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英自從入冬以來病就沒有好過,眼見著消瘦下來了。琅嬅看著諸英空出來的座位有些擔心,想著一會兒就去看看諸英。


    “哲妃一直病著,大阿哥和和福公主那裏怕下人馬虎了事。貴妃,你和愉常在平日裏幫哲妃多看顧些。儀常在,你平日裏多去哲妃那看看,有什麽短缺需要的盡管來告訴本宮。”


    如意看著琅嬅滿眼輕蔑,富察琅嬅慣會擺皇後架子,實在是惺惺作態。


    哲妃病了這麽久看來是身體實在是不好,如意總感覺哲妃命不久矣。既然如此,大阿哥該怎麽辦呢。


    皇後子女眾多,還有宮務不方便養大阿哥,貴妃雖說有女兒到底是浮躁了些養不好孩子,純嬪有親生的永璋怎麽會對養子好。剩下的嬪妃位分不高,沒有資格養育皇子。


    看來隻有她能養永璜了,弘曆哥哥一定也在等這個機會,隻要她養了大阿哥就能晉封為妃位了。到時候看誰還能看不起她。


    如意本想讓惢心去看看永璜,又想起這幾次事情惢心全都搞砸了,讓惢心做了一些糕點,索性自己帶著芸枝去了尚書房。


    原本尚書房隻有永璜一個皇嗣,李金桂提議公主也需有見識才不失大國風範,將兩位公主也送了進去啟蒙。隻是不比阿哥寅時就要起床溫書那般辛苦,公主們隻用在辰時時上課。


    阿哥們14歲以後下午才開始學習騎射,永璜正是貪玩的年紀,會和妹妹們去慈寧宮用膳然後在禦花園玩一會兒再回去。如今正值下學時間,永璜開開心心收拾東西,和妹妹們商量一會兒去哪裏玩。


    永璜一抬頭就看見如意站在不遠處,臉上還帶著奇怪的笑容看著自己。永璜心裏毛毛的,和璟華、璟妍對視了一眼打算偷偷溜走,裝作沒看見。


    如意見永璜好像沒有看見自己,炸開雙手提起裙子,像小馬駒一樣噠噠噠跑過去。


    “永璜,永璜,我是那娘娘,我有事和你說噠!”


    永璜聽見背後傳來了沙啞卻故作嬌俏的女聲,汗都要下來了。如今也不能裝作沒看見,隻能回頭請安。


    “給那娘娘請安。”


    永璜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如意叫起,不由得嘀咕那常在不是來找麻煩的吧。


    “不必行禮了,快起來。”如意動都沒有動一下。


    “那娘娘,我們都行了好一會兒禮了,您才說不用行禮,豈不是多此一舉。”璟華對這位老是衝撞皇額娘的那常在沒有一點好感。


    如意瞬間板起了臉,富察琅嬅這個女兒和她本人一樣招人煩。她這是表現自己平易近人,怎麽會是多此一舉呢?


    “那娘娘,您找兒臣有什麽事嗎?”永璜有些疑惑。


    如意看著永璜又展露出笑容,拿出幾塊糕點遞過去。


    “永璜啊,可有人苛待你。你的乳母是不是時常打罵你,還讓你吃不飽飯。那娘娘這裏有好吃的點心,你悄悄吃別讓乳母發現了。”


    永璜莫名其妙,“那娘娘,沒有人苛待我,我的乳母對我也很關心。”


    如意露出神秘莫測的微笑,“你這孩子,和那娘娘還不說實話。隻要你悄悄弄傷自己,故意讓你皇阿瑪看見了就能處置這乳母了。”


    璟華忍不住反駁:“那娘娘,你這是何意?我等皆是皇子皇孫,有何要求直接與皇阿瑪說便是。你為何要教唆大哥自殘!”


    璟妍冷嘲熱諷:“那娘娘怕是得了失心瘋,離間大哥與皇阿瑪的父子之情。”


    如意不耐煩望著璟華和璟妍,“皇後與貴妃平日裏就是這麽教導你們的,我是你們的庶母,真是沒有規矩。”


    如意又伸出手撫摸永璜的臉,護甲差點紮進永璜的眼睛裏


    “永璜啊,你沒有額娘我沒有孩子,我們倆靠在一起冬天兩個寒冷的人靠在一起取暖就不寒冷了。我會像對親生兒子一樣對你好的。”


    永璜火冒三丈,一把推開如意的手,“你胡說!我有額娘,我額娘是哲妃娘娘!”


    如意帶著一絲憐憫看著永璜,“你額娘病的很重,你就快沒有額娘了。選我做你的額娘,我會對你好的。”


    “那常在,真是該死!”


    如意回過頭,就看見李金桂怒氣衝衝走了過來,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臉上。


    “太後娘娘,仔細手疼,讓奴婢來打吧。”福珈扶住李金桂怕她摔倒。


    “太後娘娘為何打嬪妾!”如意捂住臉很是委屈。


    “你這賤婢滿口胡謅!竟然敢以下犯上,詛咒哲妃,冒犯皇後貴妃!編造謊言欺騙皇子,還敢教唆皇子自殘!”


