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就到了臘月,王秀麗跟李祥回來也一個多月了,人倒是見了不少,但是一無所獲。李祥又查了這次考試的成績,一共考兩科,一科過了,一科差兩分,很可惜。可考試就這樣,差一分也沒有用,來年還要再重新考。


    考試沒過,王秀麗也沒說什麽,隻說李祥自己也要努力去找,不要隻想著靠別人來介紹,要多方麵的去找,某某在網上找都找到了,連王軍在網上玩遊戲都能騙來個女的,怎麽李祥就這麽不中用。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有了鮮活的例子作對比,那差距也就瞬間更加凸顯出來。


    不過也有好消息,本來二舅舅一家是不打算回老家來過年的,春節前的生意是比較紅火的,奈何王軍對自己家生意一點都沒興趣,二舅舅看著他也煩,想著王秀麗在家,幹脆就讓王軍回老家過年,替他到外公外婆麵前去盡孝,給兩個老人買點好吃的。王軍對此也很高興,在臘月初就興衝衝地趕回來了。李祥已經提前從主臥搬了出來,給王軍騰讓地方。


    有了王軍回來,李祥身上的“炮火”就小了很多,王軍比李祥小4歲,表兄弟兩人都是沒對象的狀態,但是王軍更加“癲狂”一些,王秀麗看不慣就要時不時地教訓幾句,王軍都樂嗬嗬地聽著,在一旁插諢打科,李祥的日子也就好過的多。


    到了臘月,農村的活也多了起來,王秀麗和王秀菊就要經常回農村,幫著父母做一些事情。當然最大的事情還是殺豬,做臘肉、香腸這些。李祥的外婆並不精於做飯,按王秀麗所說,外婆做的飯僅限於能做熟的地步,色香味還是從來也不全的,而在農村殺了豬就要請親朋好友過來吃飯,於是就開始了李祥幾個的修羅場。


    王秀麗上有哥姐,下有弟妹,所以李祥的表兄弟姐妹齊全,而且從李祥開始就沒結婚,這個歲數在農村就是大大的異類,那些多年不見根本互不相識的親戚來了都開始指指點點,從李祥、王軍、俞莎挨個被數落了個遍。


    有那自覺好心的,比王秀麗還長一輩的人,見到李祥直接拉過手,嘴裏念叨著:“哎呦,你看看啊,秀麗生了個這麽帥的小夥子,怎麽這麽大歲數還不結婚哦,你看看你李家的那些堂哥,孫子孫女都有了,你怎麽還不著急哦。該找了,早點結婚,早點生,以後早點享福。”


    李祥其實並不認得這是自家的什麽親戚,奈何她這麽大歲數了,說的還是“為李祥好”的話,李祥也不能說什麽“要你多管閑事”這類討打的話,隻能傻笑著回答是,對,好,在一旁的王軍和俞莎幾個看到直偷笑不已。


    農村人嘛,就講究個人丁興旺,說完了李祥之後又看到了王軍,那可是外婆的唯一的親孫子,也被好好關懷了一番,這次就輪到了李祥在一旁看熱鬧了。李祥的外公是在喪偶之後帶著兩個孩子又續娶的李祥的外婆,所以王秀麗雖然是排在第三,但其實才是外婆的第一個孩子,前兩個都是同父異母的哥姐。


    像今天殺豬這樣的大日子,大姨一家也來了,而殺豬的主力則是大舅舅,像李祥這種已經多年沒幹過農活的人,顯然是不適合不幹也不會幹,隻能在一邊打打下手,幹些力所能及的活。


    眾人忙活了一整個上午,在中午一點多的時候終於吃上了飯。一桌都是各種豬的產品,外婆辛辛苦苦養了一年的大肥豬在這一刻實現了它的價值。要麽說農村的豬肉跟喂飼料長大的確實不一樣,每個人都在誇讚豬肉好吃,聽得外婆喜笑顏開,樂得合不攏嘴,自己反倒是沒吃多少,光勸來的客人多吃一點。


    吃完飯之後,就輪到李祥幾個幹活了,李祥和王軍去洗碗筷,俞莎燒火,各司其職。而負責煮飯的王秀麗和王秀菊則在一旁休息,跟很久沒見的親戚說著閑話。等洗完碗之後,王軍一屁股坐到了麻將桌上,專情於打牌。李祥對打牌沒什麽興趣,則是找了個沒人的房間躺在床上打算睡一會。


