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邊吃飯一邊閑聊,距離迅速拉近。


    突然,魏洪湊近李祥耳邊,小聲說道:“我好像記起柳慧是誰了,等會出去再說。”


    不顧李祥投來好奇的目光,魏洪繼續加入大家的談笑中。李祥旁觀柳慧,人高馬大,長相中上,性格很是外向,善談,這一會已經顯得很是將陳丹放在心上了,好朋友能找個好歸宿也是喜事一件。


    一個多小時後,飯局結束,大家都沒有再去下一趴的意願,於是兵分兩路,各自回家。待陳丹和柳慧走遠後,李祥裹了裹羽絨服,道:“現在可以說了吧,你想起啥了。”


    “一開始我隻是覺得麵熟,但是印象不是深了,聊天聊著我就一直想,終於想起他是誰了。”


    “行了,不要賣關子了,說了半天都沒說到重點上。”李祥見魏洪頓了一下,不禁催促。


    “我們還在上初二的時候吧,那時候柳慧挺出名的。那個時候他上初三,好多人還沒長開呢,他就長得挺帥的了,個子還高,在初三是風雲人物。”


    “我怎麽不記得有這號人物?全校在操場開大會表揚年級前列的時候我不記得有柳慧啊,但凡有他我也不至於一點印象沒有。”李祥仔細回想,不禁對魏洪的話質疑。


    “你是不是傻?我都說了他又高又帥,這能跟學習沾邊嗎?他出名的是花邊新聞!他初中的時候就已經女朋友不斷了。”魏洪一副鄙夷的表情看著李祥。“”


    “啊?我一聽風雲人物就以為學習特牛的那種,鬼知道牛在交女朋友,這方麵的我確實不太清楚。”


    “我是知道,當時咱們初中出名的就那麽幾個人,其中就有一個柳慧,我們班好幾個還特羨慕他,說校花都是他前女友,有副好皮囊就是不一樣。不過他現在怎麽感覺有點殘了,不像初中的時候那麽帥了,這也是為啥我一開始沒認出他來,跟印象中差距還是挺大的。”


    “可能年級大了,開始發福了吧,胖的。”李祥調侃道。


    “你別說,還真是,臉比原來胖了好幾圈,這才20多歲就開始胖,以後更沒法看了。”


    “管他胖不胖,我在想一個事情,就像你剛才說的,柳慧從初中沒畢業開始就萬花叢中過了,明顯是個老手,剛才吃飯的時候你也看到了,把陳丹哄的沉淪了,陳丹哪是對手,到最後別是陳丹吃虧。”


    “你就別操心別人了,感情的事誰說的準,原來柳慧是談的多,這麽多年過去了,也許早改了呢。陳丹外表雖然長得是一般,但是性格好,家裏也有錢,她爸當了這麽多年的物資部長不是白當的,柳慧喜歡也不為過。”魏洪道。


    “確實,我自己的事還沒搞明白呢,隻要陳丹願意就行,我們作為朋友在一旁祝福就行了。不過,我還是覺得不太妥,你說我們要不要提醒她一下柳慧以前的光輝事跡?”李祥想了想,不知道就罷了,知道了以後總覺得有這個必要說一下,免得陳丹以後受傷害。


    “我覺得還是算了吧,都是子弟,院裏的事本來就傳的快,他們倆還是別人介紹的,像這種一般都會去打聽清楚對方的過往,而且又瞞不住的,大家都知道,我覺得我們去提醒就是畫蛇添足,別去多事了。”


    “也對,要是我的話,都不用我自己去打聽,我們那些老鄉阿姨好多都會打聽的一清二楚來跟我媽說,從小學到上班後的事情一清二楚。走吧,回家。”


    兩人一邊商議著最近到哪去玩一趟,一邊往家屬院的方向走去。


    這個假期跟以往的假期沒什麽大的區別,還是各家輪番開始請客吃飯,大家歡聚一堂,說著這一年裏的各種趣事,一次說不完,在下一家的聚會上繼續。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李祥這個歲數的孩子好幾家都有,大家都到了適婚年齡,都開始慢慢有著落了。最早傳來好消息的,是程冰。說起程冰,跟對象談了也隻有一年左右的時間,但是兩人覺得都還不錯,於是商議過了年之後挑個時間就準備結婚了。這一消息在聚會上傳開的時候,王秀麗著實好好羨慕了一次。回到家後王秀麗還不住念叨,你看看人家程冰,長得一般,但是找對象會找,找一個成一個,你再看看你,找一個不對,找二個不成,你這是什麽命。