    李金桂派去接皇子公主的宮女見如意出言不遜,連忙去稟報了李金桂。李金桂見如意為難孫子孫女連忙趕了過來。


    “皇瑪姆,求您告訴孫子,額娘,額娘她到底怎麽了!”永璜著急的快哭出來了,額娘的身體最近是有些不好,那常在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李金桂看著三個都閃著淚花的孫子孫女,更痛恨如意了。


    “永璜,別聽那常在瞎說。你額娘好著呢,你們和皇瑪姆回去用膳,用完膳後皇瑪姆帶太醫去看看哲妃。”


    見福珈將三個孩子帶去梳洗了,李金桂轉過來惡狠狠的盯著如意。


    “太後娘娘,嬪妾百口莫辯,隻求太後明鑒!”如意嘟著嘴瞪大了眼睛。


    “少做出這副怪樣子惡心哀家,樁樁件件哪樁冤了你?來人啊,掌嘴,看你還能不能嘟起你肥厚的雙唇。”


    “太後,宮裏處罰宮女也是不打臉,您不能這樣對嬪妾!”如意使勁掙紮,身後的芸芝已經快嚇暈過去了。


    “若是別人哀家並不會如此,但是你,一向是沒臉沒皮,不狠狠的打你永遠記不住教訓。打!”


    李金桂一聲令下,幾個太監死死按住了如意,專門掌刑的女官拿著戒尺過去對著如意就是幾巴掌。戒尺打在臉上發出巨大的響聲,周圍的奴才全都低下頭不敢看。


    “啊!太。。後。。饒命!”如意發出含糊不清的求救聲。


    如意被打的嘴唇高高腫起,不需要撅也是性感嘟嘟唇,李金桂才消氣。


    “給我在這裏跪一下午,再有下次,哀家絕不輕饒你。”李金桂拂袖而去。


    吃過飯後,李金桂喚來兩位衛太醫與幾個孩子一起前往景陽宮看望諸英。


    衛臨是原先那位鈕祜祿氏熹貴妃的心腹,李金桂來後一直重用著。衛臨的兒子,叫做衛浩,也同在太醫院當值。李金桂看不上齊汝的醫術,讓衛臨衛浩專職為自己看病。


    到了景陽宮,不想弘曆和琅嬅也在看望諸英。


    “皇額娘怎麽來了。”弘曆看著李金桂後麵跟著的兩位太醫有些驚訝。


    “聽聞哲妃身體一直沒怎麽好起來,哀家帶著平常為哀家看診的兩位太醫過來看看。一位太醫的藥吃久了,身體有了耐藥性,不如換一個看看,說不定就好了。”


    諸英感激涕零:“多謝太後娘娘關心。隻是臣妾的身子今年一直不大好,若是。。。還請太後娘娘多關照臣妾的兩個孩子。”


    弘曆聽見這話也傷感了起來:“諸英,別這麽說,你會好起來的。”


    衛臨和衛浩為諸英診完脈後,笑著安慰眾人:“娘娘的病不重,吃些藥調養著就會好起來。皇上、哲妃娘娘不必太過傷懷。”


    琅嬅大喜過望:“當真,之前齊太醫開了那麽些藥也沒見好。二位太醫當真有把握嗎?”


    衛臨點點頭:“齊太醫的藥也是好藥,隻是哲妃娘娘身體虛弱,用藥太猛反而虛不受補。帶微臣減改一些藥方,讓哲妃娘娘服下。過不了多久便會好轉。”


    這話還是給齊汝留了顏麵,衛臨見齊汝的藥方開的亂七八糟,實在是不理解他如何當上太醫院之首。


    “哀家讓衛臨為你調養,過不了多久就要痊愈了,那些不吉利的話可不要再說了。”李金桂安慰諸英,“永璜這孩子可惦記你了,求著讓哀家來看。你可要快些好起來,別辜負了永璜這一番孝心。”


    諸英看著永璜百感交集,她不要就這麽離開,她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們。


    “永璜,如今你額娘沒事也該放心了。帶著妹妹們下去玩吧,哀家有事和你額娘說。”


    見李金桂支開永璜,弘曆疑惑不解:“皇額娘,您這是?”


    “福珈,你來說吧。”


    等福珈說完如意去尚書房發生的事情,在場的眾人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


    諸英更是氣的臉色鐵青,“我還沒有死呢,那常在就這麽教唆永璜,想奪走我的孩子!”


    “除了你這個親額娘,有誰會真的為你的孩子考慮。哲妃,撐著這口氣罷。皇帝,哀家老了也不能為你看顧著許多,你自己拿主意便是。哀家這就走了。”


    送走李金桂,弘曆叫來王欽傳旨,“那常在屢屢以下犯上冒犯太後,教唆皇子實在可惡,禁足三月,身邊隻許留一位宮女太監伺候。再有無禮之舉,貶為答應發配行宮。”


    如意接到旨意徹底恨上了諸英,她這麽善解人意、溫暖後宮的人,是為了她富察諸英考慮想要善待她的孩子,富察諸英竟然挑唆皇上來罰自己。果然,富察家的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可憐了自己清清白白的一個女兒家,心意全部付諸東流了。


    在衛臨的治療下,諸英的身體一天天好了起來。弘曆大喜,李金桂順勢將齊汝趕出宮,讓衛臨成了太醫院之首。


    齊汝在劇裏就沒有治好過幾個人,醫術不僅糟糕,還從來不顧及病人的心情,幾乎是治一個死一個,外號“齊薨薨”。讓他早點走換別人上去,宮裏的嬪妃、皇子說不定都不會死的那麽早,李金桂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聰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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