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仁張了張嘴,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與哽咽。


    “婉兒,你終於醒了,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擔心你。


    我以為……


    我以為我會永遠失去你。”


    說著,他的眼眶中泛起了淚花,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隻是那微微顫抖的身軀卻出賣了他內心的脆弱與恐懼。


    木婉兮卻眼神平靜,隻是輕輕地回應道。


    “阿仁,好久不見。”


    算起來他們真的好久不見了,久到她都有些陌生。


    司徒仁望著木婉兮那略顯冷淡的神情,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


    原本在心底翻湧的千言萬語,此刻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沉默片刻,他艱難地開口問道:“你是不是怪我?”


    話一出口,他便自嘲地笑了笑。


    “應該的,你應該怪我。


    畢竟,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沒能陪在你身邊。”


    他垂下頭,不敢直視木婉兮的眼睛,雙手也不自覺地微微握緊。


    木婉兮微微抬起手,輕輕地摸了摸司徒仁的頭,就像曾經無數次做過的那般輕柔。


    “阿仁,我沒怪你,真的,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必為此負擔。”


    溫柔又冷漠,仿若無形的利刃,在兩人之間劃開了一道清晰的界限。


    司徒仁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捶了一下,他雙手緊緊地握住木婉兮的手,將她的手用力抵住自己的額頭,聲音帶著一絲哀求與痛苦。


    “婉兒,別這樣,別這樣對我。”


    他們自小青梅竹馬,他可以說是這世上最了解木婉兮的人。


    她的性子看似如水般溫柔,那淺笑嫣然的模樣仿佛能包容世間一切。


    可司徒仁卻深知她骨子裏那份無情。


    她的溫柔像是一層輕紗,輕輕地覆蓋在她堅定的心上,看似觸手可及,實則遙不可及。


    木婉兮沒有回應這個話題,而是微微低下頭,將目光投向自己的雙腿。


    輕聲問道:“我的腿?”


    司徒仁連忙說道:“沒事,沒事。”


    他在懸崖底下找到她的時候,雖然受了一些傷,但好在都沒有大礙,真是謝天謝地。


    司徒仁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心中仍有餘悸。


    木婉兮卻知道是她做了任務給她的回饋,但這些完全沒有必要告訴他了。


    隨後的幾天,木婉兮在醫院安心休養。


    司徒仁始終如一地守在她的身邊,寸步不離,護士都說他們感情真好。


    木婉兮端著雞湯,輕抿了一口,卻在片刻後遲疑了一下,緩緩開口問道。


    “那個女人……”


    司徒仁聽到這個問題,身體明顯一僵,手中正欲整理床單的動作也戛然而止。


    他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努力鎮定下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婉兒,你在說什麽呢?先好好喝雞湯,別想太多。”


    木婉兮卻在開口之後順暢了許多,她直視著司徒仁的眼睛,平靜地問道。


    “你和顧千雪結婚了嗎?她之前告訴我你們要辦婚禮了,我還沒來及祝你新婚快樂呢。”


    司徒仁趕緊解釋:“婉兒,我向你發誓,我和她真的沒有任何關係。”


    顧千雪就是那個欺辱木婉兮的快穿者,她現在也把之前的一切都想起來了。


    “那她現在在哪裏?”


    木婉兮平靜地問道,聲音裏聽不出太多的波瀾。


    顧千雪憑借著在各個世界中竊取的知識和靈感,發明了許多先進的東西,已然成為國家極為重要的人才。


    想要對她有所懲戒並非易事。


    司徒仁眼神閃躲,不敢直視木婉兮探尋的目光,隻能匆匆忙忙地敷衍道。


    “你別擔心,她再也不會打擾你了。”


    其實顧千雪已經被他控製住了,但是他不想讓她知道這麽血腥的事情。


    婉兒就像一朵純潔的花,他要保護她不被這些醜惡所沾染,所有的罪惡與危險,都由他來獨自承擔就好。


    可木婉兮卻執拗地掀開被子下床,她走到司徒仁麵前,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語氣決然。


    “我要見她。”


    司徒仁望著她的眼睛,無奈地歎了口氣,最終還是妥協道。


    “好。”


    自己從來就無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司徒仁帶著木婉兮乘車來到了郊外,眼前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建築。


    司徒仁帶著她走進建築內部,沿著陰暗潮濕的通道向地下室走去。


    通道裏彌漫著一股腐臭的味道,牆壁上閃爍著微弱的燈光,時不時還傳來水滴落下的滴答聲,讓人毛骨悚然。


    來到地下室入口,隻見門口有好幾個人嚴陣以待,他們看到司徒仁後,恭敬地行禮,然後打開了厚重的鐵門。


    一股刺鼻的惡臭撲麵而來,木婉兮不禁微微皺眉。


    地下室裏陰暗潮濕,角落裏堆積著各種雜物和垃圾,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顧千雪被粗重的鐵鏈緊緊地綁在一根柱子上,她的頭發淩亂地披散在臉上,衣服破破爛爛,滿是汙垢。


    一條腿以一種怪異的角度扭曲著,顯然是被打斷了,傷口處還在隱隱滲血,使得周圍的地麵都被染成了暗紅色。


    聽到腳步聲,顧千雪緩緩抬起頭,笑道。


    “阿仁,你來了啊。”


    然而,當她的目光移到司徒仁身旁的木婉兮身上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喉嚨裏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你…… 你怎麽還活著?”


    司徒仁見狀,急忙抬手想要捂住木婉兮的眼睛,不想讓她看到如此醜惡的畫麵。


    可木婉兮卻輕輕挪開了他的手,她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顧千雪身上,一步一步緩緩走到台階邊緣站定。


    “阿仁,我想和她單獨說說話。”


    司徒仁立刻緊張地搖頭,他伸出手臂緊緊攬住她的肩膀,這個女人邪門的很,他承擔不起一點點的意外。


    顧千雪眼睛裏充滿了怨恨和不甘,張開嘴便是一連串尖酸刻薄的嘲諷。


    “怎麽?想要嘲諷我,怕你的心上人看到你醜陋的樣子?


    哼,你這樣的女人我見的多了,就喜歡靠著一副好皮囊裝出一副聖潔的樣子,實際內裏早已經發臭發爛了。


    以為自己是什麽天仙下凡,不過是個虛偽做作的賤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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