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不搭理她,給她倒計時呢,「十,九,八……」


    「你慢點數啊,哎再讓我把衣服穿下啊!」


    「三,二,一……」


    五分鍾之後。


    宋培心滿意足地坐在桌邊上,一勺一勺兒地舀粥喝。


    得了便宜還賣乖,宋培問:「係統啊,你最近怎麽變了啊?這麽通情達理,都不像你了哎。」


    係統抽抽,不想理她。


    這人太欠揍。


    宋培翹著腳喝完了粥,老闆娘親自來收拾。


    殷切地問著:「姑娘還需要些旁的什麽嗎?」


    宋培對著聲音的方向眨眨眼。


    眼睛水靈透徹,好像什麽都能看見。


    老闆娘對上她的眼,心裏一突,不再推銷,就隻說讓宋培好好歇息便退下了。


    給宋培帶上門,老闆娘拍拍胸脯。


    哎,這姑娘的眼睛,真是太嚇人了。


    明明也就是那一樣的黑顏色,卻總覺裏麵有點不一樣。


    至於到底是什麽……


    老闆娘拖著木盤,沒想出來,走了。


    宋培喝完了粥,舒舒服服地往床上一趟,閉上眼,睡不著。


    哎,白天睡多了。


    都怪溪清瀾。


    拉拉被子,把自己裹嚴實,沒忍住,又想了。


    白荼說溪清瀾是變態。


    變態麽?


    宋培想想,好像是有那麽點。


    那天早上,橫屍遍地,血流成河的,溪清瀾還麵不改色坐在中間跟自己吃早飯。


    自己看不見嘛,也就算了。


    但溪清瀾不瞎呀。


    就著那場麵還能吃下去飯的,嗯,心理素質肯定是非同常人的。


    那個妙星子嘛……


    餘清叫她母親,肯定知道不少事。


    可惜餘清已經沒了,知道的那些事兒也就跟著一起沒了。


    想算計溪清瀾,為的又是什麽呢?


    還有那個一直活在故事裏的許諾,又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想不出來。


    頭疼。


    係統問:「你不是說不管她們了嘛,幹嘛還想哦?」


    宋培一愣,是哦。


    我都不跟她們玩兒了,還想這些幹嘛哦?


    不想啦不想啦!


    睡覺。


    被子蒙過頭,沒有熟悉的味道。


    溪清瀾啊。


    係統全聽見了。


    並且對此表示擔憂。


    它的宿主哦,好像有點點入戲了哎。


    這可怎麽辦那?


    好煩。


    它應該回去部門裏跟別的係統取取經了。


    哎。


    真的好煩。


    這邊一人一係統在煩,那邊失蹤了六天的溪清瀾也在煩。


    不止煩,還在發火。


    火氣特別大。


    侍女跪了一地,瑟瑟發抖,不敢回應。


    薇小姐是在她們照看之下失蹤的,錯便就在她們。


    錯至於緣由,無所謂的東西。


    溪清瀾沉著臉,「起來。」


    侍女不敢動。


    怕起來後,主上吩咐的下一件事,就是讓她們赴死。


    溪清瀾蹙著眉心,命令道:「起來,找到人。」


    這是新命令。


    侍女應聲,立刻執行。


    能活著,自然還是活著的好。


    沒人會想死。


    等著侍女退下,一起消失多日的黑衣出現,跪在溪清瀾麵前。


    領頭的那個匯報導:「主上,靈鬼閣鬼石已被竊走,鬼宗從北六陸復起,邇洲已失守。」


    溪清瀾撚撚手指,「邇洲,是大嶺宗的駐地。」


    「是。」


    「那大嶺宗,已經不存在了。」


    「是。」


    溪清瀾動動嘴角,沒再多言此事,隻給他們重下了和侍女一樣的命令。


    黑衣領命:「是。」


    兩撥人來去的退幹淨,屋裏徹底空了。


    屋外的雷閃收勢,隻有雨還在下。


    不大不小,甚是擾人。


    那棵被挨劈的香梨樹燒著的火,早被滂沱的雨給澆熄掉了。


    隻剩焦黑的幹,在那兒可憐巴巴的淋著雨。


    溪清瀾坐在椅上,聽著雨聲,心裏煩躁。


    人會去哪裏呢?


    那會兒還在打著雷,那麽危險。


    到底去了哪裏……


    想了幾想,沒想出來。


    有腳步聲斷了思緒。


    收拾起散亂的心緒,端了手邊的杯子,喝了口。


    又涼又苦。


    腳步聲在門外停下,歇了一兩刻,又響起來的是敲門聲。


    隻有三聲,力度,間隔,全都一樣。


    三聲之後,也不管屋主人是否同意了,推門就進了來。


    好似那三聲隻是個預告。


    告訴你,我要進來了。


    至於你同意不同意,就跟我沒關係啦。


    溪清瀾放下茶盞。


    這人,從來都這麽渾。


    來人微笑,手裏的傘沒收,雨水滴滴啦啦的落到地板上。


    蜿蜒成一條小水流,順著勢的淌,亂七八糟的。


    溪清瀾垂下眼皮子,「一點規矩沒有。」


    「我就是一點規矩沒有的呀,你不是就喜歡我這點麽?」


    「大嶺宗的事,是你。」


    「是我呀。」


    那人轉著傘柄,笑嘻嘻的。


    「邇洲的小洛花,隻有這麽點點兒小,」那人劃了劃自己小拇指的指甲,搖搖頭,「跟大嶺宗那些人一點兒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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