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武安置好母親和妹妹,這才走進謝時晏和劉從平暫時住的地方,他一進門就跪了下來,“殿下,劉武今日已不能再勝任主帥了,還請殿下另選賢能任主帥。”他說完舉起帥印,又恭敬地把將疊得整整齊齊的軍服和頭盔放於案桌上。


    謝時晏走上前扶起了他,“雖說慈不掌兵,但若是麵對自己的親人連猶豫都不會,那樣的人做主帥,孤才更害怕,若是孤遇到這種,也會同你一樣,猶豫不決,人之常情而已,你又沒有犯下大錯。


    孤知道即使我們沒有趕過來,你是將軍,跟在皇祖父身邊十年,當知道如何決策,孤信你。”


    “殿下。”劉武突然就哭了起來,這樣被理解,還是當年在先帝身邊時,後來那十年,隻要一有錯就會挨罵,甚至挨宮杖。


    “哭什麽?你對孤來說是不同的,你是皇祖父留給孤的人,是孤的親信,不久,我們還要打過江南邊去,收複整個大周國,還需要你領軍打仗。”


    謝時晏的寬厚讓劉武很感動,如同在先帝身邊一樣。


    他再次跪了下來,“臣自當為殿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快起來,見見你的侄子。”


    劉從平心裏也不好受,當時那樣的情景,如果換成是他,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但他知道,他身後是整個北境,絕不能退卻,一旦退了,別說十裏,就是一裏都不行,隻要讓敵人過了龍漓江,前有狼,後有虎,北境幾十萬百姓和軍隊將會再難有生路。


    為什麽一定要把江南邊的軍隊擋在江南,漠北軍的軍隊擋在雲州城外,就是怕一旦敵軍進入腹地,我軍軍心渙散,敵軍士氣大漲,長驅直入。


    “少家主。”劉武不按輩份,而是按在鑄劍山莊的職位欲向劉從平行禮,“你這名字我可叫不慣。”


    劉從平自然不會讓他在殿下麵前真向他行禮,他擺擺手,“既在軍中,按軍的職位,你是主帥,該我向你行禮。”


    兩人一掃剛才的不快,都笑了起來。


    “以後就叫劉從平這個名字吧,現在聽慣了,再改回別扭。”


    “這名字土。”


    “我覺得好聽,順口。”


    這邊嘻嘻哈哈,那邊肖帆住的地方,也很熱鬧。


    肖帆在翼州軍很多年,身邊的親信很多,翼州軍習慣了他為首。


    本來劉武為主帥,肖帆為副將,已讓大家不滿,今日劉武在戰場上猶豫不決的樣子,更是讓他們的不滿更加激烈。


    “照我說那個劉武一直跟在那個狗皇帝身邊,怕不是那狗皇帝派來的細作。”


    “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怎麽想的,留個禍害在身邊。”


    “細作不細作我不知道,但他今日的表現我不服氣,這樣的人怎麽能統領二十幾萬大軍,敦輕敦重,他難道不知道嗎?退十裏我們還能有活路嗎?”


    “以他今日的優柔寡斷,太子殿下應該罷了他的官職。”


    見大家紛紛在表達對劉武的不滿,肖如鬆都插不進去一句話。


    “可如果……”如果是我們遇到了,我們也同樣會猶豫啊!


    可惜他的話被旁邊的人打斷了。


    肖帆有些猶豫了,這十多年他在冀州城養尊處優慣了,聽多了吹捧的話,再加上又奉命去南疆戰場上真刀真槍的幹過,當主帥的感覺還真是很爽。


    他剛才見到劉武已脫下帥服進了殿下臨時住的地方,感覺自己離主帥之位已經不遠了。


    他去南疆時,隻是八萬人的主帥,可如今加上劉武的人共二十多萬,二十多萬人的主帥和八萬人的主帥肯定不同。


    而且他相信太子殿下一定能收複整個大周國。


    今天的事他也看在眼裏,太子殿下如果不是天選之子,怎麽可能這麽幸運。


    漠北軍二十萬人,而我們這邊的人都是些烏合之眾,雲州的城牆又矮又殘,當年先帝倒是想修好雲州城牆,隻可惜還沒來得及動工,就駕崩了。


    所以忠於太子這是肯定的,雖然之前他也動搖過,他們肖家也是豫州的世家大族,一向隻聽皇帝的,誰是正統他也不知道。


    他一直覺得太子的力量很弱,除了西北軍是先帝的直係,算是精兵,其他哪怕他手下的八萬,也隻有原來的三萬是跟隨他上過戰場的。


    其他的都是新兵,沒有實戰經驗,劉武手下的十八萬人,更是隻有一萬精兵,其餘的全是新兵。


    而新帝手上有四五十萬精兵良將。


    直到今日明明是南邊來的軍隊占了上風,可邪門的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們這邊就勝了,那些船還都燒了起來,連林大將軍都掉進江裏,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這一刻,他心中的天秤才偏向太子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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