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過後,工地上就開始熱起來了,但是比去年強的是,幹活基本都在樓裏幹,有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了,這樣對員工們來說有個好處,有什麽事往樓裏一鑽,找個隱蔽的地方歇歇腳,這樣遇到滕兵的幾率會大大降低,躲個清靜,而且樓裏也涼快,玩玩手機,幾個人一起聊聊閑天,時間過得很快。所以這個所謂的大幹,其實也就滕兵自己緊張起來了,其他人仍然是鬆弛的狀態。


    今年的工作對物資部來說是特別的繁忙,因為主體完工後,就開始二次結構,再往後就是各種預埋、裝修的工作了,要的材料種類極其繁多,即使有去年不停詢價的基礎,到了今年之後仍然忙得不可開交。肖震霆早早給宋玉鳳打了電話,請她過來參與現場材料招標,誰知宋玉芬在電話裏直接拒絕了。宋玉芬給的理由很簡單,房建的材料她也不懂,過來跑一趟意義不大,項目上自己定就行了,到時候議標的一套資料寄回公司,她簽了字再寄回來就行了。對於這個結果,滕兵和肖震霆都鬆了一口氣,沒有宋玉鳳的參與,其實更好辦,可操作的空間就大了。


    為此李祥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來準備議標的各種表格,在滕兵定下的時間,又用了一整天的時間定了多項即將要用的材料,大部分都是滕兵說了算,其他人都隻是重在參與。這一次又讓孫治原逮住了機會,塞了他的一個親戚進來。這次孫治原學聰明了,讓他的親戚提前注冊了一個銀川的公司,在孫治原的幫助下順利中標了。隻是孫治原百密一疏,當天開標的時候還是讓他親戚親自來的,操著一口濃重的湖南口音,別的部門還開著玩笑說湖南的跑到銀川來做生意,真不容易,裏麵的內情如何,物資部的幾個人可是心知肚明。


    要說這件事,李祥當時真的還是沒有害人之心,哪怕去年孫治原在高恒那肯定沒少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但凡李祥留了點心思,這時候把相關證據留下,一封舉報信發到紀委的郵箱裏,孫治原絕對吃不了兜著走。可肖震霆和李祥都沒這麽做,隻是在心裏不屑孫治原的所作所為,一旦舉報孫治原肯定是徹底沒法在單位幹了,畢竟他的後台已經退休了,這無異於斷人財路。


    孫治原幫他親戚把材料拿下,正是滿麵春風的時候,又一個好消息傳來,讓他更是欣喜。他老婆席淑芬也是運氣好,本來在項目上計劃部幹的一般,但是公司經營部有個人突然調走了,有個位置空缺,經營部的部長以前跟席淑芬共事過,覺得她比較細心,就把她調回機關助勤,但是大家都明白,說是助勤,但隻要不犯什麽大錯,基本都可以留下,這可比在項目上強多了。從項目部的一個部員一躍成為公司業務部門的人,這可是多少基層人員的夢想。


    這個消息很快就在項目上傳開了,大家一邊調侃著孫治原,一邊嚷嚷著要他請客,這可是大喜事。孫治原也沒有小氣,還真的請了項目部在的人都去飯店大吃了一頓。


    整個6、7月,項目部都處於如火如荼的大幹之中,這一年的天氣也很給力,幾乎沒怎麽下雨,材料進場也沒耽誤,工人們也沒鬧事,感覺什麽事情都進展的格外的順利。


    大好的天氣,也讓李秋雲的蔬菜長勢喜人,施工隊進來辦理計價的時候都開玩笑說要趁沒人摘點走,這是綠色無汙染的,吃起來放心,聽得李秋雲整天樂得合不攏嘴,她不知道的是,在項目部種菜的事已經被人傳到各個項目了,已經成為別人的笑談了,可這又怎麽樣,絲毫不影響她的熱情,每天小廚房裏飄出各種麵食的香氣。


    今年比往年有起色的,不但是工程進度,還有工資發放的情況,去年基本要拖3個月以上,但今年基本就隻拖了兩個月。


    吳宇也在五一期間請假回去結婚了,拍回來的照片也很是溫馨,隻是他那碩大的肚子實在是搶眼,即使定做的西服都扣不上扣子。婚禮一結束,吳宇跟劉穎就各奔東西,回到各自的工地了。倒不是他們不想去度個蜜月,而是兩個工地都在大幹期間,誰也走不開,所以隻好另找時間補上。這或許就是工程人的悲哀吧,幹上這個活,就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時候,畢竟要先生存下去,才能再追求生活的質量。


    到了8月份,消息才真正算落地了。滕兵一直在跟的兩個項目,隻有一個拿到手,另一個還是到了別人手裏,但是這已經是個較大的突破了。等消息一傳出來,整個項目部都沸騰了,畢竟這個項目今年基本可以完成80%以上,明年就是收尾了,這個時候有個新項目,那就正好能接得上,不至於這個項目一幹完,大家就不得不待崗了。


    可沒高興幾天,一個不好的消息就傳出來了,滕兵並不打算把這個項目的人都帶到新項目去,隻有一部分人可以去,滕兵要在新項目上組建真正自己的團隊。這就弄得大家有點不知所措了,不由得都在私底下湊堆議論。