    氣的李祥不想跟她說一句話,誰知道在這件事上會如此不順。


    到了李祥家請客的這一天,作為主角,李祥成了眾多叔叔阿姨關注的對象,紛紛問起他的終身大事。本來王秀麗還在躲躲閃閃,說緣分沒到,不知道誰的嘴快了一步,問了一句,我聽說你們不是跟張世虎的大女兒在談嗎。


    這話一出,坐在王秀麗旁邊的張萍忙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不是她說出去的,王秀麗忙道:“他們兩個隻是互相了解了一下,覺得性格不合,就沒有談。”


    其他人看到王秀麗這個樣子,也就岔開了話題,不再說起張莉,直說李祥要努力,一起長大的程冰都要開花結果了,搞得李祥在一旁陪笑應付。桌上其他幾個同齡的,忙不迭地低下頭開始玩手機,生怕戰火蔓延到自己頭上。


    說起來其實過年很無聊,已經沒有小時候的那種期盼。小時候過年,家裏會給買新衣服,會帶到公園裏的遊樂場去玩,還有煙花可以放,不知從哪一年開始,過年就變成了不斷地吃喝,當然父輩吃完就是打牌,李祥這一輩的基本都是各玩各的,過年也沒什麽意思了。


    今年依舊如此,日子就在這種重複中到了年後。


    李祥還是跟周涵、馮暉聚了兩次,李祥也再次被暴擊,周涵也要結婚了,跟他的大學同學。李祥倒是見過那個女生一次,落落大方,很好接觸,跟周涵算是良配。身邊的朋友連續兩個都要結婚了,給李祥的衝擊還是不小的,看來自己是真的需要努力了。


    時間雖然早早進入了2012年,但隻有過了春節,大家才在意識中真的跨入了新的一年。


    過了初三,李祥才找魏洪,兩人商量著什麽時候返程。項目部規定的是要在初十之前回去,吸取了上一年的教訓,這次兩人沒打算還回去那麽早,商定買了初九的票,當天也就到了,也算符合了項目的規定。


    兩人還沒啟程,陳丹就在網上給兩人發消息,帶來了幾個或大或小的消息。


    陳丹:你們快出來,我得到了幾個消息,忍不住要分享給你們。


    魏洪:什麽消息?都關於誰的?


    陳丹:關於李總的,裝姐的,還有一個是關於我自己的。


    李祥:那先說關於你的吧。


    陳丹:行吧,本來柳慧不是找了人,說可以調到我們項目去嗎,結果中間出了岔子,說是要晚一段時間,我靠,他都已經跟上個項目說了過了年不去了,這回可好,舊的回不去,新的去不了,不上不下的,難受死了。


    魏洪:這是為啥?調個人而已,那不是說調就調了,還等個什麽勁?


    陳丹:這就不得不說第二個消息,關於李總的了。


    魏洪:?怎麽個意思?怎麽又跟李總扯上關係了?


    陳丹:你這不廢話嗎?柳慧要去項目上不得李總同意啊。本來柳慧去機關找了人,機關這邊同意了,然後我爸去跟李總說了說,李總也同意了,這事也就定下來了。誰知道昨天我們請人吃飯,席間聽說,李總馬上也要調走了。


    魏洪:什麽?李總要調走?又要換項目經理了?


    李祥:我靠,這項目一共才幹一年多,這都要上任第三個項目經理了?消息屬實不?


