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陽知道蘇繡月誤會了。


    “我去青樓是體察民情。”


    “我知道,我也想跟著你去體察一下民情,不行嗎?”


    “那行,到時,給你找兩個有經驗的姑娘,你給人家取取經驗,怎麽做好女人?”


    蘇繡月臉色微微一紅:“刺史大人在一旁呢,別瞎說。”


    文高中尷尬的笑了笑。


    “蘇繡月,你還是換個男裝吧,你這女人裝去了,容易搶人家風頭。”司馬陽提議。


    “那好吧,我去換身衣服。”蘇繡月轉身離去。


    “殿下,卑職在代州是個熟臉,還是別去了,去的話影響殿下體察民情。”


    “那行,你在外麵候著吧,到時,我的人會給你信號,進來抓人。”


    “是。”文高中說,心中卻充滿擔憂,西昏王,真的要抓沐侯府的人嗎?


    夜色完全黑了下來。


    司馬陽、蘇繡月,帶著羅大倫、檀小光等五名護衛,拐過主街,一座三層的古樓矗立在前麵。


    樓前掛著兩排燈籠,主樓上麵掛著巨大的牌匾,上麵寫著,群芳閣。


    “這就是代州最為有名的青樓,掏光男子身上銀子的地方,你們聽,還有音樂,好像在唱曲,我們過去聽聽吧。”


    司馬陽說,回頭看去,隻見檀小光、羅大倫等幾名侍衛都是一臉的嚴肅。


    又見蘇繡月也不是很高興,司馬陽知道她內心是怎麽想的。


    今晚,司馬陽就是來找群芳閣事的,目的就是封了群芳閣,逼迫沐照臨就範。


    “咱們正規逛青樓,絕對不做別的,怎麽都陰沉著臉?”司馬陽笑道。


    “有我在,你也不好意思做別的吧。”蘇繡月說。


    “你不在,我也不做,本王潔身自好,不是所有女人都收的。”


    蘇繡月瞪了司馬陽一眼,聽這說話的口氣,以前肯定收過別的女人。


    當司馬陽站在門口時,趙良辰、崔明兩位公子哥已經認了出來。


    趙良辰壓低聲音。


    “真沒想到,司馬陽也來青樓了,那什麽也別說了,會會他吧。”


    崔明連連擺手。


    “良辰啊,你這是不想活了嗎,你沒有看到劉紅妮脖子處的鮮血噴了三米遠嗎?”


    “我當然看到了,你以為我會親自上去玩嗎?代州狂人路清風,恃才傲物,目中無人,他非常看不慣司馬陽在代州搞的事情,他今晚也在群芳閣,走吧,咱們激一激他。”


    群芳閣大廳。


    趙良辰笑看著一位神情有點頹廢,二十出頭的男子。


    此人正是代州狂人路清風。


    “清風兄,剛才你寫了很多詩,罵盡了天下人,但是有一人,你絕對不敢罵?”


    “哼,我死都不怕,什麽人不敢罵?還有,你莫不是讓我罵當今聖上吧?”


    “那自然不是,現在的代州之王,西昏王爺,你敢罵嗎?”


    路清風伸手在桌子上拍了下,眼睛圓睜。


    “哼,他在代州遍地挖坑,單單這幾天,我都掉坑裏三回了,有什麽不敢罵的,我現在就痛罵他一頓。”


    路清風站了起來。


    群芳閣,除了男人和女人那點事,也是代州才子佳人齊聚的地方,桌案上,常備著文房四寶。


    路清風拿起了毛筆,微微閉目,沉思起來。


    趙良辰往門口看去,隻見司馬陽一行人已經走了進來,他急忙閃到了一邊。


    司馬陽自然也看到了路清風,因為大廳裏的所有人都在看著他,知道此人要做文章了。


    突然,路清風猛然轉身,揮動毛筆,在白紙上揮毫起來。


    須臾後,路清風將毛筆扔在了桌案上,雙手將白紙提了起來。


    隻見上麵草書橫飛。


    那字跡,很有後世醫生的風範。


    要不仔細的看,還真的看不出他寫的什麽字。


    “來,來,誰來讀讀?”路清風大叫著。


    一名男子讀了起來。


    “天下昏庸第一,古今無能無雙,雖然貴為皇子,腹內紈絝草莽。也敢來治代州,真他媽傻且狂!”


