼一聲,似乎對機靈鬼的回答還算滿意:“諒你也不敢。看你還算機靈的份兒上,就留在我身邊給我當個跑腿的吧!”


    機靈鬼聞言,心中一陣狂喜,連忙點頭哈腰地表示感謝:“謝謝神婆,謝謝神婆!我機靈鬼以後一定唯您馬首是瞻,盡心盡力地為您效勞!”


    神婆微微頷首,算是默認了機靈鬼的表態。而機靈鬼則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臉色,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惹惱了這位難纏的神婆。


    神婆低頭思索,眉頭微微皺起,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仿佛要穿越時光的洪流,重回那個收魂的場景。當時的場景如同電影般一幕幕地在腦海中上演。


    那些曾經在場的人們的臉龐,一一在她的眼前劃過。他們的表情、動作,甚至是空氣中彌漫的氣息,都仿佛被神婆一一捕捉,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靈深處。


    突然,神婆的眼睛猛地睜開,眼中閃爍著驚訝的光芒。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小女娃的身影,那個小女孩正趴在一個女人的懷中,用毫無畏懼的眼神注視著他。


    “難道是她?”神婆喃喃自語道,她的心中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懷疑。她無法相信,那個看似平凡無奇的小女娃,竟然會比她的道行還高,神不知鬼不覺搶走她的銅鏡。


    神婆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不能掉以輕心。她決定親自去一探究竟,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可能性,她也不能放過。


    “是不是她,待夜晚一探便知。”神婆心中已經有了決定,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決絕。她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可能的線索。


    機靈鬼看神婆睜開眼睛,小心翼翼上前,謙卑地請求道:“神婆,我已經將知道的都告訴你了,能放出小倩了嘛。”


    神婆緩緩地抬起頭,那雙灰白的眼睛中閃爍著不耐與狡黠。她微微撇嘴,嘲諷道:“倒真是沒想到,你機靈鬼竟也是個重情之人。好吧,我可以將她放出來,但你們兩個,都得給我好好辦事。否則……”


    機靈鬼心中一緊,但麵上卻迅速換上了一副討好的笑容,他連忙點頭,急切地說:“好,好,隻要能讓我見到小倩,你說什麽我都答應!”


    神婆輕蔑一笑,手中輕輕一揮,隻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子魂魄緩緩從她腰間的布袋中浮現出來。機靈鬼見狀,立刻迫不及待地衝上前去,緊緊牽住那女子的手,兩人相見,激動無比。征得神婆同意後,就去一旁,低聲說悄悄話了。


    神婆陰冷地瞥了兩魂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並不擔心這兩個魂魄會逃跑,因為他們的身上都已被她種下了噬魂釘。一旦逃跑,噬魂釘就會侵蝕他們的魂魄。


    ......


    蘇青峰與徐氏攜手帶著元元踏入家門,家的溫馨氣息撲麵而來。徐氏細心地給元元喂了香甜的羊乳,隨後便讓元元躺在溫暖的炕上,自由自在地玩耍。她則坐在炕邊,手中針線翻飛,繼續趕製著棉衣,為了能讓孩子們,在新年穿上新的棉衣做著準備。


    “明日便是除夕了。”蘇青峰望著窗外,天色尚早,他思索片刻,對徐氏說道,“我再去天香樓賣些野物,換些家用。順帶將過年所用的東西買回來。”徐氏點頭應允,他便起身向鎮子上的天香樓走去。


    時光荏苒,轉眼間,一天便匆匆而過。當金烏西垂,餘暉灑滿大地時,四個哥哥和蘇青峰都陸續歸來。他們一進門,便迫不及待地抱起元元,與他嬉戲玩鬧,歡聲笑語充滿了整個屋子。玩鬧過後,他們又興奮地圍坐在炕邊,開始講述各自的見聞和收獲,家中洋溢著一片溫馨和睦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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