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內,楚浩宇盯著滿盆子的女性衣物,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指著小廝問“你沒搞錯吧,你確定這是東方芊的衣服?”


    “是啊,東方小姐的衣服都是單獨放的,也是專門人負責洗的”


    “那那個專門洗她衣服的人呢,把她叫來。”


    “楚公子,洗東方小姐的衣服的人是蘇大娘,但是小姐她放了她一個月的假,許她回鄉休養去了。”


    楚浩宇聞言猛地睜大雙眼,他急急吼道“你……你說什麽?東方芊這是幾個意思?她讓別人回去,這些都打算給誰洗?”不要告訴他,是專門給他洗的,他發誓,打死他他也不幹。


    小廝低下頭,瞅了眼暴怒的楚浩宇,低聲道“東方小姐放假的理由是,是……”


    “是什麽?有什麽話不好一次性說清楚的,吞吞吐吐的幹嘛?”


    “是說您善心大發,感念百姓疾苦,要身體力行,親自體驗百姓生活,是以,蘇大娘離開之時,還十分開心,托小姐轉告她對您的謝意。


    楚浩宇聞言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睜大嘴巴,久久都未合上。


    ……


    北月王宮


    萌芯院內,張清萌挺著孕肚正在庭院內漫步走著,突然,她眉頭緊蹙,表情十分痛苦。她忍著痛開口“彩兒,彩兒”


    一旁的彩兒見狀急忙上前“娘娘,怎麽了?”


    “我……肚子好痛,好像快生了…”張清萌因疼痛導致表情看起來有些猙獰。這可看呆了彩兒,她一臉不可思議道


    “怎麽會,娘娘,您懷孕才八個月不到,這……小殿下怎麽會這麽快……?”


    “快……快叫產婆。”張清萌微微下蹲,忍痛開口


    “好,我這就去叫”還好大王提前安排了產婆,不然,這小殿下這般突然發動,她還真不知去哪裏找產婆。


    當產婆孟然到時,張清萌已經躺在自己床上了。她撕裂般扯著嗓子喊道“疼。好疼。我快受不了了”


    產婆急忙上前“娘娘,您還要用點力才是,這連頭都還沒出來。”


    說完她轉身朝一旁的彩兒吩咐“去,燒盆熱水端進來”


    “哦,好,我馬上去。”芍藥猛地點點頭,隨後轉身快步跑開。


    “啊,我……受不了了,產婆,你幫幫我,我真的忍受不了了。”


    “娘娘,您再加把勁,不要太用力喊了,大聲喊叫隻會消耗您的體力。”


    “來了來了,熱水來了。”


    孟然就著熱水清洗幹淨雙手,嘴裏忙吩咐道“熱水不要間斷,還有,幫娘娘擦擦汗”


    說完,便朝張清萌下身望去。這一眼。讓她瞬間展顏


    “加油,娘娘,老身看到小殿下的頭了。娘娘,您再加把勁!”


    “啊……我……我好痛”張清萌額頭汗珠直落,彩兒在一旁忙給她擦汗。


    “娘娘,加把勁啊,娘娘,小殿下快出來了。”


    “啊……”伴隨著一道撕心裂肺的嘶吼,一聲響亮的啼哭聲瞬間充斥著整個房間。


    隻見孟然懷抱著嬰兒,開心笑道“恭喜娘娘,是個小王子”


    張清萌聞言嘴角微揚,她虛弱開口“快,給我看看我的兒”


    “娘娘,您現在下身還在流血,老身得先幫您消毒,再縫合傷口先。”


    孟然說完,便把嬰兒遞給一旁的彩兒,彩兒小心翼翼接過。


    張清萌點點頭,閉上眼睛。任孟然幫她清理下身。她想,她總算苦盡甘來了,所有欠她的,負她的,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她都要一一討回來。


    一炷香後,清理消毒總算結束了。張清萌緩緩睜開雙眼,虛弱道“把我的孩兒抱給我看看”


    彩兒聞言臉色遲疑地看了孟然一眼,孟然朝她搖了搖頭。這一幕落在張清萌的眼裏,她不由緊張起來“怎麽了,孩子他怎麽了?”


    二人皆不語,她不由厲聲開口“彩兒,本宮命令你,把小殿下抱給我”


    彩兒略遲疑了會兒,最後還是慢慢朝張清萌走了過去。


    當彩兒步至床邊時,張清萌猛得一把抓過孩子,急卻道“孩兒,我的孩兒”


    隻見麵前的男嬰麵容白皙,眉目清秀。正緊緊閉著眼睛。視線移至一旁,突然,她的呼吸都停滯了。


    空的?怎麽回事,為何他的左邊袖子是空的?


