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妍東窗事發後,蘇綠筠心裏止不住一陣後怕。回想起這幾個月金玉妍一直來找自己說過的話,裝的一副為她好的樣子居然全是在挑唆自己去害人。若是自己真的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對永璉下手了,隻怕現在就如意一樣被當成替罪羊推了出來。


    蘇綠筠內心痛苦不安,自己差點就犯了大錯,居然會有害人的念頭,差點就害了永璉還連累了自己的兒子。蘇綠筠良心不安,跪在長春宮向琅嬅請罪,乞求琅嬅原諒自己。


    琅嬅歎息,讓魏嬿婉將蘇綠筠扶了起來。


    “綠筠,你我之前自王府時就相識,我知道你不是那種會害人的。人無完人,誰都會偶爾有一些不好的想法,在心裏想一想,又沒有真的下手算不得什麽的,你不要多想了。


    以後我們繼續好好相處下去,永璉和永璋還是一對好兄弟,這件事情以後都不要再提了。”


    蘇綠筠來請罪就已經做好了唾麵自幹的準備,不管琅嬅是罵自己打自己都不要緊,讓她跪在外麵丟人也無所謂,隻要琅嬅能消氣。


    自己可是差一點就要動手害琅嬅的孩子,換做是有人要害永璋,她肯定不會心慈手軟。誰知道琅嬅居然這麽大度,竟然一點也不怪她!


    蘇綠筠愧疚難安,若是她沒起這個壞心,金玉妍如何挑撥自己都不會有想要動手的念頭。她隻想做些什麽來讓良心沒有那麽的受煎熬,回去後便自請禁足在佛堂,日日跪著為琅嬅和永璉祈福。


    琅嬅得知沉默了一陣,隨後讓素練去鍾粹宮傳話,讓陳婉茵看著蘇綠筠別跪壞了身子,堂堂一個嬪位娘娘天天在佛堂跪著算怎什麽回事,中秋之後不許再如此任性了。


    魏嬿婉有些疑惑不解,“娘娘,雖然純嬪最後沒有動手害咱們二阿哥,但到底是有過這個想法,娘娘心裏當真是一點也不介意嗎?”


    琅嬅轉動著手裏的佛珠,“這後宮裏誰不曾有一兩個壞念頭,又不是進宮當菩薩的,誰不想往上爬?純嬪那個性子不是個惡毒的,本宮不罰她她自己也會羞愧難當。


    本宮若是真逼狠了她,兔子急了也會咬人。隻要最後沒有下手,本宮又何必緊抓著不放,咄咄逼人隻會讓有理變成無理。”


    魏嬿婉若有所思,表示受教了。


    白蕊姬和黃綺瑩早在得知消息的時候,就想衝到了啟祥宮好好教訓金玉妍。但想起李金桂的敲打,二人也不敢真的去動手,便想著過去陰陽一番看看熱鬧,卻正好看見李玉折辱金玉妍的全過程。


    白蕊姬扭過頭不忍心看這血淋淋的一幕,黃綺瑩這一瞬間對李玉的厭惡都快壓過金玉妍了。


    最終二人什麽也沒做,離開了啟祥宮。


    走到宮道上,白蕊姬忍不住吐槽,“李玉可是禦前的人,何必一副狐假虎威的嘴臉。皇上罰也罰了,殺也殺了,何必這樣折辱人。”


    黃綺瑩看見那血腥的情況也忍不住心驚肉跳,“殺人也不過頭點地呢,李玉動用這些私刑就不怕皇上知道嗎?”


    白蕊姬停下了腳步歎了一口氣,“如今皇上正是厭惡她的時候,有誰會去多這個嘴呢?我原以為看到這些,我會很高興的,可我這心裏隻有物傷其類的悲涼。


    黃綺瑩也很是感慨:“除了金玉妍,害過我們孩子的人都死了連她的母族都不在了,也算是受到了懲罰。


    若是璟寧有事,我定然會豁出這條命讓她給我的孩子償命,好在是咱們倆的孩子如今也沒什麽影響。現在我也說不上和金玉妍什麽兩不兩清,我才不稀罕去落井下石。”


    沒有納爾布這個拖油瓶麵對大清的軍隊,玉氏毫無抵抗的餘地。不出十天玉氏王爺就承受不了壓力自盡了,世子帶著世子妃和兒女開城門,跪地投降以求得弘曆的寬恕。


    弘曆對玉氏那個貧瘠的地方沒有太大的興趣,但既然玉氏投降了也沒有將領土還回去的道理。


    弘曆將玉氏劃分成幾個府縣,分別劃給了吉林和盛京,隨便指派了幾個官員去整理玉氏事務。玉氏世子降為貝勒賜了“順”為封號,王府改為順貝勒府,仍然讓他們一家住著,其餘宗室則廢為庶人。


    李玉將消息傳遞給了金玉妍,知道玉氏被攻破後金玉妍日日在院子裏向外喊叫,“不可能,皇上向來看重忌憚玉氏,不會的不會的!我豈不是害的世子。。。”


    李金桂不想見她繼續瘋魔下去,帶著玉氏貝勒之前給弘曆的信去見了金玉妍。金玉妍看見熟悉的筆記寫的卻是事發時拋棄自己的誅心之語,一時間又哭又笑,一把將手串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玉氏滅族雖然有你的原因,但終究是咎由自取。金家將你認作養女,又給你出主意不計後果的幫你,當真是因為你貴女的身份嗎。金家真正的主子是玉氏貝勒,你隻是他用來染指大清基業,鞏固世子地位的工具。


    那一份指認你身份造假的證據可不是馬上就能收集好的,他早就想到東窗事發如何把你甩出去。卻不曾想他自己是個蠢的,完全搞不清楚大清的情況,不明白這是犯了欺君之罪。


    如今你也該想明白了你這麽機關算盡隻會害了你自己和你的兒子。永珹皇上已經交給慎嬪撫養了,玉碟上改了名字,你也不再是永珹的生母了。


    哀家是真的不明白你這麽算計到底有什麽用,本朝皇後向來都是滿人,太子的生母一直都是滿軍旗的女子。連漢人都沒有實現的這一切,你一個外族女子何必癡心妄想。


    金氏,哀家看你可憐告訴你這一切,你若是想要報複玉氏貝勒就要好好活下去,別忘了你的父母還在他手裏。哀家也知道你不甘心,你如何爭寵想要翻身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你如若還想向孩子下手,哀家一定不會放過你。”


    李金桂有一種預感,如今還沒有到金玉妍下線的時間點,在下一個“反派”出來之前,金玉妍不會有事的。與其等著她日後出來蹦噠,還不如現在就絕了她害孩子的想法。


    金玉妍沉默了良久,她突然不明白自己這些年在折騰什麽,本朝多注重血統,她的孩子這輩子注定也隻是一個閑散王爺了。她為什麽會有那種癡心妄想,到頭來害了身邊這麽多人。


    金玉妍無聲落下了眼淚,抱緊了懷裏永珹的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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