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肅公子搖了搖手中的扇子。


    “算了,看來今天晚上是聽不到讓我滿意的小曲了,失望,真的很失望。”


    司馬武已經重新坐回了座位,見肅公子依舊在小看大新,他嘴角勾笑,機會來了。


    司馬武在桌子上拍了一掌,站了起來。


    “這位肅公子,本不想和你一般見識,但你左一口右一口,不斷的重複貶低新國曲樂不行,本公子就要和你說道說道了。”


    司馬陽端起酒杯,司馬武這次主動站出來懟肅公子,讓人有些意外。


    肅公子上下打量著司馬武,見司馬武氣質非凡,全身上下充斥著華貴之氣,腰間還掛著玉佩,上麵刻龍形,隱隱猜到了他的皇子身份。


    那就陪眼前的皇子好好的玩玩。


    “說道說道?本公子隨時歡迎任何人來說道說道,不過,光說沒有什麽意思,你現在若能請出一位唱曲的高手,能壓的過我北涼的蕭雲心小姐,我自然不會小視新國。”


    肅公子說道。


    司馬武既然敢站出來,他也料到了肅公子會提這樣的問題,所以,早有準備。


    而司馬武的準輩,就是他的王妃、苑國公的孫女苑婉瑩。


    當年的苑婉瑩名震星辰城,有星辰城第一才女的稱號。


    琴棋書畫唱跳無不都是精通。


    司馬武冷哼了聲。


    “今天,我就要打打你的傲氣,也好讓你這井底之蛙知道知道,大新文化之昌盛,絕對不是瞎說的,夫人,”


    聽到司馬武的喊聲,苑婉瑩走了出來。


    微微屈尊。


    “不知道夫君有何吩咐?”


    “可不敢吩咐夫人,就是想讓夫人展示下當年的風采,獻唱一曲,省的某些人小看咱們大新。”


    苑婉瑩道:“我待嫁閨中的時候,確實是在府上練過小曲,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我怕嗓子不行了,但是為了爭口氣,為了大新的臉麵,我願意一試。”


    包間中,聽到苑婉瑩的話,文皇帝十分滿意的捋了捋胡須。


    肅公子的眼神,毫不顧忌的在苑婉瑩身上肆虐。


    看的苑婉瑩渾身上下不自在。


    肅公子再次開口。


    “說實話,本公子不想聽有夫之婦唱曲,但是看到你男人那麽囂張,還將你誇的天花亂墜,破例吧。若你所唱的小曲,真的能壓過我北涼的蕭雲心,我立即給你千兩現銀。”


    苑婉瑩冷冷哼了聲。


    “我不稀罕你那點銀子,我的所作所為,隻是想打打你的囂張氣焰,為大新爭個臉麵。”


    苑婉瑩之所以說的這麽大氣凜然,愛國愛家,自然是司馬武偷偷告訴她了,老皇帝也在金玉良緣。


    她這麽做,自然是想博得老皇帝的好感。


    苑婉瑩的目的也達到了,她的出現,確實是讓文皇帝十分滿意,甚至想當場賞賜她。


    司馬陽端著酒杯的右手,手指在酒杯周圍慢慢的滑動著。


    司馬武夫婦這麽愛大新嗎?


    怎麽感覺有點假呢?


    蘇繡月則向司馬雪身邊湊了湊,壓低聲音問道:“姐姐,這苑婉瑩很能唱嗎?”


    “是的,當年號稱星辰城第一才女,而且是全麵的才女,這種才,包括唱曲和跳舞。當年,苑婉瑩正是唱了首小曲,才將司馬武迷住的。”


    蘇繡月點了點頭道:“不管怎麽說,這次我支持苑婉瑩,希望她能唱好,打打北涼人的傲氣。”


    隻聽肅公子又道:“你唱的好不好,我一遍就能聽出來,你放心,若你唱的好,本公子絕對不會刻意的打壓你的,唱吧。”


    苑婉瑩沒有再搭理肅公子,轉身對老板孟旭說道:“我準備唱一首傍妝台的曲調小曲,讓你的樂師們準備吧。”


    眼前是大名鼎鼎的肅王妃,苑國公的孫女,孟旭自然不敢怠慢。


    “王,”忽見司馬武向他使眼色,孟旭瞬間領會,不可暴露苑婉瑩的真實身份。


    當即改口。


    “苑小姐放心,金玉良緣的樂師們什麽曲調都會彈。”


    旁邊,司馬雪輕聲問蘇繡月:“弟妹,這傍妝台是什麽,你知道嗎?”


    “姐姐,這傍妝台,它是個曲牌名,在曲藝中的表現,一般是女子對鏡梳理化妝的情景,若邊梳妝邊唱曲,就是這種傍妝台的曲調,屬於仙呂宮,九句四段。”


    司馬雪笑道:“弟妹,你怎麽這麽清楚?”


    “在東吳的時候學過音律,故而知道。姐姐,咱們聽聽肅王妃在閨中所唱的小曲吧,是不是真的很能唱?”


    苑婉瑩站在了舞台上,身旁的樂師起樂。


    隻聽苑婉瑩唱道:


    “水彎彎,一輪殘月照邊關,大風卷黃沙、打碎北祁山,……,驅兵去,破虜還,武極大殿君王見。”


    苑婉瑩所唱的是一首在新國非常流行的邊關小曲,歌唱了將士在邊關立功,班師回朝後得到君王接見的場景。


    這首小曲,毫不例外唱進了文皇帝的心坎裏。


    文皇帝一臉激動,轉身對陳玄雷道:“老二媳婦唱的好,唱的好啊!”


    司馬陽也點了點頭。


    苑婉瑩唱的確實是不錯。


    但大過年的,選擇唱一首邊關小曲,全曲充滿了悲壯,有些突兀。


    司馬陽也未多想其中原因,也未想到文皇帝就在現場。


    單憑唱功,苑婉瑩絕對是一等一的。


    但是離蕭雲心還是差些。


    最重要的是,苑婉瑩沒有去過邊關,沒有切身體會到大軍征戰之苦。


    這些立功的將士,他們活著回來了,不知道多少將士已經埋骨邊疆了。


    所以,就算立功接受君王會見,那曲調應該也是喜中帶悲壯的。


    因此,苑婉瑩的唱調中缺乏那些感情。


    苑婉瑩所唱的小曲,包括新國士兵征戰北涼的場景,肅公子暗罵了句,可真會選曲。


    當即開口評道:


    “唱的是一首征戰之曲,唱的是不錯,接近完美,可惜的是,你沒有身臨其境過,不知道這首傍妝台的征戰小曲,雖然有君王慶功的場景,那也不應該是歡快的,當時喜中帶悲,而且悲大於喜。懂音律的都知道,得其曲易,得其神難。你唱的,隻有曲,沒有神,你還是回去多練練吧。”


    肅公子的一番評論,讓苑婉瑩的臉色瞬間拉了下來。


    蘇繡月輕聲對司馬雪說了句:“人家評論的很中肯。”


    蘇繡月的聲音很小,但是苑婉瑩卻聽見了。


    她極其不滿的轉過身來。


    “九弟妹,你有什麽資格這麽說?你出來,給我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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