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見文皇帝的主要目的已經到達,司馬雪又簡單寒暄了幾句,說了些多保重龍體的話,退了出來。


    文皇帝的眼神越來越冷。


    沐家不法之事他早有耳聞。


    本來不想動沐家。


    但是沐家和朝中之人竟然能控製奏折。


    那將來就能架空他這個皇帝。


    最後就能奪了大新司馬家的江山。


    祖宗基業豈能被奪?


    敢揭龍鱗犯上,必誅!


    “玄雷!”


    文皇帝叫了聲,那名英俊瀟灑,腰懸長劍的青年走了進來。


    抱拳行禮。


    “玄雷見過皇上!”


    “朕這裏有份密折,你帶上幾名高手親自去趟代州,務必將密折親手交給西昏王司馬陽。然後,你們密留代州,暗中觀察,待代州風平浪靜後,回來細報。”


    “玄雷,遵令!”


    玄雷親自接過放密折的盒子,此時已經被文皇帝親手鎖住,隨後將鑰匙藏好離去。


    文皇帝望向了窗外。


    處理沐家還有更深層的意義,目前,沒有人能看穿朕的心思。


    公主府!


    司馬雪將文皇帝的話原封不動說給了檀小光。


    “皇上密旨已下,不時就會到達代州。還有,本公主說的話都要一字不差的傳給我弟弟司馬陽。”


    “公主放心,小的定不辱使命。”


    檀小光騎馬向代州飛奔。


    兩天後。


    代州!


    深秋,落葉黃,寒風瑟瑟!


    落葉漂浮在翡翠湖水上,隨著湖麵上的漣漪慢慢的向前移動。


    司馬陽和蘇繡月無事可做,索性劃著小舟,泛舟於翡翠湖上。


    船行至鴛鴦亭,兩人上了岸。


    侍衛檀小光急匆匆的走了過來,隨後將景華公主司馬雪的話,原封不動的傳給了司馬陽。


    司馬陽一臉的興奮。


    “好,真的是太好了,收到我父皇的密旨,就可以正式實施我的計劃了。檀小光,這一路辛苦了,下去領賞吧。”


    “謝謝殿下。”檀小光轉身離去,李忠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主子,宮裏來人了。”


    “哦,肯定是我父皇的密旨到了,真是夠快的,開中門迎接。”


    “主子,宮裏的人已經從小門進院了,他說,有些事不宜大張旗鼓。”


    司馬陽拍了拍額頭。


    “所說極是,本王有點興奮過頭了。走吧,過去見見。”


    代王府翡翠湖東岸,假山後麵。


    一位身材修長的男子站在漢白玉石橋上。


    隻見他穿著黑色的月牙錦衣,頭戴高冠,腰間係著盤龍玉帶,側懸寶劍。


    司馬陽看在眼裏,此人絕對是我父皇身前的親信,不然的話,豈能有資格係盤龍帶。


    又見男子長發如墨,麵容異常的俊美,特別是五官輪廓分明的,全身上下透露著幹練之氣。


    司馬陽心中暗自調侃,我父皇身邊的人都長的這麽帥嗎?


    玄雷也在打量著司馬陽,說實話,他對司馬陽這個昏王並沒有什麽好印象。


    但對方畢竟是親王,該行的禮數還是少不了的。


    “玄雷,見過西昏王殿下。”


    “哦,將軍不必多禮,將軍本姓姓玄嗎?”


    “玄雷是我的名字,原姓陳。”


    聽到陳姓,司馬陽對玄雷的身份大概有了個了解。


    當今皇後姓陳。


    “不知陳將軍官居何職?”


    “大內侍衛統領!”


    司馬陽心頭微微一顫,也就是皇宮大內侍衛的老大,絕對的位高權重。


    “哦,陳統領一路走來辛苦了,先去客廳喝杯茶水吧。”


    “皇命在身,沒有交差,不敢喝茶,西昏王殿下接旨吧。”


    司馬陽急忙跪在了地上,陳玄雷將裝有密旨的木盒子還有鑰匙交了過去。


    由於是密旨自然是不能當眾宣讀的。


    另外,裏麵的內容,就是陳玄雷也不知道。


    “西昏王殿下,如今密旨已下,趕緊回去看看吧,然後按照皇上的旨意辦差。”


    “陳統領所言極是,一會回去就看。”


    “那末將就告辭了。”


    侍衛統領本來就是武將編製,陳玄雷自稱末將,自然與他身份對等。


    司馬想,眼前這位,這麽年輕就是大內侍衛統領,可見在皇帝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如今來了,怎麽也得趁機套套近乎。


    “陳統領和諸位侍衛遠道而來,本王怎麽也得盡盡地主之誼,加上夜色降臨,務必留下來吃了晚飯,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走。本王就這點要下,還請陳統領給個麵子。”


    “西昏王殿下,皇上的命令是傳完旨意後即可返回。飯,咱們有機會再吃吧。”


    司馬陽略微尷尬的笑了笑。


    算啦,皇帝麵前的紅人,不給麵子很正常。


    就在這時,前麵的院落裏傳來琴聲,陳玄雷扭過頭去,看著琴聲來源的方向道:“西昏王殿下,這是誰在撫琴呢?”


