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萍把凳子朝王秀麗的方向挪了挪,見桌邊的人都在三三兩兩聊天,沒人注意到這邊,拉過王秀麗,低聲道:“吳宇結婚後,我沒什麽事去工地了,上個月從那個易玲工地過來到老吳這個工地過來打掃衛生的裴梅梅,我們認識也很多年了,她一見到我就拉著我說了好多話,其中就有這個易玲的。她當時跟我說,你們老鄉,就是物資部的那個易玲,也不是個東西。”


    張萍繪聲繪色地複刻著裴梅梅的語氣和表情,繼續道:“那個賈芳跟物資部部長郭海兩個人本來搞到一起很久了,這些那個易玲都是知道的,郭海還是離過婚還帶著一個女兒,那個賈芳有對象,兩個人都領證了,隻是沒辦酒席,就這樣兩個人還搞到一起,賈芳那個二百五為了郭海把對象都拋棄了,結果呢,今年過完年之後,易玲回來就插一腳,把郭峰給搶了過去。”


    王秀麗聞言急道:“過完年之後就好上了?”


    張萍說:“我問了幾遍,裴梅梅說沒錯,過完年之後回到工地沒多久,賈芳就在項目部跟郭海大鬧了一場,弄的人盡皆知,後來易玲吃飯都坐在郭海的腿上去吃了,項目部多少人都看著的,錯不了。後來項目部的人都在猜測,肯定是易玲從中搞的鬼,把郭海從賈芳那搶了過來,郭海提出分手,賈芳哪裏肯幹,對象沒了,去年還跟郭海睡了大半年,所以大鬧一場,但是也沒什麽用,郭海還是跟易玲在一起了,後來賈芳就搬出去跟別人住了。”


    張萍喝了一口桌上的水,繼續說:“裴梅梅跟我說的時候,我還在想是哪家的孩子,還說是我們老鄉,我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是易樹峰家的,他家沒在家屬院住我也沒什麽印象,後來想起來跟你們是一個縣的,有天老吳給你家老李打電話,問起了這個事,老李說認識,易玲還來了的,後來就沒多說了。我跟老吳後來一想,那個易玲來不來你家怎麽知道,仔細一琢磨,就猜是不是跟你家李祥在談,所以問問你。”


    王秀麗聽著這些事情,臉色一變再變,聽到是李忠國嘴快透露了消息,心裏暗暗地罵了李忠國幾句,幾十歲的人了怎麽還這麽沒個把門的。事情已經被人猜到了,王秀麗索性也就承認了,說:“還不是過年的時候,易樹峰打電話過來,問李祥有沒有找對象,說他大女兒也沒有找,要是李祥沒找的話,兩個人試一試。我跟李忠國想了想,都是一個縣的,也算知根知底,易樹峰兩口子也算可以,當時就答應了。李祥當時跑到成都去看了人,覺得還可以,後來我們也讓易玲到這邊來,我們也看了看人,覺得兩個人還算配對。當時覺得她還算是個老實本分的人,根本看不出來還是這麽個有手段的。”


    張萍暗暗歎了一口氣,說:“那誰能看得出來,裴梅梅都在說,賈芳還是跟她一個宿舍住著呢,把她當個好人,什麽心事都跟她說,誰知道過完年回去就跟她搶男人,賈芳在項目部跟人說的,她算是瞎了眼了,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把好好的對象離了,把一個爛女人當作閨蜜結果她在背後捅一刀,她這輩子算是毀在這兩個人手裏了,他們兩個狗男女不會有好下場的。項目部的人都在同情賈芳,但是易玲跟郭海兩個人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兩個人天天膩在一起,又是一個部門的,可是逍遙自在了。”


    “我一聽這個話,當時還沒在意,後來回去跟老吳說,他才想起上次老李說漏嘴的事,我們這麽一推敲,當時就嚇住了,也不敢跟你們說,這個話都在我心裏留了好長時間,一直到剛才看到你,我才下定決心問你的。”


    王秀麗聽到這些話,心裏已經翻江倒海了。裴梅梅她也認識,那個人是不會亂說話的,她要是這麽說的話,估計是八九不離十的。


    王秀麗勉強扯出一絲笑容,說:“那估計是那個郭海有本事,比李祥要強得多吧,所以易玲看不上李祥要跟郭海好也正常。好在李祥跟易玲也沒談多久,不影響,誰都有選擇有更好的權利,我們也攔不住。”


    張萍見王秀麗的表情,就知道事情肯定不是那麽簡單,但這時候刨根問底就太不識時務了,於是跟著王秀麗的話茬說:“哪裏啊,我問過裴梅梅,郭海也就是長的比李祥高一點,有個1米8多,臉相還沒李祥好呢,還是離婚帶孩子的,那個易玲也是昏了頭了,居然看上這麽個。不過也好,李祥沒跟她繼續談了,要不是裴梅梅說出這些事來,我們誰都不知道,李祥要是跟她結了再傳出這些事來,那才真的是沒麵子,所以剛才我才說娶了她也是個禍害呢。”


    王秀麗說:“是啊,還好這些話傳出來了,讓我們看清了易玲的真麵目,看臉相她還多老實的,誰知道還是這麽個東西,我現在還清醒她沒跟李祥好呢。”


