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族幽影入眼簾


    西方的天空,終年籠罩在一片昏暗的霧霾之中,似乎要將落日整個吞沒。我每走一步,腳下幹涸的土地就發出嘎吱聲,塵土像微小的幽靈般在我的腳踝周圍揚起。空氣變得沉重起來,彌漫著腐朽的氣息以及某種古老、某種……令人不安的東西。我們周圍的建築從現代的混凝土建築變成了飽經風霜的石頭建築,雕刻精致而陌生。感覺就好像我們在時光中倒退著行走,每一次呼吸都將我們更深地拖入未知之中。


    “瑤瑤,你確定是這條路嗎?”浩陽的聲音,往常總是充滿自信,此時卻夾雜著一絲焦慮。他把我的手握得更緊了,他的溫暖在這漸濃的寒意中給了我一絲小小的慰藉。


    我安慰性地捏了捏他的手,盡管我自己的心在胸腔裏怦怦直跳。“這個玉佩……它在把我往這邊拉。”我摸了摸玉佩光滑的表麵,它冰冷的表麵與我皮膚下灼熱的感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它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在這片奇異、荒涼的景色中像一座燈塔。


    韋雪跟在我們身後,她平日裏那敏銳的神態也被一種明顯的不安所軟化。“這個地方……感覺不太對勁。”她打了個哆嗦,把披風裹得更緊了。就連她平時自信的步伐在這高低不平的鵝卵石路上也變得不穩了。


    我的係統,往常是力量和信息的來源,卻在這個時候出故障了。一個刺眼的錯誤信息在我的視野中閃過:*能量不足。關鍵功能離線。*恐慌像冰冷的手緊緊揪住了我的胸口。導航、通訊、防禦機製——全都受到了影響。“該死的!”我低聲咒罵著,沮喪地捶打著係統界麵的一側。這段旅程本就充滿危險,而現在,失去了我最寶貴的工具,我感到恐懼地暴露無遺。


    “怎麽了?”浩陽立刻關切地問道。


    “係統……”我開口說道,聲音有些緊張,“它……出故障了。”我無需多做解釋。他眼中的恐懼和我一樣。


    我們繼續前行,周圍隻有風在我們周圍破敗的廢墟間呼嘯而過的聲音打破寂靜。落日的餘暉完全消失了,我們被籠罩在壓抑的黑暗之中。我感到一陣恐懼在胃裏揪緊。我們正盲目地走向未知,脆弱而又孤單。


    韋雪突然停了下來。“等等,”她輕聲說道,聲音在風中幾乎聽不見。她在自己的袋子裏摸索著,手在顫抖。然後,她拿出了一塊閃閃發光的水晶,裏麵閃爍著柔和的光芒。“這個……我不久前找到的。我……我不知道這是什麽,但是……”她把它遞給我。“也許……”我從魏雪手中接過水晶,它的溫暖透過我的指尖傳來。希望,脆弱卻又充滿活力,在我心中閃爍。它跳動著一種熟悉的能量,與我係統的核心能量相似。“謝謝你,魏雪。”我說道,聲音飽含情感。我沒想到她會如此友善,尤其是在我們過去有過敵意之後。這段旅程……正在改變我們所有人。


    我小心翼翼地將水晶放入我係統界麵的指定插槽中。一股能量湧遍我的全身,屏幕閃爍著恢複了生機,盡管光線很微弱。*部分係統恢複。核心功能上線。*解脫感席卷而來,如此強烈,幾乎讓我跪地。導航、通訊……重新上線。雖然不是滿功率,但已經足夠了。


    “起作用了!”郝陽叫道,聲音中充滿了欣慰。他伸出手臂摟住我,緊緊地抱住我。他的體溫驅散了殘留的恐懼寒意。


    我們繼續前行,係統界麵微弱的光亮照亮著我們的道路。周圍的景色變得更加荒涼,廢墟在我們周圍崩塌成塵土。然後,我們看到了它。一條寬闊、翻騰的河流,河水黑如墨汁,在我們麵前延伸開來,似乎沒有盡頭。一種壓抑的寂靜籠罩著空氣,隻有不祥的水流轟鳴聲打破這種寂靜。


    玉墜劇烈地跳動著,它的光芒在黑暗的河水中反射。它肯定就在這裏,在河的對岸。但有些事情感覺不對勁。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河水中散發出來,向我們推來,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我的係統,即使恢複了核心功能,也無法穿透它。它隻檢測到一堵無法穿透的能量牆。


    “我們過不去。”我說道,聲音幾近耳語,話語中充滿了不祥的預感。空氣中閃爍著一種不尋常的能量。河水劇烈翻騰,仿佛深處有什麽東西在攪動。


    魏雪緊緊握著她的水晶,臉色蒼白。“水裏有……東西……”她低聲說道,眼睛因恐懼而睜得很大。


    一陣低沉的咆哮聲從河岸傳來,聲音低沉而充滿威脅。郝陽走到我前麵,他的手本能地伸向腰間那把破舊的匕首。他看著我,表情嚴峻。“瑤瑤……”他開口說道,聲音因擔憂而緊繃。就在這時,水麵炸開了。一個怪異的形體從漆黑的水中冒了出來,它的鱗片在昏暗的光線下像黑曜石一樣閃爍著微光。接著又一個冒了出來,然後又一個,直到河岸上擠滿了奇形怪狀的生物,它們的眼睛裏閃爍著惡意。它們的咆哮聲震耳欲聾,那是一種憤怒的嘈雜聲,震得我的骨頭都在發顫。郝陽把我推到他身後,他手中的匕首閃著寒光。“往後退,瑤瑤!”


