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遊玩了一會兒,他們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麽人。弘曆有些索然無味,風景雖然漂亮可他更想體會一下江南的人文風光。


    弘曆覺得就他們幾個人在這裏遊玩並沒有讓他感覺已經在江南了,總給人一種在京城新建的行宮裏的感覺。在人多的地方體會平民百姓們的生活才有下江南的真情實感,弘曆就想著去蘇杭熱鬧的集市看看。


    “娘子,你可敢與我一同走進人間煙火?”弘曆向琅嬅露出了非常自信的笑容。


    “夫君說的是?”琅嬅看出了弘曆有些無聊。


    “聽說蘇杭的夜市最是熱鬧,我們夫妻倆去夜市看看吧。”弘曆提議。


    “皇上,您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進忠勸阻弘曆。


    夜市上全都是人,萬一混進一兩個刺客可怎麽好。去人太多的地方也怕護駕不及時,弘曆萬一出點什麽事,他們掉了腦袋都擔待不起。如今還有反清複明的人在江南地區活動,他們可不敢冒這個險。


    弘曆毫不在意,“隻是看看集市而已,又有侍衛打扮成百姓暗中巡邏能有什麽事?”


    “皇上。”進忠還想勸,弘曆的眼刀已經飛了過來。


    “大兒子,老爺說話不管用了是吧?”弘曆搖著手裏的扇子已經擺出了腔調。


    進忠見弘曆都演上癮了,也隻能去吩咐侍衛們喬裝打扮護衛在弘曆身邊。


    “夫君,您要不把身上這件黃馬褂脫下來?”琅嬅不太放心,弘曆這一身衣服有點太容易暴露了,簡直將我是皇上印在了身上。


    在這種沒什麽人的地方倒是沒關係,隻是若要去人魚混雜的地方,這一身打扮就有點太顯眼了。弘曆覺得琅嬅說的是,自己之前竟然沒注意也太不小心了,找地方換下衣服後連玉佩都沒有留。


    琅嬅不喜奢華,渾身的配飾大多使用絨花不用像弘曆那麽費勁,還要找地方換衣服,隻留了一對絨花的發簪和手鐲。進忠和進保也將身上太過顯眼的東西全都取下來,素練也摘下了身上所有的首飾。


    “嫌答應,你這身上穿紅點翠的,還有手上的護甲也趕緊摘了吧,一看就是從宮裏出來的。”琅嬅瞧著如意的打扮好心說道。


    如意很不高興將手背在身後,嘟著嘴反駁:“皇後娘娘,護甲是嬪妾的體麵,您這不是要逼迫嬪妾嗎?”


    “嫌答應,本宮這是為你好,這不是在宮裏被人發現了身份是有危險的。本宮和皇上也都把身上的東西取下來了,你這樣太顯眼了,若是出了什麽事可怎麽辦。”琅嬅和如意說話很是心累,如意好像完全分無法理解其他人話裏的意思。


    “皇後娘娘,嬪妾打扮的已經很樸素了。”如意嘴翹的老高。


    如意才不相信琅嬅的話,江南民風淳樸,能出什麽事情?這副護甲已經是自己所有的護甲裏不那麽出挑的了,雖然自己滿頭花插得滿滿當當的但怎麽就不樸素了。


    自己可是最不慕富貴的人,富察琅嬅就是不想看自己體體麵麵的,怕自己搶了她的風頭故意找茬罷了。


    “如嬤嬤,你這一珠頭花又多又雜又醜晃得朕眼睛疼,還不趕緊取下來。”看著漸漸暗下來天色弘曆有些等不及了,“宮外哪有人帶護甲的,你現在還隻是一個奶娘。你若是不願意,朕這就派人送你回去。”


    如意當然是不願意回去的,隻能委委屈屈開始卸下身上的首飾,光是戒指就放滿了一盤子。到護甲的時候如意糾結了好半天,在弘曆耐心快要耗盡的時候才摘了下來。


    如意的手指又短又粗更是因為長久擠在護甲裏,指頭都擠的有一點變形顯得更加紅腫了,甚至指甲縫裏還有沒洗幹淨的泥垢。端盤子的太監隻聞見一股臭味撲鼻而來,差點沒忍住當著這麽多主子的麵吐出來。弘曆隱約聞到了臭味強忍著惡心看了過去,如意的護甲裏麵好像因為從沒有清洗過,正散發出陣陣臭味。


    如意的手指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下,她感受到有些不好意思,將護甲往盤子裏一丟趕緊將手握成拳頭藏到了身後。這一丟又差點砸到端盤子的小太監,小太監沒忍住幹嘔了一聲。


    “嫌答應,你這是有多久沒有洗護甲了?”琅嬅用手帕捂著鼻子有些嫌棄。


    “皇後娘娘,這副護甲可是用點翠嵌寶緝米珠的工藝,上麵綴的是藍鬆石,不能碰水的。”如意得意的炫耀起了自己的護甲。


    弘曆忍不下去了他的嬪妃如此邋遢,丟的也是自己的臉,“趕緊打水來讓嫌答應好好洗洗她指甲裏的泥,然後把那髒東西丟的遠遠的。”


    “皇上,您不能丟嬪妾的護甲,沒有體麵,這不是要了嬪妾的命嗎!”涉及護甲如意瞬間支棱了起來,將護甲一把抓起藏在了袖子裏,惡狠狠瞪著弘曆。


    “嫌答應,你放肆!”弘曆被如意瞪得也有了火氣。


    太監已經把水盆端過來了,如意抗拒的後退。在場的人除了琅嬅和素練全是侍衛和太監,都是男人沒有人敢上前去碰如意。


    “進忠你呆著幹什麽?”


    弘曆示意進忠上前,進忠渾身上下的毛孔都在拒絕,最後迫於皇上的龍威深吸了一口氣和進保一起去搶護甲了。


    如意左右躲閃和過年的豬一樣難按,好不容易才抓住如意,進忠屏住呼吸企圖將護甲拿出來。如意雙手雖然被抓著仍然緊緊握著手發出陣陣慘叫,進忠和進保隻能忍著物理和精神攻擊的惡心將如意的手指一個一個的掰開。


    如意好久沒有被男人靠這麽近,還摸自己的手了,羞的臉頰通紅。進忠趁著如意走神的一會兒功夫將護甲一把奪了過來。


    如意反應過來連忙撲向進忠救自己的寶貝護甲,進忠嚇了一跳趕緊丟進了一旁的水盆裏。


    “啊!”如意看見自己心愛的護甲被丟了發出了一聲慘叫,連忙跑到水盆旁去撈護甲。


    如意的護甲就這一回兒功夫就染黑了水麵,臭味散的更遠了。


    弘曆趕緊拉著琅嬅後退了好幾步,生怕被護甲水濺到身上。進忠看著自己的手渾身顫抖欲哭無淚,他不幹淨了。


    “還不趕緊處理了!”弘曆在這裏1分鍾也待不下去了,帶著琅嬅跑去馬車上避難。


    進忠看著剛拿過護甲的手,用一種破罐破摔的心搶過水盆丟遠了。懂事的小太監早就又端了幾盆水過來候著,進忠將水遞給如意後,自己也趕緊去洗手了。


    如意失去了護甲就像失去了本體,腰都有些直不起來了,隻能心灰意冷地洗了洗手跟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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