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蕭肅出聲打斷道,轉過身來。


    蕭嫵嚇了一跳,看著蕭肅滿是怒意的臉,瑟縮了一下,眼眶刷地紅了,「爹爹,女兒說的可都是實話,」


    蕭肅閉了閉眼,看著蕭嫵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似是不想再聽她說下去,開門見山道:「嫵兒,從小到大,你在爹爹的心裏,一直都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孩子,現在爹爹要你如實回答,灼兒在靈華寺回府途中遭遇的那幾個山匪,到底是不是受了你的指使?」


    蕭嫵眸子倏地睜大,差點兒沒站穩。


    這事已經過去了這麽久,蕭嫵原本以為上次蕭灼提起來不過是嚇唬她,卻沒想到居然真的將此事拖了出來。


    一旁的二夫人聞言也心中一驚,顧不得再以退為進,直起身來,悄悄握了握蕭嫵的手。


    蕭嫵很快穩住了心神。那些山賊早不知跑到哪裏去了,哪兒那麽容易找到?蕭灼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隻要那些山匪沒找到,她不認,誰也沒有證據。


    打定了主意,蕭嫵茫然地搖了搖頭,「什麽山匪?為何會與女兒有關?可是三妹妹和爹爹說了什麽?爹爹,三妹妹如今對我誤會至深,爹爹萬莫要冤枉了女兒。」


    蕭灼早知道她會這麽說,對著身後的綠妍使了個眼色。


    綠妍應聲而去。蕭灼上前一步道:「爹爹,此事涉及到景潯世子,景潯世子已經將那幾名山匪捉拿歸案,交由女兒處置,女兒這就將人帶上來。」


    這話一出,蕭嫵和二夫人的臉雙雙白了。


    蕭嫵不可置信地看著蕭灼,怎麽可能?事情已經過了這麽長時間,她怎麽可能還能將人找出來?


    蕭灼隻是冷冷一笑,連看都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不多時,兩名家丁便將五個人帶了上來,其中一個是當了吏部主事後便鮮少再來安陽侯府的賀明軒,剩下四個衣衫破爛,形容狼狽,被五花大綁起來的,便是那日生環逃走的四名「山匪」。


    五人被押了上來跪成一排,蕭肅看著為首的那一個「山匪」,沉聲道:「說,是何人指使你們攔截侯府小姐,意欲何為?」


    那人顫巍巍抬頭看了一圈,停在蕭肅滿是冷意的臉上,顫著身子道:「是,是一個叫煙雨的姑娘,說是奉她家小姐之命,在靈華寺的下山路上攔截蕭三小姐和賀公子,給……他們創造獨處的機會,最好……最好是生米煮成熟飯。」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那人的頭越來越低,聲音也越來越小。


    不過這也足夠在場的人聽清楚了,蕭肅狠狠一拍桌子,「大膽,豈有此理!」


    煙雨是蕭嫵的貼身丫頭,她口中的小姐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蕭肅看向蕭嫵,「嫵兒,他說的可是屬實?」


    蕭嫵早在這幾人被帶上來時就已經臉色慘白,聽著蕭肅的喝問更是覺得雙腿發軟,差點就要跪下來,被二夫人硬生生掐著胳膊攔了下來。


    此事事關重大,若是真的,那嫵兒一輩子就真的毀了,她決不能讓此事發生。


    二夫人看著旁邊低著頭的賀明軒,跪下來道:「老爺明察,嫵兒從小純善,年紀又小,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定是有人意欲脫罪,栽贓陷害!」說罷,二夫人轉向賀明軒,「明軒,姑姑知道你愛慕灼兒已久,姑姑也勸過你以你的門戶,莫要再癡心妄想。你恨姑姑也好,怨姑姑也罷,萬不該相出這種卑劣的手段,更不該為了脫罪,與這山匪串通,將你妹妹也牽扯進來。」


    聽了二夫人的話,蕭嫵原本灰白的臉色忽地眼中一亮,對,還有賀明軒,大不了就將罪名全部推到賀明軒身上,反正不過是她的棋子罷了。


    蕭嫵也跟著跪到了二夫人身邊,聲淚俱下,「表哥,嫵兒求你了,你快和爹爹解釋清楚。」


    賀明軒一直跪在那兒沒有說話,此時卻忽地冷冷笑了一下。


    看來那位景潯世子說的沒錯,自己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隻要沒了利用價值,隨時都可以被丟棄。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用再客氣了。


    賀明軒抬起頭,從袖中掏出幾封書信,高舉到蕭肅麵前,「回稟侯爺,此事確是二小姐與我同謀,這是二小姐與我所通的書信,您一看便知。我自知犯下大錯,還請侯爺開恩,莫要累及我的父母。」


    蕭嫵萬萬沒想到,她以為一向被她玩弄於鼓掌之中的賀明軒,居然會留這麽一手。這下是徹底傻了眼。


    蕭肅接過書信,即使不拆開看,光看蕭嫵的臉色,就已經能猜出了個大概,頹然地微微仰頭,閉上了眼。


    蕭灼忽然來和他說的兩件事,太過讓他震驚,他原本兩個都不大相信。可是如今看這第一件的真相,他也不得不相信第二件也是真的了。


    靜了一會兒後,蕭肅才再度出聲,隻不過這次不是對著蕭嫵,而是還在極力思索著如何為蕭嫵脫罪的二夫人。


    「嫵兒的事,我待會兒一併處置。秋顏,我問你,阿韻的死,可是你暗中所為?」


    此言一出,二夫人就跟被定住了一般,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第57章


    二夫人整個跟生了鏽似的愣在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才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強笑著吞了吞口水, 緊攥著手抬起了頭:「老爺這話是何意?眾所周知,大夫人是因意外落入洪流而喪生,怎會與妾身有關?」


    方才靈華寺一事,蕭灼還能沉得住氣,可是涉及到娘親,蕭灼卻是再也忍不住, 紅著眼咬牙切齒, 沒跟二夫人狡辯,隻冷冷地問了一句:「二夫人可還記得當日回來報信, 然後便在府裏消失的末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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