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得偏遠村落有村民現疑似疫病之症,林淺憂心如焚,遂與蕭景速議,旋即召集一眾經驗老到之軍醫,攜足量醫療用物,率一隊精悍士兵,疾馳奔赴那為疫病陰霾所籠罩之村落。


    既至村落,眼前景象慘若修羅煉獄,令人揪心。村內四下皆彌漫一股沉鬱死寂之氣,村民悉麵色如紙,了無血色。有村民臥於榻上,身軀痛苦扭動,口中不時低吟,仿若靈魂深處之哀號;亦有村民於地翻滾,雙手狂亂抓撓己身,似欲將體內苦痛與病魔一並扯出,其身上已現星散黑斑,仿若惡魔所烙詛咒印記。


    “眾鄉親莫慌,吾乃來相助者。”林淺提氣高呼,欲安撫此等深陷極度恐惶與絕望之村民。然村民眼中懼意昭然,彼等深知疫病之可怖,恐被傳染,如驚弓之鳥般紛紛閃避。


    “王妃娘娘,您莫要近前,此病會傳染。”一佝僂身形、麵容憔悴之老者,以其微弱且顫巍之聲勸道,目中滿是對林淺之關切與阻攔。


    林淺輕搖首,目光堅毅而和緩,“無妨,吾定會覓得療治之法。汝等且告吾,此病緣何而起?”言罷,緩向村民行去,步履沉穩篤定,似其靠近便能為村民攜來希望與勇毅。


    一尚於驚惶之色的年輕村民,怯生生道:“數日前,村裏井水忽轉渾濁,且有異味。眾人飲此井水後,便相繼染病。”


    林淺心內一動,思緒紛湧,“井水?莫非疫病借水源傳播?”暗自思忖,眉梢微蹙,目中現凝重思索之色。


    疾步至井畔,俯身細察井水情形。但見井水濁若泥漿,且散一股刺鼻氣息,直衝鼻腔,令人欲嘔。林淺自隨行軍醫處取一淨瓶,小心汲取井水樣本,慎密封之,擬攜歸細究。


    “速將染病村民隔離,以防疫病擴散。”蕭景神色冷峻,決然下令。其深知隔離傳染源乃疫病防控之要,刻不容緩。


    士兵聞令而動,訓練有素,分工井然。一部士兵自隨行物資中取木材、帆布諸物,於村落邊緣麻利搭建簡易隔離營帳;另一部士兵則悉心攙扶或抬送染病村民往隔離營帳安置。其間,一士兵憂聲道:“此疫病如此凶狂,吾等務須謹慎,萬勿被染。”其伴應道:“正是,盼王妃與軍醫速覓療方,不然此村休矣。”


    士兵搭建營帳之際,林淺複於村內巡看。入一染病村民之家,屋內腐臭與藥味相雜,氣息難聞。榻上一婦人正虛弱喘息,其旁幼童滿麵淚痕,強抑悲聲,恐擾其母。林淺輕聲問:“孩子,你母親發病前可有異常之舉?”幼童哽咽答曰:“母親飲井水後,言腹痛,繼而發熱,身上亦現黑斑。”林淺輕撫幼童之首,慰道:“莫怕,吾等必全力救你母親。”


    此時,蕭景入屋,望林淺道:“本王已遣士兵於村落周遭設警戒線,禁村民隨意出入,亦防外人擅入。”林淺頷首領讚:“王爺此舉甚善,可最大限減疫病傳播之險。此後,吾等須速析井水樣本與染病村民情狀,冀能覓得疫病之源與療治之法。”


    隨即,林淺與軍醫於臨時搭建之簡易醫廬內,始對染病村民行初步診察與救治。一軍醫蹙眉言:“王妃,村民症狀極為繁雜,脈象紊亂,高熱不退,黑斑且蔓延不止,吾從未遇此棘手病症。”林淺沉思片刻道:“先以清熱解毒、固本培元之草藥試之,觀能否緩村民症狀。同時,加急析井水樣本,務須探出疫病根源。”軍醫受命而去,各忙其事。


    林淺於醫廬調配草藥時,一老村醫趨近,目中帶疑與期待,向林淺道:“王妃娘娘,老朽於村裏行醫多年,亦見過些疫病,然此次病症委實怪異。老朽曾試以土法,予數位病人服草藥湯,然毫無效用。娘娘所攜之法,果真可行乎?”


    林淺停下手,正色視老村醫,“老人家,吾知您閱曆頗豐,此次疫病確非凡常。吾等所施亦為初步試探,然定會綜析諸般情形深入探究,絕不放過任何可覓療治之法的機緣。您若有何見解或發現,可隨時告知於吾。”


    老村醫歎道:“唉,老朽唯盼娘娘速覓良策,此村之人皆吾鄉親,實不忍見其受苦。”


    待士兵安置畢最後一批染病村民,一小頭目奔至蕭景前稟報:“王爺,隔離營帳皆已搭建完畢,染病村民亦安置停當。唯有些村民心緒惶惶,恐被隔離後無人顧恤。”


    蕭景眉梢微蹙,“汝去告諸村民,本王會遣專人照料其飲食起居,軍醫亦會時刻留意其病情,令其安心養病。”


    小頭目領命而去。


    林淺望窗外被病痛折磨之村民與忙碌之士兵,心中暗誓,定速解疫病之謎,救村民於水火。轉身向軍醫道:“吾等分作兩組,一組續察染病村民病情變化,詳錄諸般細節;另一組與吾共研井水樣本,察其中有無異常之物。”軍醫齊聲應諾:“遵命,王妃。”


    於是,眾人於這緊張壓抑之氛中,全力投身抗疫之事,忙碌不迭。


    此時,負責照料隔離村民飲食之士兵小李,端一盆熱水與淨布巾入一隔離營帳。一染病老者臥於榻上,眼神空洞望營帳頂。小李輕聲道:“老丈,吾來為您擦拭身子,可感舒爽些。”


    老者虛弱轉頭,“小哥,你不懼被吾傳染乎?”


    小李淺笑,“老丈放心,吾等皆已做好防護。您但安心養病,王妃與軍醫定能愈您。”


    於研究井水樣本之營帳內,一青年軍醫觀顯微鏡,蹙眉言:“王妃,井水內有若幹奇異雜質,不似尋常泥沙,然吾尚難斷是何物。”


    林淺湊前觀之,“續細察,或能覓得線索。此雜質恐為疫病之源。”


    旁一資深軍醫道:“臣以為可將井水樣本與此前王府所研樣本相較,或能察出關聯。”


    林淺點頭,“此策甚善,汝去安排。”


    於隔離營帳外,一婦人焦急向看守士兵道:“軍爺,吾家夫君於內況如何?吾可否入內一觀?”


    士兵耐心釋道:“大嫂,目下疫病洶洶,為您與眾人安全計,不可入內。然您放心,軍醫皆全力救治,一有消息,吾等即通傳於您。”


    婦人不禁垂淚,“吾但恐他有個三長兩短,如何是好?”


    士兵慰道:“大嫂,您當剛強。王妃與王爺皆極重視,吾等定可度此難關。”


    於醫廬內,一青年軍醫向林淺道:“王妃,有一奇異情狀,染病村民症狀似於夜間加重,且陷入甚烈之譫妄,此莫非與夜間活躍之物有關?”


    林淺思忖片刻,“此確值探究。汝去與察病情之一組軍醫交流,詳錄夜間患者諸般變化,如體溫、心律、精神狀貌等,察能否尋出規律。”


    青年軍醫應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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