    陳丹:應該是真的,本來柳慧過去李總答應了就沒問題了,但是李總要調走,在這個節骨眼上,機關也不好再調人過去,畢竟不知道下任項目經理是不是同意,所以說這事就要暫緩了。


    魏洪:那遇上這種事情也是沒辦法,就先在家裏休息一陣吧,等新的項目經理上任後再去說說,隻要項目桑缺人,他調過來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你們兩個還是可以在工地團圓的。


    陳丹:也就隻有這樣了,等等再說吧。


    李祥:不是,怎麽李總要調走的事一點風聲都沒有啊,放假前最後一次開會,他還在會上鼓勁,讓大家來年繼續努力,那個氣勢一點也不像要走的樣子啊。


    陳丹:這個就不知道了,聽說李總好像是被局裏施壓要求被換,現在具體原因也沒人傳出來,估計等回項目部就知道了。


    李祥:唉……你們說這項目幹的,好嘛,我們幹成三朝元老了,這工地沒別的,就是費項目經理。


    陳丹:你別這麽逗行不……不過有那句說哪句,去年項目賬上經常沒錢,就這麽困難李總也沒說放假,這已經夠可以了。


    魏洪:是說呢,遇到一個好的項目經理也不容易,但是有啥用,這不也要調走了,又來一個不知道什麽樣呢。


    李祥:現在也不清楚情況,說說第三個消息吧。


    陳丹:最搞笑的就是裝姐。年前放假的時候不是登記願意留在工地守家的人員嗎,裝姐估計也是眼饞那2000的過節費,就報名留下了。結果你們猜怎麽著?


    李祥:這誰猜的著,你說吧。


    陳丹:琳姐不是也沒回家嗎,王賀回家之後就讓琳姐暫時兼管辦公室的活。李總回家過年了,劉書記在工地管著。初二的一早,琳姐說去給書記打掃一下辦公室的衛生。結果剛走到書記辦公室門口,就聽到裝姐在書記辦公室裏哭。


    魏洪:她要不要這樣啊,大過年的在領導辦公室哭個什麽勁?


    陳丹:你猜她為什麽哭?她說,她沒回去過年,她媽實在想她,就在山東還不回家過年,她一個女生在外,孤苦無依的。她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琳姐在外聽著都雞皮疙瘩一身。後來書記也被她哭的無奈了,就讓她走了,她初二當天就收拾東西回家了。


    李祥:真的是開了眼界了,還能這樣?


    陳丹:誰說不是呢,我剛聽琳姐跟我說的時候真的笑死我了,裝姐怎麽這麽能裝呢。真的是好事被她占盡了,過節費也拿到手了,還回家了。


    李祥:恐怕書記還在那心疼她吧,一個女的不容易。說起這個,任永梁沒在工地陪她過年嗎?


    陳丹:快算了吧,你以為為啥任永梁不在工地過年,就是為了躲她,兩個人好像是真的黃了,就為了任永梁那個房子的事情,好像後來還扯出裝姐家要按照她老家的習俗,要什麽三斤三兩。


    魏洪:什麽三斤三兩?這是什麽習俗?


    陳丹:錢三斤三兩,這麽重的話好像是要10萬塊,還不算其他的,什麽三金之類的。


    李祥:我靠,真的假的?除了房子,還要10萬?任永梁家咋樣我不知道,我家是拿不出,買房子基本都掏空了我父母這一輩子的家底,還有貸款,張口要十萬,我家幾個人不得去賣血?那我不但不該恨裝姐,反而該謝謝她,謝她放過我。


    魏洪:你這有點誇張了吧,怎麽也不至於去賣血。


    陳丹:任永梁家也一般家庭,買房首付都是任永梁自己想辦法東拚西湊弄出來的,還買了個爛尾房,再遇上裝姐獅子大開口,還死要按她家的規矩來,要我是任永梁,愛的再深我也要跟她分。


    李祥:分的好,這種人真的是無語,看看都幹的什麽事,在領導麵前裝的可是那麽回事了,在我們麵前又是另一幅麵孔。


    陳丹:你可別說,人家裝怎麽了,確實得到好處了啊,你們有命得那幾千的過節費嗎?


    魏洪:那倒是,我可沒那個臉大過年的跑到領導辦公室去哭,說出去要把人都丟完了,晦氣不晦氣。


    李祥:這年剛過,就演了這麽一出好戲,等傳開了,看裝姐怎麽好意思在項目部露臉。


    陳丹:你們真的太低估裝姐了,她還能不好意思?她到時候大搖大擺出現在項目部,還得笑話你們無能,掙的錢沒她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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