    第一個生物猛撲過來,它的爪子伸了出來,滴著黑色的水。郝陽以驚人的敏捷性躲開了,他的匕首一閃,但刀刃似乎隻是從那生物厚厚的皮上擦過,隻留下了一道幾乎看不見的劃痕。更多的生物出現了,它們喉嚨裏發出的低吼聲充斥著空氣。我們被包圍了。


    “它們的皮太厚了,普通武器對付不了!”魏雪喊道,發射出一道能量束,卻無害地在離得最近的怪物的鱗片上消散了。


    我的心在胸腔裏怦怦直跳。恐懼幾乎要將我淹沒,但看到郝陽如此激烈地戰鬥,我又振作了起來。我專注於我的係統界麵,那微弱的光芒是希望的燈塔。*分析……檢測到弱點:腹部。*這個係統,即使受損了,仍然能夠分析!


    “郝陽,吸引它們的注意力!”我喊道,將剩餘的能量導入我的係統強化功能。一股力量湧遍我的全身,堅定了我的決心。


    他在那些生物之間靈活而精準地穿梭,把它們的注意力從我的身上引開。他寡不敵眾,實力懸殊,但他像一隻被困的老虎一樣凶猛戰鬥。魏雪也找到了自己的節奏,她發射的能量束分散了那些生物的注意力,給了郝陽寶貴的喘息時機。


    我看到了我的機會。其中一個生物被郝陽的佯攻暫時分散了注意力,露出了腹部。我將我所有增強後的力量集中在一次打擊上,用盡全力一擊。那生物尖叫起來,發出一聲高亢的痛苦哀嚎,踉蹌著後退,黑色的膿液從傷口滲出。奏效了!


    另一個生物向郝陽撲去,它的爪子抓住了他的手臂。他叫了一聲,向後踉蹌了幾步。我的血液都涼了。“郝陽!”我衝到他身邊,不顧其他正在逼近的生物。“你沒事吧?”


    他看著我,盡管手臂上有傷口,嘴角還是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我沒事,瑤瑤。隻是一道小傷。”他的話雖然讓人安心,但卻無法掩蓋他眼中的痛苦。我的心一陣疼痛。


    懷著新的決心,我和他以及魏雪並肩作戰,瞄準那些生物的弱點。一個接一個,那些生物倒下了,它們的身體溶解在黑暗的水中。最後一個怪物尖叫著消失在水麵下,留下一片詭異的寂靜。我們贏了。但這場戰鬥也讓我們付出了代價。郝陽的手臂在流血,我們都筋疲力盡了,我們的身體因為用力而顫抖著。


    我們渡過了河,寂靜隻被黑色的水輕輕拍打岸邊的聲音打破。古老家族的據點在我們麵前若隱若現,威嚴而且……被封印著。刻在一個閃爍著微光的屏障上的奇怪符號隨著一種未知的能量跳動著。魏雪觸碰了一下屏障,她的手像被燙到一樣縮了回來。“它……受到保護了。”她看著我,眼睛睜得大大的。“瑤瑤……”戰鬥之後的寂靜令人不安。唯一的聲音是黑水從我們衣服上滴答、滴答、滴答落下的聲音。郝陽靠在我身上,他急促的呼吸撲在我耳邊。“瑤瑤,你確定你沒事嗎?”他的聲音很低,充滿擔憂。


    “我沒事。”我堅持說,盡管我的身體疼痛,腦袋也一跳一跳地疼。我緊緊握住他的手,手指擦過怪物黏液的黏糊糊的殘留物。“需要照顧的是你。”他的手臂還在流血,傷口很深,看起來很嚴重。我從已經破爛的袖子上撕下一條布,開始包紮傷口。


    魏雪看著我們,表情難以捉摸。“我們得繼續前進,”她說,聲音平淡。“要塞就在那裏。”


    要塞……它在我們麵前若隱若現,是一座由黑色巨石構成的龐大建築,似乎把透過永遠陰沉沉的天空灑下的那點微弱光線都吸收了。它給人一種古老、強大且極其令人生畏的感覺。一個閃爍著微光、半透明的屏障在它周圍搏動,上麵刻著奇怪的、螺旋狀的符號。


    我們小心翼翼地靠近。一向衝動的魏雪伸手去觸摸屏障。她的手像被燙到一樣縮了回來。“這是某種……能量場。”她喃喃地說,把受傷的手抱在胸前。


    我走近了些,凝視著那些符號。它們和我以前見過的任何東西都不一樣,複雜而又陌生。它們閃爍著微弱的內在光芒,幾乎就像在呼吸一樣。一種不安的感覺在我的胃裏蔓延開來。這感覺……很熟悉。


    郝陽站在我旁邊,他那隻完好的手臂摟著我的腰,這是無聲的支持。“瑤瑤,你覺得這是什麽?”


    我試探性地伸出手,手指懸停在閃爍的表麵上方。一陣微弱的刺痛感順著我的手臂向上蔓延,一種奇怪的共鳴在我的骨髓深處震動。我用指尖描摹其中一個符號。它感覺很溫暖,幾乎像是有生命的。


    突然,我的腦海裏閃過一些東西——一段零碎的記憶,瞥見一個類似的符號……刻在石頭上……在某個黑暗的地方……某個……熟悉的地方。我倒吸一口涼氣,像被燙到一樣把手縮了回來。魏雪看著我,眼睛因擔憂而睜得很大。


    “瑤瑤?怎麽了?”


    我的目光緊盯著那些符號,思緒飛快地轉動。我以前在哪裏見過這個?這段記憶難以捉摸,總是差那麽一點。我感覺到一種牽引力,一種與這個地方、這些符號……與這種力量深刻的、本能的聯係。


    “我……我想我知道……”我低聲說,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我再次伸出手,手指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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