    心裏想到一個可能,她急切得去抓嬰兒的手。隻是,空蕩蕩的,一如她先前所想。


    她的腦海一下子空了,她目光空洞,呆滯地望著孟然“為什麽,為什麽我的兒子他沒有左臂?”這真是天大的諷刺,這是天要絕她嗎?


    “娘娘,小殿下先天左臂缺失,雖然有些瑕疵,但,於他的性命無礙,娘娘不用過於憂心”


    孟然好心安撫著,卻不料她猛然回首,朝她厲聲喝道“你懂什麽,我的兒子將來可是要幹大事的,大王沒有右臂,他沒有左臂,你讓大王怎麽想?你們覺得大王有可能喜歡他嗎?”


    說完,她怒氣衝衝端起桌案上的花瓶,猛得往地上砸去,隨著砰的一聲,花瓶瞬間碎了一地。


    孟然,彩兒二人尚未反應過來。隻見她隨後咯咯一笑,而後竟似魔障了般撲向小嬰兒“去死,你去死。你的存在隻會是大王的恥辱,大王不會喜歡你的,你去死……”


    她猙獰得說著,同時,雙手正緊緊掐著嬰兒的脖子。孟然,彩兒見狀急忙上前。


    孟然一把推開她,搶過小嬰兒,此時的他,唇角因缺氧而呈了烏紫色,直到孟然搶過他時,他的唇色才有了一絲血氣。


    “娘娘,他可是你的兒子,虎毒不食子啊,娘娘,您怎麽下的去手?”


    孟然的指責並未引起張清萌的憐憫之心,反而遭到了她的怒斥“你懂什麽,如果大王知道了我生的兒子是個斷臂,那麽我所有的心血都會付諸東流。所以,他……必須死!”


    “娘娘,就算如此,您也不用殺了小殿下啊!”


    “不殺他,他的事,明日就會傳遍整個皇宮,我就會成為全王宮的笑柄。隻有殺了他,才能堵住悠悠眾口。”張清萌冷聲開口,眸光如染了血般刺紅。


    孟然不由跪下,哀求道“娘娘,您萬萬不可啊!稚子無辜啊,娘娘,您要是實在不放心,就把小殿下交給奴家吧,奴家把小殿下帶出宮,奴家無兒無女,往後餘生,奴家會把小殿下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疼的。”


    孟然的這句話,猛然喚醒了張清萌僅存的一絲母性,她回首看向孟然懷中的嬰兒,正甜甜得熟睡,那恬靜的樣子讓人不由心生憐惜。


    孟然見張清萌已經開始動容了,她繼續勸道:“娘娘,還請娘娘早些決斷,不然,大王要是知道了,一切可就太晚了。”


    這句話徹底點醒了張清萌,她再次看了眼孟然懷中的嬰兒,沉聲道:“孟然,本宮允許你帶他出去,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你孟然的兒子,與本宮沒有半絲關係,本宮的兒子,不幸夭折了。”


    孟然急急點頭“奴家這就帶小殿下離開。”


    說完,她朝張清萌鞠了一躬。而後,便抱著嬰兒快步離開。孟然走後,張清萌的目光轉向彩兒,彩兒驚恐下跪,急急道“娘娘饒命啊,彩兒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的,你要相信彩兒啊,娘娘。”


    “彩兒,好,我相信你。”張清萌笑著,朝彩兒繼續道“你去幫我把櫃子裏的白色小瓷瓶取出來。”


    彩兒不疑有他,按照她的吩咐很快便取來了瓷瓶。


    “娘娘,給你”彩兒哆嗦著雙手,戰戰兢兢地遞上瓷瓶。


    誰料張清萌卻並未接下,隻悠悠開口“這不是給我的,是給你喝的,這是上好的毒藥”


    彩兒聽完眸光瞬間放大,她驚恐萬分,猛然下跪哭喊道“娘娘,您饒了彩兒吧,彩兒不會說出去的”


    張清萌卻咯咯一笑,笑容如地獄惡魔般恐怖“你放心,這藥你喝了也不會馬上就死,隻要你乖乖聽本宮的話,本宮會定期給你解藥的”


    “娘娘,如果……如果沒有及時服下解藥,那……那彩兒會如何?”


    “那自然是七竅流血,腸穿肚爛而死呀!”如此惡毒的話語張清萌卻如此輕鬆道出,令人不寒而栗。


    “娘娘……彩兒可不可以不要喝?”


    “你不想喝?那……你的父母,親人就要替你喝了。”張清萌一臉輕鬆吐出,彩兒麵色頓時煞白如雪。


    “好,我喝就是”不管怎麽樣,都不能讓父親母親因她而受累。


    彩兒如是想著,便一把仰頭,盡數喝下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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