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帥可有可無的點了下頭,手指搭在桌上, 頗有規律的動著。


    動了一會兒, 停下了。


    「你,去查查陸越七。」


    陸越七?


    程局長的夫人?


    腳跟併攏, 磕地,響亮幹脆,「是。」


    沈帥的命令, 他隻需照做,不需要質疑。


    季副官退了出去, 書房裏隻剩下沈安淩一人。


    沈安淩撐著揉了揉額角。


    若是南北的人, 都不能確定採薇身亡。


    那麽,她賭, 這個人一定還活著。


    雙麵遊走的變色龍,不會這麽容易就死了的。


    她得抓到她。


    趕在所有人之前。


    南北兩方當局的秘密,可不是隨便哪條變色龍都能有的。


    捉住了這條小龍,那便是扼住了南北的咽喉。


    如此, 則北城成事有望。


    至於馮啟硯……


    沈安淩垂下眼眸,她還得再想想。


    這個人……


    她要好好處置。


    梧桐巷安靜,少有人行。


    但也有挑著擔子的偶爾行過,叫賣著些吃食,小玩意兒什麽的。


    宋培坐在鞦韆上,尖著耳朵聽。


    「哎,外麵是不是在賣冰糖葫蘆啊?」


    小丫頭跟著尖起耳朵,聽著了,說是呢。


    宋培就跳下鞦韆,跑去屋裏拿錢,拿好了就跑出門,風風火火的。


    「先生?!」


    小丫頭一驚,反應過來了,隻好拎著裙子跟在後頭跑。


    跑到門口,賣貨郎已經挑著空了大半的擔子走了。


    就剩下宋培站在門口,懷裏抱了十幾根的冰糖葫蘆,咧著嘴,笑得可開心。


    小丫頭:「……」


    嗯,馮先生可真是……一片赤子童心呢!


    一人分了一根,連護院都沒落下。


    分完了,就全自己抱著,一邊盪鞦韆,一邊啃。


    酸酸甜甜的,味道可好啦。


    宋培探出舌頭,把嘴唇上粘的糖渣卷回去,咂咂嘴,嗯,甜的不得了。


    十幾串的糖葫蘆下肚,飽的不得了,打的嗝兒都是山楂味。


    宋培不盪鞦韆了,跳下來,改成繞著鞦韆散步。


    沒散一會兒,丫頭過來找她,說是有客到。


    客?


    哪裏來的?


    丫頭說不知道,客人也沒說。


    宋培點頭,「我等下就過去,你先去奉茶。」


    「是。」


    丫頭領命去了。


    宋培拉著鞦韆的繩兒,晃晃,想了幾想,還是去戳了係統。


    係統嘀了一聲,問怎麽了?


    宋培拿腳尖在地上蹭了蹭,「我還有多久才能回去啊?」


    係統說很快了。


    很快,很快是多快啊?


    反正就是很快嘛,啊呀,你就耐心一點,再等等嘛。


    鬆開繩子,宋培跟係統講道理:「不是我不耐心,是這個世界太危險了。」


    危險?


    係統說不可能的。


    這個世界跟之前的世界比起來,算是很安全的了啊。


    再說了,它也沒有監測到什麽危險因素啊。


    宋培提醒它:「病毒。」


    係統:「……」


    哦。


    想起來了。


    嗯,那這個世界,確實是很危險啊。


    宋培說對啊,所以你們,快點讓我回去啊。


    係統微微一頓。


    宋培就有了那麽點不太好的感覺。


    充當會客廳的堂屋裏,來訪的客人正在品茶。


    抿了一口,客人搖搖頭,放下了。


    「這茶,忒劣了些。」


    小丫頭賠上假笑,啊呀呀,那可真是不好意思呀。


    真是委屈您了。


    不過呢,我家先生簡樸慣了,倒是很偏好這茶呢。


    客人聞言,便作出來一臉的憐惜。


    「馮老闆那般人物,與這茶水,這陋室,當真是不搭極了。」


    小丫頭嗬嗬,這個就不用您操心啦。


    反正我家先生喜歡。


    先生喜歡的,那才是最好的呢。


    客人倒也沒生氣,反是一點頭,「這話倒是在理。」


    小丫頭朝著半空翻了個白眼,沒再搭理。


    這人就是腦子壞了。


    這客人又等了好一會兒,總算是把宋培等出來了。


    一見到宋培,人就很興奮的湊了過去,「安歌,你這躲的也太好找了吧?我都沒費勁呢,就摸到你這了。」


    宋培端著,理理袖子,「第一?」


    客人繼續興奮,拚命點頭:「第一!」


    小丫頭歪頭,馮先生在跟這個腦子壞了的講什麽呢?


    什麽第一不第一的呀?


    宋培坐下,喝了一口茶,冷了。


    小丫頭便趕忙拎著壺燒水去了。


    放下茶盞,宋培又問:「老大這回,又準備了什麽獎賞?」


    客人嘿嘿笑,「你不知道吧?老大這回可是大手筆!」


    「哦?難道是把私房錢都拿出來了嗎?」


    客人擺擺手,說,「比這個還大呢,沈老爺子,知道吧?你肯定知道,你都是坐著人家孫女兒的車來的呢。」


    這回的獎賞啊,老大說啦,那位沈老爺子的壽辰賀禮,全部都是哦。


    宋培扯了扯嘴角,翻了個笑出來,「難。」


    客人撅撅嘴,「你就不能幫幫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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