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晚,子時,當聽到院子屋頂有動靜時,玉蘭及春雪都知道,舊主子又來了,而這次,兩人居然來去擋的勇氣都沒有了,隻得躍上對麵的屋頂遠遠地看著屋子裏的舊主子想做什麽,如果太過份,肯定說不得隻有拚了。


    鷹九就在二人的對麵屋頂上,路元朗依舊坐在柳兒床邊,坐得片時,起身又走了,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玉蘭、春雪也搞他不懂。


    至於白白黃黃,更是從來不理這位大叔,任他飛進飛出。最多的表現就是抬頭,眼光盯著遠處屋頂的鷹九方向。


    這就成了慣例了,一連七八天,這人都來坐坐就走,六雙眼變成四雙眼盯著他,玉蘭同春雪是輪班守著柳兒,這晚上,白天當班的人肯定是要休息的,否則白天柳兒四處亂竄,精力不夠。習慣了,就隻得晚上當值的盯著這個怪大叔。


    這天,九月十五,子時,玉蘭當班,本以為這人還是會坐會就走,可不曾想,他居然彎腰撫上柳兒的臉"小丫頭,醒醒,小丫頭..."柳兒迷糊中醒過來,實則還迷迷糊糊中,以為夢呢,沒醒呢


    "大叔,你在這裏做什麽?...哇!"猛地大叫。


    路大叔早防著她這一招,早伸手捂住她的嘴,"噓,小聲,柳兒,記得不,我說十五帶你去看亮堂堂的大小花山,還有莫愁湖"


    "對,對,"拚命點頭,一臉的興奮。柳兒麵對這胡子拉喳的大叔,一點也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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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上衣服,我悄悄帶你走,想不想去?"


    "我怕嬤嬤知道!還是要..."


    "沒事,我天亮前帶你回來,省得嬤嬤囉嗦你。"


    "你先出去等我,"柳兒推他出去,自己去內屋穿上次的胡服,玉蘭早被鷹九拉到一邊等著。


    片時,隻見大叔又穿窗而入,將柳兒摟在胸前,躍了出來,沒人幫柳兒梳頭,柳兒隻得是胡亂紮了個馬尾,大叔軟玉溫香擁在懷裏,心情是不可測知的,不幾時就到了周莊。氣都不帶喘的。


    圓圓的月亮高掛在天上,灑下如水的銀光,整個山、湖、屋子,以一處不一樣的風情展露著自己的另一麵。柳兒心裏震動,原來,自己的周莊的夜色,居然這麽的美麗。莫愁湖水,微波蕩漾,風一吹過,這無數個月亮在波浪裏閃爍。變小變沒...


    柳兒非常的自然,攬著大叔的脖子"大叔,大叔,帶我去湖裏,"大叔對她自是無有不從,自山頂躍回湖邊,飛身上了小船,方才放她站在船上。


    這是采蓮蓬的船,超級的小,也就足夠三人緊立在上麵,現在就得柳兒坐在船頭,大叔一人就劃動了這個船。


    這是兩世為人的柳兒不曾領略過的美,寂靜之美,大叔搞不清船頭突然間沉默下來的柳兒在想什麽,但是非常的懂味,並沒有開口打斷柳兒的沉默。


    月光下的莫愁湖,隻有腳下的小船破水而飄的聲音,這一樣的靜默,柳兒的思緒穿回了現代,不知道,自己的前世怎麽樣了,媽媽爸爸爺爺又怎麽樣了,穿來這個古代,拚命的說服自己認命,這同時,也催眠了自己的思想。一心一意地過起孤女的生活...


    孤獨柳兒並不是沒有試過,前世自從去了美國讀高中後,一直同家人分隔萬裏,畢業後,也是沒日沒夜的在投行做事,從沒有靜下心來,也沒有時間靜下心來,這時靜下來的柳兒,卻發現,這世人,自己更孤寂,和父母親人的距離,不是飛機能飛越的距離,不是8小時的時差,這時跟自己的親人,差著不知幾千年,至少,一千年,這一時,柳兒才發現,自己真的回不去了,不能去背幾頁《唐本草》哄得爺爺的厚賜,不能跟著來探望自己的爸爸撒嬌,棄了紐約的公寓,換成小鎮上的農莊。不能跟著媽媽去血拚,一起看著爸爸故意心疼的樣子,前世的人及事,真的被這一千年的時差隔開來了。


    到得內湖湖邊停下時,大叔才發現,這柳兒早已淚流滿麵了。柳兒發覺到岸了,忙擦去淚痕,這電光火石之間,大叔練武之人,目前力之強,恰見在銀色月光下的淚珠,從柳兒的臉龐滑落,這兩滴淚,卻劃破了大叔的的心髒,這心髒內,一種叫無情的東西,被這淚珠泡成的男人強烈的保護欲;一種冷漠外殼卻被浸成了占有欲。


