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掌櫃秦雲想把老人趕出去,被蘇繡月攔住了。


    “秦掌櫃,飯菜就讓他吃吧,等他吃飽了,我倒要問問他,我到底怎麽得罪他了?”


    老人吃飽喝足後,拍了拍肚子。


    蘇繡月耐著性子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我什麽時候得罪你了吧?”


    “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那我給你提個醒,在美香樓。”


    蘇繡月腦海裏拚命的回憶著。


    她和司馬陽去過美香樓,主要目的是去抓大內侍衛獨孤鋅。


    什麽時候見過這位老者啊?


    突然想起來了。


    獨孤鋅逃跑,她縱躍過去捉獨孤鋅的時候,踩到一位老者的腳上。


    好像就是眼前這位。


    這還能找上門來,還能遇上?


    蘇繡月身子靠在椅子上。


    “早知道是你的話,我就不讓你吃飯了,都一把年紀了,你還跑到美香樓去逍遙快活,你對得起你的老婆嗎?”


    老人擺了擺手。


    “別給我提老婆,我獨自一人,沒有老婆。”


    “就你這樣的也找不到老婆,就你這樣的,你有什麽資格找我討說法,我不要你的飯錢就不錯了,吃完飯,趕緊走。”


    老人將油嘰嘰的手在桌子上蹭了蹭,蘇繡月看在眼裏,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頭。


    這老頭也太邋遢了吧。


    老人笑看著蘇繡月。


    “女娃子,你踩了我的腳,不給我個說法就讓我走,這可能嗎?可知道老頭我從來不吃虧。”


    蘇繡月強忍著心中的不快。


    “你有點無理取鬧了,趕緊走,再不走,小心我讓人請你走!”


    店掌櫃秦雲是見過世麵的人,他已經看出了老頭的目的,提醒道:“這老頭很明顯是想訛詐點錢,人家不小心踩到你的腳,也沒傷到你,想要錢,可能嗎,趕緊走。”


    老人笑道:“這位女娃子還沒有趕我走,你憑什麽趕我走,想趕我走的話也行,我問兩件事情,問完我就走。”


    何長青冷道:“師姐,這就是個無賴,讓我將他叉出去。”


    “先別動手,”蘇繡月伸手阻止,冷盯著老人,心想自己就踩了下這老人的腳而已,此人竟然從建安城追到荊州來了,真是有點小題大做。


    這也說明這老頭做事很古怪,好像不是一般人。


    蘇繡月決定先探探老人的虛實再說。


    “你想問什麽事情,直說吧?”


    蘇繡月問道。


    “那我就直說了,第一件事,你剛才繪畫的技巧可以說是神乎其技,是你獨創的嗎?”


    蘇繡月想,若我說是夫君司馬陽所創,眼前的老頭會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眼前這個形勢,她暫時還不能表明和司馬陽的關係。


    再說,我就說是我所創的,又有什麽後果呢?


    “確實是我研究的一幅新畫法,叫做素描。”


    老人直直的看著蘇繡月,眼睛都不再眨的,這讓蘇繡月感到有點不舒服。


    一把年紀還去美香樓混的老頭,又要不正經了。


    “確定是你所創?”老人又直問了句。


    “怎麽,難道我不像能創作出來的人嗎?”


    “我沒說不像,女娃子能創出這種獨特的繪畫技巧,那真是天才啊!”


    被老人誇獎,蘇繡月內心不是高興,而是有些反感。


    “你不是還有第二件事嗎,趕緊說吧。”


    “那我就直說了,我在建安的美香樓、荊州的怡春樓喝了些花酒,欠了些銀子,我希望女娃子幫我還一下。”


    蘇繡月火大了。


    剛想破口大罵老頭想的美。


    轉眼看到大堂裏無數雙眼睛都在看著自己,當眾說髒話的話真的有點掉自己的身價。


    耐著性子看著眼前的老人。


    “你欠了多少銀子?”


    “哈哈,不多,”老頭伸出了三個手指頭:“建安城的美香樓一千兩,荊州怡春樓兩千兩,共計三千兩。”


    聽到三千兩這個數字,大堂內頓時炸鍋了。


    這個數字,若換做現在的金錢,差不多價值三百來萬。


    無玄門弟子何長青伸手在桌子上猛然拍了下。


    “什麽,讓我家師姐替你還三千兩銀子,你這老頭還真說的出口,立即給我出去。”


    何長青去捉老頭的衣領,再次被蘇繡月攔住。


    “長青師弟,當眾打人的話有損咱們門派的聲譽,你不要管了,讓我和這位老人說說。”


    其實,蘇繡月心中也憋著一股火氣。


    開口三千兩,真是獅子大開口,可真敢要。


    “我為什麽要幫你付三千兩,就因為我踩到你的腳了嗎?就算我將你的腳踩扁了,也不值三千兩吧。”


    老人哈哈笑了笑。


    “說的不錯,老頭我一把賤骨頭,就是身子骨都被砸爛了,也不值三千兩。不過,你若幫我付了銀子,我倒可以告訴你個秘密。”


    “什麽秘密?”蘇繡月問道,神情有些警惕了。


    “這世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是普世之理,你沒有交錢就想要我的秘密,你當我傻嗎?”


    蘇繡月直直的看著眼前的老人,心想我就不認識他,他身上能有我什麽秘密?


    他就是個想騙些錢財的騙子吧。


    蘇繡月決定假意答應,然後好好的治治這個老騙子。


    “行,我答應你。”


    老人向蘇繡月伸出了大拇指:“好,痛快,走吧,先去幫我還賬。”


    蘇繡月站了起來,何長青急道:“師姐,你何必遷就這個老頭呢?”


    “行啦,長青師弟,你不要管了,若是吃完飯後,你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拓拔羽嫻微微搖了搖頭,眼角泛著些許對蘇繡月的鄙夷。


    司馬陽的老婆,她連個老頭都搞定不了,實力真的是太弱了。


    正思慮著,那老頭在拓拔羽嫻身邊停了下來。


    “女娃子,你的黃酒給老夫喝如何?”


    拓拔羽嫻聞不慣老頭身上的味道,她的身子下意識的往後挪了挪,一臉冷淡:“若是我想給的話,我會主動送人,若是有人給我直要,我是偏偏不給的。”


    老人哈哈笑了笑。


    “女娃子很有個性,還有點邪啊!”


    說罷,大踏步離去。


    蘇繡月跟著老人來到怡春樓,守在門口的夥計見老人過來,立即圍了上來。


    “賽老頭,你說去找人借銀子了,你銀子借來沒有?”


    “當然借來了,這不,就是替我還錢的人。”老頭指了指蘇繡月,又道:“剛才的酒席還沒有吃完,我接著進去吃,你們找她要錢。”


    蘇繡月攔住了賽老頭。


    “剛才在祥雲客棧,那鴨子、魚、獅子頭全讓你造的精光,你還能吃的下嗎?”


    “那是填飽肚子用的,接下來吃的是美味,自然不一樣,趕緊去付錢。”


    賽老頭直接走進了怡春樓。


    蘇繡月狠狠瞪了賽老頭一眼。


    訛我的錢,讓你在裏麵花天酒地,門都沒有。


    轉身對夥計道:“我不認識那老頭,更不可能替他還錢,他要是還不起錢的話,你們可以讓他在怡春樓做工,或者將他賣了也行。實在不行,讓他賣。”


    店夥計一臉懵逼。


    那老頭一把年紀了,賣?


    誰要?


    蘇繡月轉身離去,一臉的幸災樂禍。


    老頭,你就等著怡春樓的人打你一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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