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祥沒想到王秀麗的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不同意了。


    “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她過去的事情我們也管不著,最起碼她現在沒這樣了吧,她來了你也看到了。”李祥辯駁道。


    “你知道什麽?讓你去打聽你還不去。下午你張阿姨直接找認識的人打聽張莉的情況,結果你猜都猜不到。你以為她怎麽到的你們工地,到她爸那閑著玩呢?她那個工地快完的時候,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姓付的生病了,都是她去醫院伺候。這叫話嗎?她一個沒結婚的,天天去伺候一個結了婚的男人,姓付的是沒老婆還是怎麽的?前後伺候了一個多月,不知道誰嘴快給說出去了,姓付的老婆才趕緊跑到工地上去,估計也是聽了風言風語,堅決要讓張莉走,她才跑到你們工地玩去了。”王秀麗把自己聽來的消息一股腦說了出來。


    李祥初聞·這個消息,呆呆地坐在那裏,沒有出聲。


    人言可畏四個字的力量,李祥是有多次體會的。暫且不論張莉到底跟項目經理有沒有不正當關係,就平常的這些事情被有心人看在眼裏,都能添油加醋地說出有事來,讓她百口莫辯,而綜合她在上個工地的事情,恐怕在傳言當中她是已經被坐實了。


    “現在你還覺得她不是那樣的人了嗎?我是聽了這些話覺得張莉不行。在早市孫阿姨在跟我說的時候,都明確地說不要找她,至於原因別人沒有明說,肯定是覺得不好說出口,一個女孩子搞得名聲這麽臭,身邊就沒斷過男的,你還想繼續下去?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別到時候我跟你爸走在院裏,到處被人指指點點。”


    “那她確實還可以啊,幹活也麻利,勤快,待人接物也沒問題,總比你以前從到處找來介紹給我的那些強多了。”


    “對,你說的這些我也承認,在這些方麵我也說不出她個錯來。但是你要綜合考慮,別的方麵實在是我們沒辦法接受的。我們一家人,什麽時候不是本本分分的,沒有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情,我從小就教育你要老實聽話,你也沒做過什麽原則上的錯事。可是她在個人作風這方麵,多少人都知道,你要是打算跟她結婚,不要說老鄉之間在背後說三道四,就是院裏這些人都會閑話不斷。”


    “你想想你能不能承受得住,反正我從早市上回來的時候,對門劉阿姨都在勸我了,如果這個女孩子是這樣的話,最好不要,你又不是找不到了。本來我還在猶豫,但是下午一聽說她是這個樣子,我就絕對不同意了。”


    李祥頓時猶如泄了氣的皮球。要說他有多堅決地非張莉不可,好像也沒到那個地步。而且婚姻這事,如果家裏如此反對,即使他強硬地非要結婚,以後生活中也會摩擦不斷,煩不勝煩。最重要的一點,聽了張莉這麽多以前的事情,李祥還是有點介意了。


    “你要是還不信,你找機會自己當麵去問張莉,看她承不承認,看單位這些人有沒有冤枉她。如果不是真的,她能拿出個說法來,我也可以改變想法,否則的話,你就不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了。”王秀麗說到。


    見李祥默默在那裏不出聲,王秀麗也不再多說什麽,去做晚飯了。


    李祥心裏已經在翻江倒海了,王秀麗的最後幾句話確實狠狠地觸動了他,現在他既想馬上打電話給張莉,詢問這些傳言的真偽,但是他又怕打這個電話,怕這些傳言是真的。


    在李祥心裏舉棋不定時,張莉已經安全到達工地的短信卻發了過來。看著屏幕上張莉的名字,李祥打開通訊錄,找到張莉的電話,想按下去,猶豫半天還是放棄了。


    王秀麗不一會就將晚飯做好,喊李祥快點來吃飯,見他垂頭喪氣地走過來,罕見地沒有出聲責怪,兩人安靜地吃了一頓晚飯。


    工地張世虎住處。


    張莉幾天之內來回奔波,張世虎也是早早在火車站外等著,待她一出站就接過行李,將大女兒接回了工地。


    “你這回去怎麽樣,見到了你叔叔吧,他怎麽說的?”張世虎跟張書記同姓,兩人早年間在同一個工地共事過,脾氣頗為相投,私交甚好,所以子女間也都頗為親昵,這次他讓張莉帶了些禮物過去,也是為了鞏固兩人之間的“友誼”。


