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祥突然聽到這個名字,一時覺得有點沒反應過來,畢竟幾年不提起這個人了,這時候聽到後在腦子裏著實搜尋了好久才想起是哪個郭昆。


    “他?他現在在哪呢,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都已經很久沒聽到這個人的消息了。”李祥問到,別說郭昆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不太清楚,就是現在劉慕東是個什麽情況他都不清楚。


    “那看來你是不知道,他在山東那項目不是跟滕林遠是老鄉嗎,本以為在那好好巴結著滕林遠可以一直跟著他幹,所以他堅持到了最後,誰知道後來山東項目幹的很一般,沒出什麽成績,滕林遠當時都在等著下一個工地,郭昆就趕緊找機關給他安排下一個工地了。”


    “郭昆給宋玉鳳送了些錢,你也知道他那嘴多能說,宋玉鳳就給他安排了個部長,他就開始發家了。”劉慕東頗為不屑地說:“去年不是設了個物設總師的位置,他就又升上去了,大權獨攬讓他飄飄然了,這沒坐多久就出事了。”


    “這次檢查,查到他那個項目,說是砂石料上他虛開了幾百萬的量,一下子就被查出來了,我聽到消息就第一時間來跟你分享了。”劉慕東把這幾年來他知道的消息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啥?虛開幾百萬?他這是想幹啥,想錢想瘋了?”李祥此時隻能用震驚來形容了,“他是自己要這麽幹,想從中牟利,還是項目經理讓他這麽幹,要處理一些賬目上的問題?”


    “這就不太清楚了,現在還沒在調查中,沒有定論,要是有消息我再告訴你。”劉慕東說。


    “那你現在在哪呢,最近怎麽樣啊。”李祥還是關心了一下劉慕東。


    “我?現在在安徽的一個小項目,現在已經在收尾階段了,估計還有幾個月就能走了。說起這個事我都無語,哥,你知道機關自從宋玉鳳她們退休之後換了一批人吧,上去的人我是一個也不認識,連部長都是新上的,誰是誰我都不知道,我這又收尾了,他們又不會過來,我想找他們給我安排個別的地方都不知道找誰。”


    “我知道,新到機關的那幾個我也不認識,那這種情況,等你那差不多了就直接找部長吧,咱也不知道新的部長是什麽風格,是跟以前屈部長一樣把權力下放還是由他親自安排,我覺得是直接給部長打保險點。”李祥道。


    “對,我也是這麽想的,一個領導一個做法,我們按最保險的來,別到時候我們跟以前一樣找別的人,被部長知道了,他會認為我們不尊重他,那到時候更麻煩。”劉慕東說。


    兩人又聊了一些其他東西,這才互相說常聯係之後把電話掛了。


    說實在的,當初在山東項目大家共事的不是很愉快,所以在被迫第一次待崗離開之後,李祥也就沒有跟郭昆再有任何聯係了,從劉慕東那得知這個消息,李祥第一時間除了震驚之外,隻覺得郭昆是那種膽大的人,說不好這件事就是他自己的主意。想到這裏,李祥就忍不住冷笑,郭昆原來就心術不正,在工地上興風作浪,幾年的功夫,就從材料員爬成了物設總師了,當真是嘴好用,錢也到位了。如果劉慕東所說的屬實,那宋玉鳳臨退休前,也沒少掙錢嗎,知道權力不用,過期作廢的道理。


    不管怎麽樣,天網恢恢,這次由滕兵引起的禍事也牽連出其他人,特別是看到當年坑害過自己的人出事,李祥還是很樂於成見的。


    李祥把這件事說給陳丹和盧妍聽的時候,兩人完全是不同的反應。


    陳丹的第一反應是興奮,說:“真的假的,他要是被坐實了罪名,在單位就幹不下去了吧,這可是上百萬的損失,我去,不行,我要趕緊打聽打聽最新的情況去。”