    李祥跑到隔壁,加入了閆肅幾人的小群體。


    “我聽楊總說,這邊不會過去很多人,這邊還沒完,還需要人幹,隻過去一小部分人,其餘的人,老滕已經擬好了名單,跟公司要人了。”盛兆亮說了他探聽出來的消息。


    “一小部分人是幾個?現在項目部就這些人,抽調一部分過去倒是走的開,一個部門走一個,你們工程部能多去幾個?”閆肅小聲問到。


    “不知道啊,楊總昨天也隻是大概一說,好像說是財務、測量、安質部現在都是一個人,那肯定是走不開的,其餘部門能抽調的就抽調過去,畢竟現在公司房建項目就我們這和江西,兩個項目加起來幹過房建的人就這麽幾個,要組建新項目部肯定還是多少要有幹過的,比沒幹過的相比還是有點經驗的。”


    賀佳一聽沒她的份,瞬間就跟泄了氣的氣球一樣,說:“我就知道沒我的份,這回好了,我死心了,我眼瞅著你們去新項目吧。”


    閆肅一聽就興奮了,眼睛瞬間就亮了,說:“這麽說來,我還有份了,你剛才說楊總說的幾個部門裏可沒有實驗啊。”


    “應該是吧,畢竟現在這邊也沒多少要做實驗的了,就算要做,兩個項目離的也不遠,你兩邊兼顧就行了,總不可能大老遠的再調一個實驗室主任過來吧。”盛兆亮自己推測道。


    閆肅聽了這個話,默默一思索,也覺得這話在理,心裏瞬間也就踏實了,盤算著什麽時候再去探探滕兵的口風,要不然他就要早做打算了,這個項目到了明年收尾的時候,他這個實驗室主任就是可有可無的角色了。


    李祥在一旁聽著,好像剛才說可以抽調的部門裏麵也有物資部,這讓他也不由得心思活泛起來了。現在物資部有三個人,要說可以走一個人,其實完全可以,剩餘兩個人無非就是要辛苦一些罷了。一個快完工的項目本身就是人心浮動,更何況現成的機會就擺在眼前,誰不想去。


    到了晚上,李祥到項目部院外,給李忠國打電話。


    “有什麽事情,說吧。”李忠國也在散步,直接讓李祥說明來意,一家人就是這麽直接。


    “這邊新中了一個項目,聽說還是滕兵過去當項目經理,要從這個項目抽調人過去,現在我們部門有三個人,可以抽一個人過去,我想去。”李祥也沒有囉嗦,直接把想法說了出來。


    “哦,這個我知道,新項目一拿下我們這邊就聽說了,據說我們這邊還要去幾個人呢。你們那不是說正在大幹嗎,怎麽還能走的了嗎?”李忠國疑惑問到。


    “現在肯定是走不開啊,但是過段時間就可以了。項目剛中,肯定要先決定人選問題,前期臨建不得花上一到兩個月的時間,到時候這邊的主要工作也差不多了,剩餘的事兩個人完全幹的過來,隻是要稍微忙一點。”


    “你這麽說也是,本來你們那邊就是快要到收尾的階段了,你真的想去?”


    “肯定啊,誰不想去啊,有新項目的話又能幹上個幾年,但是不去的話,這個項目結束了,誰知道下個項目能不能接上,接不上又要待崗了。”李祥的嘴像機關槍一樣突突的輸出。


    “那行吧,我這兩天打電話找找劉主席,現在房建安排人的時候他說句話還是管事的,滕兵也不敢不聽。但是你也別報太大希望,我也不敢肯定劉主席會答應,這個事情你要保密,誰都不能說,不要弄成別人的笑話。”李忠國囑咐道。


    “我知道,這種沒成的事情我怎麽會去亂說,就算成了,沒公布之前我也不會跟別人說的,現在誰不眼紅去新項目,我要是說了,被別人頂下去怎麽辦。”


    “嗯,這個事情我去辦,你等消息就行了。你跟易玲怎麽樣了,怎麽這段時間沒什麽消息了?”李忠國突然問。


    “沒怎麽樣,就那麽不鹹不淡的聊著,我之前就跟你們說過了,她見了麵還行,一旦分開就是這麽愛搭不理的。”李祥一說起這個,心裏就飄起一層疑雲。


    王秀麗突然把手機搶了過去,說:“你不要隻想著工作或者怎麽玩,要把心思也放在談對象上,你看看吳宇,長得沒你好,還胖,人家都找的到對象,怎麽你談個就這麽難?”


    “我怎麽知道這麽難,我也主動找她聊,但是就沒什麽進展,我能怎麽辦?”李祥也很無語。


    “我不管那麽多,你要主動一些,好好哄,今年怎麽也要把人哄到手,你都多大歲數了,看人家結婚了你都不急嗎?”


    沒等李祥回話,王秀麗把電話掛了。李祥看著手機,心裏一陣反感,王秀麗這是又被吳宇結婚給刺激到了,別人結婚關他什麽事,這事是能比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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