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榆趁解手的機會進了空間,吃了肉包子和饅頭,又喝了一碗鴿子湯,這才出了空間。


    其他人已吃完了雜糧黑饅頭,林思榆的那一份東宮的一個婆子給她留著,林思榆假裝咬了兩口,然後就扔進了空間。


    等他們一行人走出破廟的時候,見趙氏還在吃白麵饅頭,一邊吃還一邊得意地看了看林思榆。


    林思榆懶得理蠢貨,不發一言地跟上流放隊伍。


    這一次他們走在隊伍中間,離林家比較近,她其實還是喜歡在前麵,隻是出來時有不少人已經走在前頭了。


    不知道為何,宣旨的公公明明對王大人說了,出了永安城,坐不坐騾車他看著辦,這話暗示得很明顯了。


    但王大人卻一直沒有說什麽,還是讓謝時晏躺在騾子拉的板車上。


    “喂,那騾車還空著一大片,給我和月兒,楚兒坐一陣。”果然離林家人近就是沒好事,才走了一個時辰,趙氏就開始作妖了。


    林思榆看傻子一樣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


    “喂,你個死丫頭,林家養大了你,本夫人是你母親,你這是不孝。”趙氏指著林思榆罵道。


    “我母親早去世了,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讓我叫母親,妾室不過是個玩意兒。”林思榆毫不客氣地回敬道。


    “你敢罵我,看我不撕了你。”趙氏說著衝過來就要打林思榆,她心裏有火無處發,逮住林思榆就想發泄一通。


    當年嫁給林府成為平妻是她一輩子不願意回首的往事,幾乎成了將軍府的禁忌,如今被林思榆當眾說出來,她羞惱得恨不得殺了林思榆,恨自己當年怎麽就沒有溺死或掐死這個賤種。


    一個官差揮著鞭子罵罵咧咧地走了過來,“快走,吵什麽,再吵一人打五鞭子。”


    趙氏嚇得連忙退回林家人那邊,還瞪了林思榆一眼。


    林思榆回敬了她一眼,比眼睛大,誰怕誰呀。


    渣爹在旁邊冷眼看了林思榆一眼,林思榆沒理他,不想理,就當自己沒爹沒娘了。


    “夫人,要不你也坐上騾車歇一會兒。”白成功把剛才兩個人的爭吵聽進去了,今天是吳才明駕騾車,駕車的人可以暫時不用戴刑枷。


    “不必了,我還能走。”林思榆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練體力,哪能坐著浪費時間。


    走得越多,她的武功恢複得越快。


    古武家族林家人練的是真正的武力,不是花拳繡腿,而是真功夫,和現在身處的這個世界武功差不多。


    三歲開始練紮馬步,站樁,無論是腿上功夫,手上功夫,腰上功夫每一項都要單獨訓練,重力,耐力,還有輕功,一直苦練到初三畢業,才真正進入現代社會。


    所以他們林家小輩高一前都是在族學學習的,當然族學不光是學古代的東西,還學現代的書籍,所以他們時間很緊湊,幾乎是從來沒有玩的時間。


    而且上了大學後,又開始利用閑暇時間練習現代熱武器。


    謝時晏終於醒了,白成功和吳才明欣喜若狂,正準備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東宮的其他人。


    而林思榆卻叫住了他們,“一旦其他人知道謝時晏醒了,那這個騾車很快就不會給你們主子睡了,考慮一下是現在說,還是過幾天等謝時晏完全康複了再說。”


    白成功馬上就明白了,兩個人又恢複了平靜。


    謝時晏不知道為何,又閉上了眼睛。


    可他的心裏此刻掀起了滔天巨浪,昏迷的這一天一夜,他做了一個夢。


    夢真實得就像自己親身經曆過一樣。


    在他的夢裏,太後病危,他被宣詔進宮,沒過多久,太後便駕崩,但皇帝沒有對外公開,而是一直追問他兩萬龍驤軍和先帝私庫裏銀子的下落,那是先帝給他的,怎麽可能交出去。


    龍驤軍還要靠私庫的銀子養著,一旦交出去,他就真的成了庶民了,一無所有。


    那是先帝留給他最後的底牌!


    皇祖父當年對他說過,無論什麽時候,這些東西都不能交出去。


    皇帝見問不出什麽,便軟禁了他,天快亮的時候,說是從東宮找出龍袍,他謝時晏涉嫌謀反,被貶為庶民,再加宮杖三十,流放三千裏至幽州。


    宮杖三十,就算習武之人也吃不消,他自幼習武,十五歲被人下毒,十八歲解毒後,身體一直很虛弱,並未完全恢複,於是三十宮杖下來,當場被打得皮開肉綻昏迷過去。


    然後便一直由白成功和吳才明輪流背著,跟在流放的隊伍裏。


    傷口腐爛化膿,連續幾天發高熱,撐到第十五天時已奄奄一息,又碰上土匪,雖被正趕來救他的龍驤軍救出,卻已神仙難救。


    謝時晏心情複雜地看了看走在騾車一側的女子,夢裏,這個女人被林思月及林夫人下藥,和同樣中招的謝時晏有了夫妻之實,先帝當年賜婚太子與將軍府嫡女,謝時晏順理成章娶了她。


    她嫁進東宮後,幾次哭著鬧著要回林家,但林家人卻和她斷親以劃清界線,想到這裏,謝時晏偷偷看了看不遠處正叫苦不迭的林家人。


    奇怪,這和夢裏不同,他的夢裏,林家人交出兵符,投奔了二皇子,林思月後來成了二皇子妃,林家人並沒有被流放。


    而他的太子妃,眼前正疾步如飛的女子,卻和他一起跟著流放隊伍前往西北。


    相比夢裏那個哭喊吵鬧,經常被官差拿鞭子抽的女子,現在這個女人倒是完全不同。


    好像流放之路並不是一件苦差事,別人走幾步想休息,她卻健步如飛,樂在其中。


    上藥的時候他其實是有意識的,知道是這個女人幫了他,而且還懂點醫術。


    隻是那個時候他還睜不開眼。


    而夢裏這個女人哪裏懂什麽醫術?


    這時候林思榆扶著騾車擋住了他的臉,悄悄拿出一個白麵饅頭給他。


    “快吃了,兩天不吃對傷口恢複不利。”她聲音很平炎,見謝時晏沒有吃,而是定定地看著她。


    “沒有下毒,放心,我們現在是盟友,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隻有合作才能活下來。”林思榆聲音冷淡地看向謝時晏,用很低的聲音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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