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琪然要氣暈,鍾家老不死的陪嫁他可沒拿,姐姐說了,那老不死的守著陪嫁連兒子都不給。


    老不死的死了還讓姐姐出家當尼姑,以後他一家誰來養活?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你娘的陪嫁我可沒見著,會不會你娘偏心都給了你當老二的?我要見我姐夫,憑什麽讓我姐出家?我姐八歲在你家當童養媳,你家背信棄義另娶高門,我姐從原配變成填房,我夏家看在你祖母的份上忍下這口氣。到頭來你鍾家要對我夏家趕盡殺絕!你別忘了,夏家是你舅爺家,是你祖母的娘家!”


    鍾翰林的弟弟鍾二老爺氣得哆嗦,母親的陪嫁他一個銅板都沒見著,妻子說母親偷著給了安表弟,那也不會給多少。


    母親當年可是十裏紅妝的陪嫁,就首飾都有幾大箱,還有陪嫁鋪子陪嫁房產,多年前陸陸續續被母親賣了,還不是填大哥的窟窿,就是這個無恥的夏家。


    而如今留給他們二房的隻有一些首飾。


    鍾二老爺,抹了一把眼淚道:“如今我大哥被你們姐弟氣得昏迷不醒,今天我要當著眾人的麵,我鍾家和夏家斷絕關係,再無任何往來!如果我再讓你進我鍾家門,我就枉為人子,對不住被你姐弟氣死的老母親!”


    然後又對圍觀的眾人說道:“看在我祖母份上,以後每月夏家的生活供給我鍾家負責定期送過去,至於其他,要是再有人給夏老爺欠賬借款,我鍾家概不負責。”


    鍾二老爺對著眾人躬身行禮,“請大夥做個見證,互相轉告,不是我鍾家不認親戚,是對母親不能不孝。”


    說完轉身進門。


    眾人紛紛議論。


    “是呀,能給吃的給用的養活夏家已經不錯,把親娘氣死,要是我來一次打一次!”


    “這個夏老爺我可知道,吃喝嫖賭,一大家子靠鍾家養活,這下看他靠誰?”


    有個人譏笑,“靠外甥女,不是有個外甥女是戶部尚書家的兒媳嗎?戶部管銀子,你不信看著,有人會給他借銀子,到時候他去尚書家要銀子。”


    周圍人哄堂大笑。


    一對年輕夫妻正好走近,聽到這些,婦人臉變了色,男人看了眼妻子,眼裏是嫌棄。


    來的正好是戶部尚書的長子,鍾翰林的大女婿。


    夏琪然看到他們,直接撲過來,“外甥女,你娘被鍾家送到廟裏,你可得為你娘做主!”


    鍾氏臉鐵青,緊跟著丈夫進門,夏琪然在她身後喊:“你不能不孝,你娘可是為了你們姐妹三人,舅舅我可沒拿你娘一個銅板!”


    鍾氏停頓了一下,身子搖晃。


    親舅舅的這句話,讓外人怎麽想?


    好像母親把鍾家的錢都給了她們姐妹。


    她可是知道,母親想給,拿不出來,能拿的都給了這個不要臉的舅舅。


    鍾氏使勁攥著手,緊走幾步跟上丈夫,她不能回頭辯解,不然就是讓眾人更注意。


    安大夫全程看到,他厭惡地看了眼夏琪然,直接進了鍾家。


    夏琪然可不會這麽輕易離開,他還欠賭坊二千兩銀子,還有花樓一千兩,還有其他,加起來有一千兩。


    住宅上次他賣了鍾家幫他買回來,房契不是他的名字,他賣不了。


    鍾家要逼死他!


    夏琪然不管不顧,癱坐在地上哭訴。


    “鍾家要逼死兒媳,已經逼走了兒子原配,現如今要逼死我姐姐,給鍾家生兒育女的兒媳送到廟裏,不讓給婆婆戴孝,這是翰林府做出來的事?


    “我的親姐姐呀,弟弟給你做不了主,弟弟被鍾家人欺負呀!大夥給我評評理,我可沒有拿鍾家的銀子,都是鍾家汙蔑我!姑祖母呀,你可睜開眼看看吧!你的孫子不把咱們夏家當人看呀!”


    他的姑祖就是鍾翰林的祖母。


    眾人看夏琪然像看耍猴似的,這麽多年誰不知道他是什麽貨色?前陣子還和一個人搶花魁,一夜就掏了一千兩銀子。


    所以有人相信鍾太夫人的陪嫁都讓夏家姐弟拿了,不然夏老爺吃喝玩樂幾十年哪來的銀子?


    這時來了兩個彪形大漢,夏琪然看到一骨碌爬起來給二人作揖。


    “你們再等等,我不是說了嗎,這幾天就給你們。”


    其中一個拎著他脖領子,“你說了幾個過幾天?我們又不是慈善堂,再過幾天你欠的賭債就滾成三千兩了。”


    另外一個跟著說道:“不是你說鍾家會給你錢,我不會讓你欠賬,睡了花魁想賴賬,問問我龐二答不答應?”


    眾人又是嘩然,夏老爺口口聲聲沒花鍾家銀子,這就打臉了。


    三千兩?有的人家一輩子都存不下三千兩。還有花魁的一千兩。


    哇!


    夏琪然被那個彪形大漢拎的身體搖晃,他指著鍾家大門說道:“鍾家不讓我進,你們進去要,今天奔喪的人多,鍾家不會不給。”


    那個人使勁啐了他一口,“你是畜生我不是,欠銀子的是你,我憑啥問鍾家要銀子?”


    夏琪然陪笑道:“你再等會,我外甥女一會出來,大外甥女是戶部尚書兒媳,不會不給我銀子,你們放心,我三個外甥女,嫁的都是高門大戶,那點銀子算啥,人家根本不在乎。我是她們親舅舅,以後她們得養我。”


    拎著他的彪形大漢說道:“我管你外甥女嫁的誰家,誰欠銀子找誰,不給是吧,那就跟我走一趟。”


    夏琪然傻眼,他知道什麽叫走一趟,少隻手都是輕的。


    他大喊大叫,“鍾翰林,你個王八蛋,我是你表弟,你不能見死不救!你為了鍾家名譽不休妻,逼著原配帶著肚裏孩子改嫁他人,騙我姐姐進了鍾家門,現在又不管我們姐弟。


    “我姐姐說了,姓聶的就是你兒子,你原配生的兒子!是李家的外孫!你逼著我姐去聶家接人,你娘就是要把鍾家財產留給那個孽種!”


    當初可是他幫著姐姐打聽王家聶家的事,他也見過聶承平,一看就是姐夫的兒子。


    他本來想留著這個以後要挾姓聶的,現在管不了了,鍾家要逼死他,他就讓別人知道鍾翰林是什麽貨色。


    說他夏琪然是個混蛋,他可沒拋棄糟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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