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出去傳旨,不時,二皇子司馬武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行了大禮。


    “武兒,此時你來見父皇,你想說什麽?”


    “父皇,葛慶山在代州矯詔的事兒臣已經知道了,兒臣非常的震驚,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說實話,朕也不敢相信。那份密詔是朕發給太傅公孫儀的,上麵寫的什麽內容,朕記的清清楚楚,根本沒有處理沐家的內容。


    再者,司馬陽和公孫儀絕對不會矯詔,既然他們矯詔,又何必要向朕求密旨呢?”


    司馬武咬了咬牙,從司馬陽暗中求密旨這個時候起,他已經想好了如何套路我?


    可惡!


    文皇帝繼續道:“公孫儀上表說,那份密奏是被一個叫霓煙樓的組織裏麵的高手偷的,武兒,你知道這個組織嗎?”


    司馬武撲通跪在地上。


    “父皇,兒臣確實養了一個組織叫霓煙樓,但裏麵都是歌姬舞姬,絕非殺手。位置就在星辰城南大街上,不信的話,父皇可以派人去調查。”


    文皇帝赫然變色。


    “朕會查的,你說實話,你和代州的事有關嗎?”


    司馬武一臉的鄭重。


    “父皇,兒臣和九弟司馬陽是親兄弟,兒臣絕對不會做這豬狗不如的事。兒臣懷疑,整個代州一案,有人在幕後操縱,


    整沐家、整九弟司馬陽,也整兒臣,最終目的是整大新,其用心之歹毒,不得不查。”


    文皇帝直直的看著司馬武,想看穿他是不是在說謊?


    但在司馬武的眼睛裏,看不到一絲慌亂,更多的是他臉上的鎮靜。


    文皇帝疑惑了。


    這麽多年了,一般撒謊的人看到他這個皇帝的眼神,眼睛裏多少都會有點惶恐的。


    為何司馬武沒有?


    要麽就是如他所說,他和代州一案無關,問心無愧。


    要麽就是他心理極其強大。


    就算如此,也要敲打敲打他。


    “司馬武,你要知道,你的生命是朕給的,剝奪你的生命,那也是朕一句話的事。


    你,不要自作聰明,也不要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做出兄弟相殘的事情。記住,兄弟之間要團結。”


    司馬武深深的俯下身子。


    “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起身吧,你剛才說有人挑撥,你口中所說的有人指的誰?”文皇帝問道。


    司馬武直起身子,但依舊跪在地上。


    “兒臣也說不準,但兒臣覺著大新肯定有這樣的人,恨不得咱們皇家亂起來。”


    文皇帝蹙眉凝思。


    許久後道了句:“這樣的人確實有,你多留意,發現了,及時告訴朕。”


    “是!”


    文皇帝將太監總管高凡叫了進來。


    “傳旨,沐鐲、葛慶山雖然死了,但也要追加治罪。收受沐家好處的人,全部革職嚴辦,並昭告全國,以儆效尤。


    還有,八皇子司馬乾收受沐家賄賂,著即剝奪代王王號,圈禁半年。”


    司馬武沒有說話,八弟司馬乾收的銀子,大部分都進了他的腰包。


    文皇帝眼睛中劃過些許失望之色。


    對司馬武的失望。


    朕剛告誡你兄弟之間要團結,為何一句話為老八求情的話都不說?


    老八可是拚命追隨你啊。


    文皇帝再次開口。


    “代州茶鹽一案已經查清,到此結束,退下吧。”


    司馬武退出了暖心閣,當經過禦花園無人處時,他長長的鬆了口氣。


    他奶奶的,這次可真懸啊,差點過不了關。


    暖心閣的文皇帝陷入沉思之中。


    他想起了他的親弟弟,烈王司馬煦!


    當年失去了皇位,這個弟弟一直不服,這二十年來,更是不和他這個皇帝哥哥有任何來往。


    文皇帝自然不會放心,一直派人監視這個弟弟。


    但二十多年來,這個烈王弟弟司馬煦一直在他的王府裏養草種花。


    難道是裝的?