    "怎麽了,小柳兒?"路元朗心裏有著疼惜,


    遠遠的鷹九及白蘭都止住了跟隨的腳步,鷹九是發覺自己的主子,渾身散發出自己從沒見過的能量,居然好死不死的,把麵前的姑娘就這麽隨手擁進了懷裏,男女授受不親啦,主子...你視若珍寶的小姑娘人家可沒把你當什麽人呀!玉蘭卻發覺,自己跟了快一月的主子,居然也任這個老大叔抱著自己,還拚命在人身上蹭,雙手也抱著對方的腰,眼前閃過一個詞,你情我願!唉,姑娘的心思最難猜。自己怎麽辦?真的衝上去打舊主?猶豫不決中,遠遠看見,兩人分開了,這大叔伸手在柳兒臉上擦了下,依舊帶著她,又換地點了。


    四人,一前一後,進了溫泉溝,遠遠的見著,兩人在比劃著什麽,這菜地花地有什麽好看的,還比來比去做什麽?


    "大叔,窩棚是這裏吧?我不怎麽確定了,現在這裏修了工具棚了,"


    "嗯,"


    "大叔,你是從這棵樹上躍下來的吧?"


    "是"


    "這棵樹是這溝裏最大的樹,...我本想著要搭個屋子在上麵"


    "上麵搭屋子?"沉思可能性。


    "對呀對呀,小木屋子,"見有人接這個話頭,柳兒興奮了,撿起一個樹枝,在地上畫了個尖頂的小屋子,嘰嘰喳喳的設計起來。不是沒想過找花匠王做,不過他身上這麽多的事,柳兒實在是不好開口。


    "異想天開,走吧,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為什麽不行?"眼見有門的事,又要吹了。真不甘心。


    "很難,真的很難"


    很難不是不能,柳兒心知有門。


    "大叔不是能人多嘛,對我來說難,對大叔不難,"柳兒心裏盤算著要不要撒嬌呢?大叔好象不吃這一套吧。要是我小些就可以了,正糾結呢,就聽說


    "很難呀,這要我樹上搭屋子,跟要我做衣服一樣難!"


    "大叔,誰要你做衣服呀,你隻要搭屋子就好,"


    "你知道的,我現在是在逃難呀,我不得自己做衣服?大叔我沒衣服穿了。"


    "你身上不是有衣服嗎?又沒壞?"


    "隻有外衣嘛,我裏麵沒中衣。沒人幫我做呢!"


    本來柳兒聽說衣服,倒也想說做衣服換木屋,可這中衣,唉,有點私密,不過又不是沒做過,再說,珍繡坊裏好料子的衣服多的是。


    "大叔,要不我送你衣服,你送我木屋?"大眼睛裏全是真誠。


    "你親手幫我做?"路元朗心裏很糾結,聽得柳兒願意幫自己做中衣換樹屋。這心裏呀八分高興,兩分失望。能得到柳兒親手做的衣服,肯定的高興,可見柳兒為了心裏的一個小小的願望,居然不顧這閨閣女子的聲譽,為一個大男人做內衣。以後,會不會為了其它更大的願望而...。拋開這種不好的潛意識,反正隻為自己做嘛。


    "肯定親手送你啦,放心,放心,小女子我也是一言九鼎的,說親手送就親手送。"


    "好,你給我衣服,我給你小樹屋。"


    兩人一言為定,大叔仍舊用老手法,送柳兒回了繡樓。


    除了玉蘭以外,人不知鬼不覺呀。柳兒本是不能熬夜的人,自是頭一挨枕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柳兒神清氣爽的起身了,去了小鍾鍾處,看了看不再被捆成蠟燭包的小屁娃。"嬤嬤,這我可以玩了嗎?"帶著興奮的期待,一個月多了,好象肥了不少,白白嫩嫩的,很想下手玩呀。


    "姑娘,這嫩骨嫩隼,閃到了可不好,脖子都還不能直呢,再過得幾天怎麽樣?"


    實在柳兒細細想想,也覺得不好下手,這軟不拉嘰的,確實也沒什麽把握抱著。再說這小屁孩,除了吃,幾乎不能幹什麽了,


    "行,不抱也行,不過,中午睡午覺時,還是給我帶他睡吧,"


    "姑娘,中午再說好吧?你看,這於公子可又來了,"轉頭,果見這一臉春風的於言金接過自己小廝手裏的紙卷,揮手讓這四個小子自己去玩去了,自己一徑向客廳走去。小綠早去端了茶來,柳兒心知這紙卷,肯定是他畫得的眉勒,忙著轉過客廳去。


    "小於兒,怎麽樣,都畫好了?"兩人都很熟了,熟不拘禮了,柳兒也不想整天跟他禮來福去的。


    "柳哥兒,可不畫好了,來來來,我們去桌子上看去"


    兩人走到客廳的花梨木八蝠玉梅桌前分賓主坐下。楊嬤嬤交待過的,兩人隻能麵對麵坐,柳兒是嚴格遵守,一點也不馬虎的,再說了,跟這些人挨太近,感覺不舒服的嘛,反正不習慣。忘記了,這些人中還有個大叔,倒是沒想起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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