    “叔叔說你讓他幫你辦的事基本沒問題,但是沒這麽快,需要點時間,怎麽都要年後才能開始辦,禮物他倒是收了,讓你不要這麽客氣。”張莉剛坐下喝了口水,連忙說到。


    聽到這張世虎一顆心才放下來,舒了一口氣,既然事情能辦那就好多了。


    “爸,你找叔叔辦的什麽事啊,讓我去送禮還不明說,你們兩個人打啞謎呢?”張莉不禁好奇道。


    “本來我不想這麽早跟你說的,但是你叔叔說基本沒問題,那現在說了也沒什麽。你跟付明的事弄的有點不好,自己也不知道注意,現在新工地又沒有,正好你叔叔上位當了紀委書記,他跟李書記的關係又好,所以我讓你叔叔找個機會把你弄到機關去,在機關幹著總比在下麵工地跑著要強。”


    張莉一聽,驚喜道:“啊?你怎麽不早說,還要把我調回機關去。”


    “這種事情怎麽早說,你叔叔剛上位也沒站穩腳跟,一年下來基本熟悉了,再跟李書記那邊打好招呼,調個人回去那還不是輕輕鬆鬆的。我聽著你叔叔那意思,恐怕也是要看年後哪裏有空缺,到時候再把你調回去。馬上就要年終會了,到時候人員調動是少不了的。”張世虎喝了一口保溫杯裏的茶,緩緩說到。


    “你就等消息就行了,能成你就先回機關幹著,穩定地上班,萬一不行也無所謂,大不了明年再找個工地去上班,不去付明那了,這些事要是被李祥家知道了恐怕不太好。對了,這次去見李祥父母怎麽樣。”張世虎問。


    見張世虎說了半天才問到正事上,張莉一笑,道:“應該還可以吧,我該做的禮數也都做到了,在他媽麵前表現的也還可以,他媽對我也不錯,反正我走的時候他媽是對我滿意的。”


    聽見張莉這麽說,張世虎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了,看來他家還不知道什麽。


    “既然他家沒說什麽,那你就好好跟李祥處著。工地上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你東西也別拿出來了,收拾一下明天我們也回家。”張世虎臉上笑容一展,對著張莉說。


    也許是兩件事張莉辦的都順利,張世虎心裏也高興的很,晚上還讓老婆到廚房去加了兩個菜,就著小酒美美地喝了幾杯。張莉得知自己明年可能會調回機關,心裏也是興奮異常,沒有心情去管自己老爹是否喝多。


    員工們是最先走的,各部門部長和財務是最後才能走,基本在臨近過年的前幾天才能走。今年項目部倒是早早放出風聲,願意在項目部留守的,過節費會多給一些,當然願意走的就沒份了。李祥和魏洪基本是比較早走的,隨後郭昆和劉慕東也走了,部門最後走的是高亮和陳育豪。今年陳丹回去路上不孤單了,父女二人一起走的。


    在安排好工地上的事情後,李聰就回機關開年終會了,工地上的日常事務就交給劉秀臣主持處理。


    公司的年終會是晚於局裏的年終會,此時李朝源也已經從北京回到公司駐地,準備召開公司的年終會。隨著會議的日期將近,在全國各地的項目經理以及書記們都回到機關,開始活動起來,找熟人敘舊。


    這時候反而是李朝源這裏最安靜,很少有人來打擾。李聰反其道而行之,沒有找部門領導們去聯絡感情,直接找到李朝源這裏,原因無他,羅成搞得事情還是讓他心裏難安,既然回來了,肯定要到李朝源這裏找一個答案。