    這邊張萍跟王秀麗咬耳朵的時間裏,一桌老鄉也基本到齊了,蔣麗蓉見人到齊,開口道:“大家基本都到了,我先說兩句,謝謝大家抽出時間來給我過生日,能湊齊這麽一桌也不容易,好幾個姐妹都是有事從工地趕回來,咱們別的不多說,今天吃好喝好。”


    蔣麗蓉率先提杯,其他人紛紛附和,王秀麗和張萍的交流也隻好暫時中斷,跟著一起喝酒。本來王秀麗是很高興的來參加生日宴,但是驟然聽到這個消息,頓時沒什麽心情了,一頓飯都是強顏歡笑地應付著。坐在王秀麗身邊的張萍看出來王秀麗的異樣,心裏也是惴惴不安,在想是不是不該把這個事情說出來。


    一桌上都是中年女性,大家都在喝紅酒,其他人喝的麵紅耳赤,王秀麗心事重重根本無心喝酒,隻盼著酒席快點結束。一個多小時之後,大家酒足飯飽,終於散場了。告別了蔣麗蓉,王秀麗和張萍、劉芝一起走。


    張萍見其他人都走遠了,這才跟王秀麗說:“我就知道不該跟你說,唉,都怨我嘴快。”


    王秀麗道:“怎麽不該說,我該感謝你才是,要不是你說我還蒙在鼓裏。”


    張萍見這個樣子,知道王秀麗肯定是很在意這個事情了,這件事即使她不說,假以時日,肯定也會傳出來的,隻是現在由她先說出來了,不管好壞也就這樣了。


    三人在樓下分手,劉芝不知道她們剛才聊得是什麽,隻跟王秀麗說些其他事情,兩人上樓後各回各家,各自休息去了。


    王秀麗到家,不管這時李忠國有沒有在睡覺,她已經忍不住了,一個電話打過去,把剛才聽來的事情一股腦全跟李忠國說了。


    “你說易樹峰兩口子這算什麽,教出來的是什麽女兒,我一開始還說知根知底,雖然他們摳點,但是其他方麵沒問題,我才答應的,結果呢,易玲一邊答應著我們這邊,一邊在工地跟別人亂搞,還好現在隻有張萍知道,要不然我們的臉真的要被丟盡了。”


    “你先不要激動,那個工地的書記就是老邢,我們都熟悉的很,等會上班我打電話去問問老邢,要是按張萍說的,那個賈芳大鬧項目部的話,老邢不可能不知道,問他就真相大白了,等問清楚了再說,不要聽別人的,萬一是瞎傳的呢。”


    王秀麗哼了一聲,說:“裴梅梅那個人我們認識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她一個幾十歲的人了還會張口胡亂編排人嗎?你要問就問吧,我等你問完的結果。”


    王秀麗把電話掛了,越想越氣,但是她又沒什麽辦法,隻有等李忠國先去確認了再說。這段時間王秀麗感覺無比漫長,電視裏演的什麽她是一點也看不進去,她心裏已經一團亂麻了。


    一直到了快3點鍾,李忠國的電話才打了過來,王秀麗一把抄起手機,接通了電話,問:“怎麽樣,老邢怎麽說?”


    “還能怎麽說,裴梅梅說的都是真的,老邢說他也沒想到項目部能出來這麽丟人的事情,他也在跟項目經理商量,怎麽處理這個事情,問我怎麽突然關心起這個事情來了。”


    “你怎麽說的?”


    “我還能怎麽說,突然關心起別人總要有理由吧,老邢跟我們關係還可以,我也沒有隱瞞他,就把真實情況跟他說了,他聽了都很生氣,跟我說一定會幫我出這口氣。”


    王秀麗一聽情況屬實,堵在心裏的氣瞬間就爆炸了,說:“好好好,她居然敢這麽戲耍我們,虧得她來了我還把她當個好人,好吃好喝的招待,痛經了把她當自己的女兒來伺候,結果她回工地了就跟別的男人亂搞,李祥到底怎麽回事,跟別人談的時候就一點沒感覺嗎?他是個傻子嗎?我去問問他。”


    李忠國這時不氣憤是假的,說:“我去問問易樹峰,看他知不知道他女兒在工地幹的好事。”


    兩口子分開行動,各自打電話去了。


    李祥這時正在辦公室上班,見王秀麗打電話過來,不知道為了什麽,順手接了起來。


    “你現在方不方便說話,不方便就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我問你幾句話。”


    李祥大感意外,這又是要說什麽,於是讓王秀麗等等,快步走出了項目部,走到外麵的大馬路上,讓王秀麗繼續說。


    王秀麗把今天聽來的情況又說了一遍,問:“你跟她談了這麽久,半年的時間了,你就沒覺出一點問題嗎?易玲可是回去了就跟郭海好上了,人家都坐在郭海腿上吃飯了,你都一點感覺沒有嗎?”


    李祥的脾氣繼承了王秀麗的大部分,此時一聽也是氣血瞬間湧上頭,氣憤到了極點,說:“我早就覺出她不對勁了,她從回去之後從來沒有主動找過我一次,上次她分手的時候我就跟你們說過,這個人不行,你們是怎麽說的,反過來把我一頓罵,說我無能,把我罵的一文不值,好像什麽錯都是我的,根本不相信我說的,現在好了,你從別人那聽說了就信了。”


    “我哪知道她是這種人,當時覺得她還可以,想讓你們好好談,我要是知道她是這樣的,我都要當麵罵死她。這說去好丟人啊,還好你們分了,要是真成了,我跟你爸在這單位一輩子抬不起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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