    整個代王府裏,除了王妃蘇繡月,沒有人擁有這麽高的琴技。


    “彈琴之人乃本王的王妃。”司馬陽說。


    “奧,原來是東吳永寧公主啊,她的琴技很高。”


    司馬陽看在眼裏,飯食留不住這個陳玄雷,但是琴聲好像能留住。


    “看來陳統領也是懂琴之人,你我同去欣賞一曲如何?一曲而已,也耽擱不了陳統領多長時間。請吧。”


    陳玄雷本想拒絕,但司馬陽已做好了請的姿勢,那些拒絕的話又被他咽了下去。


    “和我同來的幾位護衛也乏累了,就趁這功夫歇息一會吧,我去去就來。”


    司馬陽立即吩咐李忠,給護衛們上茶、備晚飯。


    鴛鴦亭內,撫琴的果然是蘇繡月。


    看到司馬陽和陳玄雷過來,她纖纖玉指按在琴弦上,聲音戛然而止。


    看到司馬陽領著一位超級帥哥過來,蘇繡月感到有些驚訝。


    她身後的兩名丫鬟則有點花癡。


    這世界上咋會有這麽帥的男人呢?


    不,


    肯定是幻覺。


    兩名丫鬟使勁的眨了眨眼睛,當她們再睜開眼睛時。


    呀,依舊還是那麽帥!


    司馬陽有點無語。


    以後要少和陳玄雷站在一起,對比之下,容易拉低本王的顏值。


    司馬陽介紹陳玄雷。


    “宮中來的陳統領,剛才聽見美妙的琴聲,特意過來聽聽的。王妃,你再彈一曲如何?”


    “彈什麽曲?”蘇繡月問。


    “你會彈什麽曲?”司馬陽笑問。


    “基本上都會。”蘇繡月淡淡說道。


    司馬陽會意,這是本身實力使然,所以才敢說出基本上都會這樣的話來。


    “基本上都會,嗬,那就好說了,陳統領,你想聽什麽曲,你就點吧。”


    陳玄雷伸手示意。


    “客隨主便,西昏王殿下點就是了。”


    司馬陽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看著水麵上落葉隨波逐流,歎道:“落花流水都付給了深秋,當值萬物凋謝之時,就彈首秋水吧。”


    陳玄雷點頭:“古琴名曲,三年前曾在星辰城皇宮教坊司聽過,隻聽的如癡如醉。今日若再能重溫一遍,真乃三生有幸。”


    司馬陽笑了笑:“教坊司是皇家樂隊,聚集的都是全國頂尖高手,技藝冠絕天下,有機會了,本王也想領略下她們的風采。陳統領,坐下聽。”


    “站著聽,似乎更有韻味。”陳玄雷說。


    蘇繡月起身,微微蹲個萬福,輕語道:“獻醜了。”


    蘇繡月玉指揮動,一曲秋水古琴曲從她指尖下誕生。


    琴聲飄逸虛幻,空淨醇澈,完美的展現了秋水落葉的秋之韻味。


    陳玄雷越聽越驚訝,東吳公主的琴技,超過教坊司的老牌樂手們。


    一首秋水彈罷,陳玄雷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忍不住讚道:


    “彈出了秋水時至,高曠空澈之感。彈出了超凡脫俗,滌蕩心靈之韻。王妃琴技之高,亦是皇家教坊不可相比,佩服佩服。”


    “陳統領過獎了。”蘇繡月輕聲說道。


    司馬陽突然以朗誦詩腔,吟道:


    十指生秋水,數聲彈夕陽。


    不知君此曲,曾斷幾人腸?


    聽到司馬陽所念,陳玄雷心頭微微一震。


    此詩配秋水曲,當真是絕配啊!


    竟然出自昏王司馬陽之口。


    這……


    衝著司馬陽微微彎身。


    “不來西北,不見西昏王殿下,實在是不知道殿下還有如此才華。今日來不及了,等那天閑暇了,玄雷一定再來叨擾,告辭了。”


    陳玄雷率領幾名皇宮內衛離去。


    司馬陽微微點頭,今天和陳玄雷套了套近乎,也算是個長遠的投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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