    從綜合辦那裏知道,此刻李朝源沒有在會客,李聰徑直上到辦公樓的5樓,書記辦公室門前,站定整理了一下儀容,輕輕敲響了門。


    “進來。”李朝源略顯嚴肅的聲音傳出來,李聰這才打開了門,走進去。


    李朝源的辦公室頗大,進門處就是合圍的三排沙發,左邊一整麵牆展示的是部分公司曆年來得到的榮譽,正對麵是朝南的落地窗,而右手邊過去才是李朝源碩大的辦公桌,辦公桌後是兩排到頂的書櫃,裏麵擺滿了不同的書籍。


    見李聰進來,李朝源放下手中的文件,對他說到:“是你啊,過來坐吧,什麽時候回來的?”


    李聰轉身將門關上,快步走到李朝源辦公桌前,口中說到:“昨天剛回來,今天想著還是到書記這裏匯報一下情況。”


    李朝源朝李聰揮了揮手,這時李聰才抽出最邊上的一張椅子,坐下。


    “後來工地上的情況如何,你說說吧。”說完,李朝源拿起放在一旁的被子,喝了一口仍然溫熱的茶水,準備聽聽李聰的工作成果。


    李朝源雖然這麽說,李聰卻不敢真的隻說上次通完電話之後的情況,在腦子裏仔細回想了一下來之前準備好的稿件上的數據,從頭開始向李朝源匯報這一年以來自己擔當項目經理的成果。特別是到了後麵,把這一年的進度完成情況不理想的原因著重說明了一下。


    李聰控製了一下匯報的內容,前後用了差不多十五分鍾。李朝源在聽完李聰的回報後,放下手裏一直拿著的水杯,直直看著李聰,醞釀著該怎麽評價這個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老手下。


    而這不到一分鍾的寂靜讓李聰心裏七上八下,拿不準李朝源的想法,而他的想法又會直接影響到自己的前途。


    “總的來說,你這一年的表現,我並不是很滿意。”李朝源慢慢開口說道。


    這話一出,李聰心裏一緊,基調被定下了,就看書記接下來會說什麽了。


    “作為一個項目經理,管著這麽大一個項目,一年下來才這麽點產值,我不滿意。當然,這是對一個成熟的項目經理的要求,這是你第一次當項目經理,難免會束手束腳,不敢放開手腳去幹,這點我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麽我在支持你的工作,你還是這麽沒什麽作為就有點讓我失望了。”


    李朝源沒有理會李聰一臉的羞愧,繼續說。


    “本來去年崔勇走的時候,公司是有幾個人選去繼任項目經理的,是我力排眾議扶你上位,讓你去幹。本以為這是一個鍛煉你的好機會,上半年我也就沒有怎麽過問你的事情,結果你上半年也沒做出多大成果來。到了下半年,你倒是折騰出點事來,想把礙事的弄走,行,我也就遂了你的願,人走了還是沒多大變化,後來缺錢了,行,我再幫幫你,可你也沒有做出什麽亮眼的成績啊。”


    “李聰,”李朝源難得的叫了他全名,“你也是跟我了很多年的,從技術員開始就跟著我,怎麽沒學到多少東西呢?怕是這幾年精力都放在吃喝玩樂上了吧。”


    李聰瞬間滿臉通紅,汗如雨下,“書記,我……”


    李朝源直接張口打斷了李聰的解釋,道:“我知道把你直接推到這麽大個項目,是有點操之過急,本想著是為你好,大項目好出成績,但是目前看來,並不是這樣,你把控這麽大的項目還是有點力所不及。”


    “書記,現在項目上基本情況已經理順了,年底的計價款下來,公司的賬也能還上,明年項目也可以正常推動了。”李聰慌忙說到。


    李朝源擺了擺手示意李聰稍安勿躁,道:“我並不否認你確實做了努力想把項目幹好,目前來看確實也有了改善,隻是天時地利並沒有人和,羅成認為你是我的親信,他是見不得你好的,這次我到局裏開年終會,孔董事長又提到了這個事情。”


    李聰聽到這裏,知道此次來想要的答案馬上就要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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