    還有司馬武。


    太狠、鋒芒畢露、還不把太子放在眼裏。


    覬覦大位!


    當真朕不知嗎?


    但司馬武養殺手組織這件事,文皇帝真的不知道。


    文皇帝又將陳玄雷叫了過來。


    “兩件事抓緊辦,一,讓你的人,加強對武州烈王的監視。二,派人暗中調查霓煙樓,看看它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


    司馬武回到王府,立即將貼身幕僚方大玉叫了過來。


    “立即通知霓煙樓的殺手,從今天起全部蟄伏,讓姑娘們都熱鬧起來。”


    一天後,文皇帝得到了陳玄雷的回話。


    “皇上,烈王每天做的事就是喝茶、種花、遛狗。最近,還納了個年方十八的小妾。”


    “他比朕小十歲,身體一向結實,當個新郎官不成問題。霓煙樓呢?”


    “霓煙樓,還真是星辰家的一家青樓,開業好多年了,確實是二皇子司馬武出資修建的。”


    文皇帝望向窗外。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玄雷,你繼續查。朕,也會讓衍杆司出動的。”


    “玄雷遵命。”


    陳玄雷退了回去,而他是第一個敢在文皇帝麵前稱名字的人。


    陳玄雷是文皇帝皇後陳淑惠哥哥陳淑寶的兒子。


    陳淑寶是文皇帝的貼身侍衛。


    當年,被封在陝地的文皇帝進星辰城繼位,路上遭遇了不明勢力的瘋狂追殺。


    陳淑寶斷後力戰百名刺客,身中五十刀而亡,死狀非常的慘烈。


    文皇帝能夠順利繼位,他功莫大焉。


    這也是文皇帝十分寵愛陳皇後和器重陳玄雷的原因。


    陳玄雷自身也爭氣,練就了一身的好武藝,被文皇帝破格提拔為侍衛統領。


    ……


    這時,首輔蔡正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到底是什麽急事啊,讓朕的首輔大人急成這樣?”


    文皇帝問道。


    “皇上,您看,這是北涼國太子拓跋羽肅親筆手寫的最後通牒。”


    聽到最後通牒四個字,文皇帝的眉頭微蹙。


    “朕記得,也就在幾個月前,朕收到了北涼東院大王拓跋延昭的最後通牒。現在北涼國太子又發了最後通牒,這級別上升的夠快的。”


    “皇上,級別越高,說明事情越嚴重,您還是看看通牒的內容吧。”


    文皇帝將通牒拿了過來,讀了一遍。


    “嗨,又是朕這個九皇兒司馬陽惹的禍,朕就想不明白了,我大新國就沒有寶劍嗎?為什麽要深入人家北涼國搶劍呢,還驚動了北涼太子?”


    “皇上,這次北涼太子之所以出馬,那是因為九王爺所搶乃北涼國師所鑄造的寶劍,這個國師是北涼太子的師父。”蔡正說。


    文皇帝點頭。


    “原來如此,聽說這個北涼國師神秘的很,還能左右北涼的國策,司馬陽膽子真是夠肥的。”


    “九王爺膽子確實大,他還殺了北涼國十幾名黑劍台禦衛。”


    “這個拓跋羽肅在通牒裏麵已經說了。以前司馬陽是昏,根本沒有橫勁,現在怎麽這麽橫了?”


    文皇帝說,百思不得其解。


    隻能說,人是會轉變的。


    “皇上,北涼太子的最後通牒,怎麽處置呢?”蔡正問道。


    “拓跋羽肅要司馬陽五天內歸還寶劍,否則就是兩國重新開戰之時,其餘條件倒是沒有提到。區區十把寶劍,咱大新稀罕嗎,令司馬陽還給人家就是。”


    “那臣這就去擬旨。”


    “不用擬旨了,咱們什麽也不說,就把北涼太子的最後通牒轉給司馬陽,朕想,他能明白朕是什麽意思。


    他也會照做的,他一個地方藩王,連拓跋延昭都鬥不過,更別說堂堂的北涼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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