    正當李祥在要睡未睡的狀態時,隔了一道牆,外麵傳來兩人談話的聲音,把李祥說的一點睡意都沒有了,因為這些農村老太婆沒有什麽談資,今天一下子來了幾個,那不得好好在背後議論一下,滿足她們八卦的心。


    “你說哦,當初他們一家搬出去,還以為在城市裏住的有多好,結果那一年不是好幾個到他們屋裏去看了,住的房子也就那樣,沒得好大,屋裏也啥子東西都沒得,然後養那麽大的兒還娶不到個婆娘,真的是丟死人啊。”一個年紀頗大的女聲說。


    李祥這一聽,這不是擺明了在說自己家嗎,於是尖起耳朵仔細聽她們又說了些什麽。


    “可不是,你看看,要是早老家,他這個歲數,娃恐怕都應該是十多歲了,哪還能打光棍到現在,這麽看起來到城市裏去也不是什麽好事,見識的多了眼都挑花了,這麽大歲數了不知道是要求要有好高。”另一個人也附和道。


    “哪個說得好是要求高還是因為別的,說不好是因為身上有毛病,所以一直討不到老婆。”這話一出,兩個人在一旁都吃吃地笑了起來。


    李祥在裏麵聽的一清二楚,在心裏無語到家了,這些農村老婦女真的是一天沒事幹了,這還是親戚呢,說起話來一點情麵都不留,反而比外人說的都難聽。


    李祥感覺自己已經聽不下去了,想要咳嗽一聲提醒兩個人裏麵有人,能聽得到她們在背後的議論,但是兩個人糟踐完李祥又馬上把矛頭指向了王軍。


    “你說他們屋裏是不是風水不好哦,王秀浩的兩個都離婚了,這回他家老二的兒也快三十了,還不結婚,你看打個牌在那裏笑得,嘖嘖,像個哈兒一樣。”


    這時不爭氣的王軍好像是胡牌了,確實笑得很大聲,也笑得很放肆,這不就是應景了嗎,想說不是他都難。


    李祥聽她們說的連大舅舅家的表哥表姐都捎帶上了,看來是要把這一家的第三代全部“一網打盡”地點評一番啊。


    “你還不知道吧,他家老三的女兒,說是找了個北京的,一開始大家都在說是找了個很有錢的,結果也就是個啥子拆遷戶,要工作沒工作,天天兩個人一起耍,那得行啊,不做活,從哪裏來的錢,看這個樣子遲早都要離。”


    “是哦,找的都是什麽人啊,老三的女兒長得還可以,結果看人的眼光是一點都不好。”


    李祥一聽,得,三舅舅家的表妹也被安上了一頂大帽子,隻希望她遠在北京能好好過。


    “你再看那個俞莎,我聽說眼光也是高的很啊,找了好多個,又是要挑人,又要有錢的,看到起嘛,看她嫁給哪個,別個要人才有人才,要錢有錢的,看得上她,那麽一丟丟高點。”


    李祥在一旁聽得氣結,感情在她們眼裏,這一家子是一個能好的都沒有,那她們自己家又過得有多好嗎。李祥可沒聽說親戚中有誰家是飛黃騰達的,不都是過的一般的生活嗎,那有必要這麽拉踩嗎。


    李祥重重咳嗽了幾聲,外麵的人這才驚覺到屋裏有人,於是連忙搬著板凳到外麵去曬太陽了。


    李祥對這兩個聲音著實不熟悉,想不起來到底是哪門子親戚,也懶得出去計較,雖然她們話說的有些難聽,但是有些話也是根據事實進行的加工。


    晚上回到家,李祥當著王軍的麵把今天聽來的閑言碎語說了,王軍倒是不怎麽在乎,王秀麗一副恨鐵不成鋼地說:“不管別人怎麽說,你們不爭氣,找不到人結婚是事實,你們這個歲數在農村早就該孩子好幾個了,你們要是結了還至於讓我們這麽丟臉嗎?”


    李祥本想反駁幾句,但是好像又無從反駁,你跟滿腦子舊思想的人爭論什麽,人家覺得20歲之前就該結婚生娃,那才是正常的,自己一個30多的還不結婚,那指定是有很大毛病的,說再多也扭轉不了他們的這種想法。這才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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