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中堂怎麽也想不到,桐桐的書包裏竟然出現了一封威脅信。


    “爸爸,你的子彈!”


    桐桐蹦蹦跳跳地跑到簡中堂的床邊,一把拉起睡得迷迷糊糊的老爸,拿一枚步槍子彈去捅簡中堂的手心。


    刹那間,簡中堂猶如被雷劈了一樣,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猛地坐起,一把抓住女兒的手,大聲質問:“這東西你從哪兒來的?”


    桐桐被嚇得撇撇嘴,頭一揚,“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正在做飯的老婆範青萍拎著鏟子匆匆忙忙地從廚房跑進來,一看到簡中堂拉著正在大哭的女兒,頓時氣得臉色鐵青,衝著簡中堂大罵:“姓簡的,你發什麽瘋,在單位受了氣回來拿孩子撒氣!”


    簡中堂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趕忙抱起桐桐,笨手笨腳地給女兒擦眼淚。


    輕聲細語地哄她:“對不起桐桐,爸爸剛睡醒,看到你拿著這顆子彈,嚇得沒控製住自己,爸爸不是故意的,爸爸錯了,再也不會這樣對桐桐了。”


    “拿你子彈也不至於這樣吧!”範青萍吼了一嗓子,急忙回廚房關火。


    “不哭,不哭,桐桐,爸爸不是故意的,不是怪你。”


    桐桐抽抽搭搭地,把頭靠在簡中堂的肩膀上。一時間,簡中堂心裏難受極了。


    “老簡,咋回事?”


    範青萍也回過神來——簡中堂疼女兒遠超自己,從小到大基本上都沒罵過,今天這是怎麽了?


    “老範,你來,坐下。”


    簡中堂拍著桐桐的後背,在沙發上坐下,從桐桐的手裏拿下子彈,對範青萍說:“這枚子彈不是我的,你知道是哪兒來的嗎?”


    “我哪知道,來,把孩子給我!”範青萍接過桐桐,坐在沙發上,一邊撫摸著女兒的胳膊,一邊輕聲問道:“桐桐,告訴媽媽,這東西哪兒來的?”


    “是我書包裏撿到的。”


    “啊?!”簡中堂大吃了一驚,急忙去翻女兒的書包。


    “還有一張紅紙,是這個!”


    桐桐掙脫範青萍的懷抱,“咚咚咚”跑到垃圾桶邊上,彎下腰,撅著屁股,用小手從裏麵撿起一張紅紙。


    簡中堂聞了聞,是用什麽血液塗成的巴掌大的紙片,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一句話——姓簡的,再不機靈點,我弄死你全家!


    範青萍探頭一看,臉色變得煞白,突然撲到簡中堂跟前,揮起拳頭打他,一邊打一邊罵:“姓簡的,你幹的什麽破工作,天天不著家,現在又被人……又被人威脅……嗚嗚嗚”


    “哇~”


    桐桐嚇得大哭,渾身哆嗦著,抱著肩膀蹲在沙發邊上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哽咽地喊著:“爸爸媽媽,我錯了,你們別打啦~”


    範青萍一聽到女兒哭,馬上鬆開簡中堂,跑過去抱起女兒,不停地安慰。


    簡中堂快被這封匿名信氣瘋了,咬著牙拿起電話,想了想又放下。


    夫妻二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相對無語。


    最後,簡中堂咬咬牙,去廚房炒菜。


    ……


    第二天清晨,林思武剛走出一樓門口,就被胡子拉碴、頭發淩亂的簡中堂給攔住了。


    “你是?”林思武想了一下,突然記起來——這是大隊的簡隊長,自己前天晚上一起吃過飯。


    “簡隊,你找我有事?”林思武被他拉著走到小區牆角。


    “是這樣,昨天晚上,我女兒書包裏被塞了恐嚇信。”簡中堂死死地盯著林思武,那眼神簡直能吃人。


    林思武一愣,過了好一會兒才說:“簡隊,難道你懷疑是我幹的?”


    “那顆子彈是八一步槍子彈。”


    “如果是,那也不能……子彈底座上是有編號的啊!”


    “我自然會去查的。”


    簡中堂咬了咬牙,腮幫子上的肌肉鼓起來,頓了頓說:“我相信你是被誣陷的,你既不吸毒,又不缺錢,沒有作案動機。可是,你在部隊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


    “我……我是帶隊參加過十幾次特種作戰,但是不可能被人認出來啊!再說都是一個部隊的,我問過其他戰友,都沒被威脅。”


    “我女兒說,是放學的時候被一個光頭撞了一下,其他線索我都查了,那可是學校啊。”


    “簡隊,你們真不容易。我現在在市檢察院上班了,我抽時間找人查查。”


    “我們怎麽查?電影看多了吧!”


    簡中堂遞給林思武一支煙,給他點上,自己也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煙霧繚繞中,那是一張疲憊滄桑的臉。


    “簡隊,我現在也沒搞清楚自己為什麽被陷害,這樣吧,咱們一起努力,回頭我好好想想,再問問戰友。你也幫我查查,你電話多少?”


    二人又聊了幾句,互相交換了手機號,轉身離開。


    林思武神情恍惚,一邊走一邊想,如果有人陷害自己,為什麽要威脅簡中堂?機靈點又是什麽意思?是讓簡中堂稀裏糊塗地辦案嗎?剛才簡中堂說,上次辦自己案子的時候,給他施壓的人可不少!


    看來簡中堂找自己沒錯,因為發力點和案情的起點就是自己。


    那會不會是毒販呢?


    “也有可能!”


    想了半天,林思武決定給同時退伍的大隊長打個電話,因為他和自己不一樣,傳聞是被迫退伍的。


    大隊長金震山今年三十五歲,和犧牲的副大隊長卞金鎖是老鄉,一起做了八年搭檔,指揮過成百上千次各類任務。


    卞金鎖家在貴州山區,生活極其困難,母親癱瘓在床,隻有二十多歲的單身弟弟在家務農養家,前年,卞金鎖父親得了腦血栓,整個大隊還一起為他家捐款。


    中午,林思武沒有午休,在辦公室給金震山打電話,接通後,林思武先跟他寒暄了幾句,然後話鋒一轉,說到給他打電話的目的。


    “這事兒啊!前段時間部隊也派人來找過我,調查你的相關情況,我也是有啥說啥。”


    金震山在電話裏說:“我當時也是一頭霧水,1126 次行動本身就很奇怪,我們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但是把指揮權也移交給空軍就很反常了,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至於他們為什麽陷害你,我真不明白。”


    “金隊,我今天才想到,這事兒肯定是衝著我來的,因為其他戰友都沒受到陷害和威脅。


    另外,在我被拘留的時候,聽簡隊長說,有很多人給他打電話,話裏話外分成了兩股勢力,一股是要整死我的,另一股是要救我的。”


    “哦,那你確實是關鍵的一枚棋子,是牽動雙方勢力的焦點。”


    金震山頓了頓,又問:“你現在確定安全了嗎?會不會是對手暫時收手,等著時機再卷土重來?”


    “說實話,這我不清楚,估計很有可能,可是,他們花這麽大的力氣對付我,動機到底是什麽呢?”


    “這個嘛?報複一個人的動機有很多。如果是這樣,別人幫不上忙,隻有你能解開這個謎題。不過,我勸你盡快徹底地解決這件事,哪有天天防賊的道理!”


    最後,金震山給林思武出了幾個主意,讓他別著急,可以從本地的社會關係入手,查查是不是有親人朋友得罪過某些大人物,他也幫忙,找戰友從部隊關係上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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