    盧妍聽到了就穩重很多,想了想,說:“他野心大,能幹出這些事情來也不會很意外,隻是要看具體金額是多少,如果很大的話那懲罰也不會輕。不管他最終結果是怎麽樣,這件事也是提個醒,你可千萬不要去幹那些違法亂紀的事,明知道不能幹還要去幹,出了事可就是不可挽回的了。”


    李祥明白盧妍的意思,自己算起來在物資部也幹了有幾年了,特別是從公租房項目開始,各項管理規定輪番出台,對從業人員管的越來越嚴,如果還想從中以權謀私,除非做的天衣無縫,不讓別人知道,否則一旦東窗事發,那就像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的感覺,會從重處理。可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呢,郭昆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會不知道做事要掩蓋一下痕跡,終究也沒掩蓋的住啊。


    李祥從沒想過要掙這些來路不正的錢,所以每天過得心安理得。


    在這之後的幾天,李祥的生活依舊是波瀾不驚,一直到於偉從家裏回來。他回來了不單是李祥很高興,更高興的是王欣,因為在於偉走的這段時間,都是王欣每天起個大早去買菜,現在她終於解脫了。


    於偉經曆了這一個月,頂著滿臉的疲憊回來,買完菜就坐在辦公室,一動不想動,對李祥說:“你快結婚生孩子吧,年紀大了再要孩子真的堅持不住啊,我這一個月就沒有一天能睡好的,出了月子我就趕緊回來了,起碼能睡個好覺了。一個月下來真的是累得不行。”


    李祥笑道:“我倒是想結婚呢,但是這種事哪是我一個人能說了算的,隨緣吧。倒是你,於哥,你要認真上班掙錢了,以後就隻能當牛做馬了。”


    “唉,那有啥辦法,隻能拚老命掙錢了。最近怎麽樣啊,局指沒出什麽事吧?”


    “局指倒是沒什麽事,或者有什麽事但是我這個層級是不可能知道的,我是沒聽到什麽風聲,反而三公司現在是波濤洶湧,弄得人仰馬翻的。”


    於偉回去這一個月估計也是憋壞了,聽到有熱鬧,頓時有了興趣,忙讓李祥趕緊說說。


    李祥挑了一些事情,比如他認為罪有應得的郭昆的事情就沒有必要隱瞞,一股腦給於偉說了,當然隨著這幾天滕兵的處理結果新鮮出爐,也是相當好的一個前車之鑒,這就給郭昆可能有的下場提供了一個範例。


    當然這些跟一分部的事情比起來,都算是大風大浪了,不是所有人都在公司有背景,出了事也可以把事情壓下來的。


    這些事情於偉聽得頗為唏噓,說:“所以說別看從上到下好像越管越嚴,但是想要撈錢的人總能想到辦法撈錢,這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過這些跟咱們都沒什麽關係,我們老老實實幹活,掙自己該掙的就行了。就像你說的那個郭昆,確實一時風光了,那又如何,又風光不了一輩子,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還沒用到三十年呢。做好自己就行了,對吧。”


    李祥深以為然,他也管不著別人,隻能管好自己。在這個單位幹的越久,越懂得什麽叫明哲保身,很多時候有很多不公正待遇,但是又有什麽辦法,有關係的人比比皆是,或許當時的領導能力是比不上下屬,但是人家可以上位,那就說明比下屬強,哪怕強的隻是關係這方麵,那也是要強,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誰都懂。人們一直壓抑自己,慢慢地對什麽事情都會喪失興趣,這也是為什麽很多人幹的時間長了就變得麻木,是要事不關己就高高掛起,因為有太多事情無能為力,也無力改變什麽,那就幹脆躺平算了。


    真正有能力的人會很快從這單位跳走,沒能力的人就繼續在這個單位混日子沉浮。


    兩人聊了許久,把最近的事情都分享了一遍,這才意猶未盡地停住了聊天,休息會就準備去吃飯了。日子平靜了一段時間,暗潮湧動,風浪即將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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