    司馬陽微微眯了眯眼睛。


    老子他媽的西昏王啊!


    前不久,剛剛當街哢嚓了二十名土匪,竟然還敢有人這麽痛罵我。


    當真不知道死字是怎麽寫的嗎?


    最後一句,真他媽傻且狂,應該送給此人。


    羅大倫、檀小光等侍衛準備上去抓人,被司馬陽一個手勢攔住了。


    司馬陽打量著路清風,既然碰見了,怎麽也得會會這位狂人。


    剛想說話,周圍的才子此起彼伏的叫起好來,司馬陽眉頭蹙的更緊了。


    代州這些風流才子,根本沒將本皇子放在眼裏。


    看來本王的威嚴和威信,在代州還沒有真正的樹立起來。


    司馬陽搖開了玉骨扇,對旁邊一名男子道:“小哥,台上這位做詩的公子哥誰呀?”


    男子打量著司馬陽:“吆喝,你真是孤陋寡聞啊,竟然連代州大名鼎鼎的狂人路清風都不認識,他可是我代州的大才子啊。”


    “既然是大才子,為何這個樣子,邋裏邋遢的?”


    “懷才不遇,幾次科舉都失敗了,變的有點憤世嫉俗。”


    寥寥無語,司馬陽已知這個路清風是個什麽人了。


    憤青。


    在這裏發泄不滿,既然發泄到本王頭上了,那就和他說道說道。


    路清風又做了一首辱罵司馬陽的詩詞,最後痛斥道:“司馬陽,一個小小的蠻州還治理不好,


    竟然敢來治理大蠻州幾倍的代州,真是蚍蜉想撼動大樹,螞蟻想絆倒大象,可笑不自量。”


    司馬陽不能忍了。


    “就會做幾首打油詩,就敢在這裏自稱狂人,真是可笑啊可笑。”


    司馬陽搖著玉骨扇走了出來,路清風看了過去,見司馬陽是個生麵孔,冷冷道:“閣下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你就當我是個路見不平的人吧,剛才做的那首打油詩,罵盡西昏王爺,我自然要說幾句了。”


    “你是西昏王的人?”路清風打量著司馬陽說。


    “西昏王是在下心中的偶像。”


    呸!


    路清風口中呸了聲。


    “本公子早就聽說司馬陽荼毒蠻州甚深,看來你也是深受其害。所以,你才會站出來,替司馬陽說話。”


    “蠻州人都會替西昏王爺說話的,西昏王爺如何你了,你竟然如此恨他?”


    “你說呢,皇上派他來治理代州,他卻讓幾萬人在街上挖溝挖壕,看似獨辟蹊徑,其實是荒誕不經,自古哪有這樣的賑災之法?”


    司馬陽淡淡哼了聲。


    “我隻說一樣,短短一個月,代州街道上的亂石、垃圾已被清理殆盡,隨地大小便也沒有了,若讓你主政代州,你可能做到?”


    路清風張了張口:“自然能做到。”


    司馬陽搖了搖頭,一臉的鄙夷。


    “閣下自稱代州狂人,穿的邋裏邋遢,不修邊幅,一副憤世嫉俗的樣子。你連自己都改變不了,何以改變代州?”


    路清風張了張口,欲反駁,司馬陽直接打斷,繼續道:“那你可能要說了,你是屢試不中,懷才不遇,才在此以笑罵渡世的。”


    “不錯,我自負文章還行,是那些考官不識貨,埋沒了我。”路清風說。


    “嗬嗬,別人逆風尿三丈,你順風滴濕鞋,自己身體虛,怨得了別人嗎?”


    大廳一片嘩然。


    細想之下,此人說的還是有點道理的。


    蘇繡月莞爾,這些詞,司馬陽都是怎麽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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