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尋找到任何東西,此前的住所,名字,家人什麽都是一片空白。


    散兵有些迷茫,但確確實實什麽也找不到,所以他也隻能開始尋找起了晚楠其他的事情。


    他終於以晚楠的視角,看到了發生大火的那天,埃舍爾將她困在那裏,還有後續他離開踏韝砂前去求援後發生的。


    一切正如晚楠所說,丹羽從始至終都沒有畏罪潛逃,是博士殺了他,最後還嫁禍於他,而晚楠也根本不是病逝。


    晚楠的確染上了相同的病,可她擁有神之眼,有一定的抵抗能力,根本不會那麽快的病逝,她和丹羽一樣,都是被博士殺害的。


    可這次,散兵也發現了,晚楠似乎的確將要化作星光消失卻又沒有,而博士將她的心挖了出來,又進行解剖。


    散兵通過世界樹看到了這一幕,他無比的氣憤,可又阻止不了,因為這隻是世界樹的記錄。


    但這次他也發現了一些其他的,他離開踏韝砂時自以為的那句幻聽,竟是真實的,這句話甚至在世界樹裏有記錄。


    這怎麽可能呢?晚楠已經死了,那這句話是她的靈魂說出來的?


    或許他聽到的那句話都是真實的,她想告訴他的,那句話或許是她拚盡全力想要告訴他的,畢竟作為靈魂狀態的她,卻能讓這句話真實的留下來。


    可他終究沒信…


    可正如晚楠自己所說,她那時也在她目睹了一切,所以包括博士做的事,包括發生在自己身上的。


    那時的晚楠多希望他能記住她,也希望下一次相遇時能相認,可他並沒有這麽想。


    為什麽偏偏是這樣呢?


    他沒有相信,所以錯過了,他相信了,她卻不在了。


    散兵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晚楠沒有說謊,也沒有背叛過他


    可正因如此的現實才最讓人難以接受。


    散兵沒有猶豫,繼續搜尋其他的事情。


    因著晚楠所說的,他想要以晚楠的視角看著這一切,所以,他最先查看了他身為執行官時遇到的晚楠。


    那時的她,弱小脆弱,也會有恐懼和害怕,與一個普通人無異,甚至比提瓦特絕大多數普通人還要弱小,像是在溫室中成長的薔薇,經不起風吹雨打。


    那時他一直很疑惑,甚至正因這一點才否認了自己的猜測,但如果換個想法。


    那樣的她才是開始呢?


    一切都說得通了,那才是她最初的樣子,那才是她最初身為普通人最真實的樣子。


    是後來與他的相處中才一點點變成他最初見到的樣子。


    後來,他又遇到了晚楠,她依然還是那麽弱小,而他希望她有力量能夠保護自己,才教會了她劍法,這才是她成長的最初,因為在此之前她都是一個無法保護自己的普通人。


    她那時的確從頭到尾都是表演,畢竟…從晚楠的視角下,上一次遇到的他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


    所以那時候的晚楠確實不愛他,也確實從未愛過他。


    可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晚楠在演戲,因為他見過她最愛他的模樣。


    哪怕晚楠感覺到散兵的委屈與心酸,可晚楠根本不理解他為什麽會有這種情緒,因為他們之間的記憶和經曆是完全相反的。


    晚楠那時候是一定不會愛上他的,但卻不討厭他了,所以才會在他是傾奇者的時候愛上他。


    包括晚楠的惡作劇,都是為了回報他自己之前幹的事兒。


    讓人不免覺得有些好笑,說著要報複卻隻是讓他穿個裙子和惡作劇一樣的稱呼。


    嗬嗬…她就隻有這點小小的報複心麽?


    他做的事過分多了,按理來說晚楠遇到了手無縛雞之力的他應該做的更過分才對,可她卻隻有這麽一點小小的報複心。


    如同小孩子鬥嘴一般幼稚…


    散兵看到的越多,情緒就越是複雜,現在隻剩下小啞巴沒看了,但他卻有些不敢麵對。


    但他必須麵對。


    起初的小啞巴讓他感覺很奇怪,小啞巴比最早的他更像是一個木偶,直到在與博士的一次實驗,他第一次看到了小啞巴眼中的恐懼。


    她像是一瞬間有了靈魂,自然而然的恐懼,而博士明顯注意到了這一點,盡管她極力偽裝。


    而後來,博士給晚楠的任務就與他有關,他看到晚楠想要阻止這一切,最終卻無能為力。


    他聽到的那聲自以為是的幻聽,是她最後的求救。


    卻無人救她,她深陷深淵苦苦掙紮,可卻沒有一個人能拉她一把。


    最終小啞巴還是被博士帶了回去,博士認出了晚楠,好奇她為什麽會複生,博士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無所不用其極。


    一場隻為逼供的折磨,讓晚楠被迫說出了所有,最後為了防止晚楠泄露讓她成為了啞巴。


    散兵的手不自覺顫抖,他想過那時候的小啞巴遭受了很多折磨,隻是當親眼看到的時候,還是感受到難以言喻的憤怒和心疼。


    晚楠那時候該多疼啊…


    可她卻反過來心疼他,還被他諷刺了。


    多傻一個人啊…


    那時的他怎麽忍心去諷刺他的?他不知道…


    晚楠或許也正是因為經曆過了痛苦,所以後來的她才不再恐懼麽?


    晚楠在這一次的確說出了很多他從未知道的事,還有有關未來的事兒,包括007的存在,也是在這時候泄露給博士的?


    還有最讓他在意的。


    晚楠所說的任務是…攻略他?


    這就是她一次次接近他的目地?


    他不喜歡這個目的,可他也知道,晚楠終究是動了真心的。


    哪怕目的不純,可真心卻無法否認。


    畢竟…愛與不愛都是那麽的明顯。


    他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是錯位的,從一開始他們的是視角不在同一時間線,經曆錯位,甚至連情感都是錯位的。


    她愛他時他不知,他愛她時她不識。


    又因為這樣的原因產生了這個誤會,才讓他們走到如今這一步,他堅持認為晚楠背叛了他,拋棄了他。


    他明明一直愛著,從未放下。


    愛與恨交織下,他們的邊界在哪裏?你能分清楚心中究竟是愛還是恨?亦或是愛多一點還是恨多一點嘛麽?


    生命中存在過的人不會像水滴蒸發那樣,她留下的痕跡永遠不會消失。


    於他而言,晚楠的確背叛了他,但晚楠曾經的真誠和對他的愛意與保護。就算到最後,她都未曾傷害過他,隻是情感上確實傷害到了。


    於理,晚楠除了感情上從未虧欠過的,還對他有恩。


    於情,他的確恨她,可這樣的恨意中卻依然有愛意。


    恨意中夾雜著細碎的愛意,但這種愛意,是連本人都察覺不到的。


    被恨意包裹著的愛意,細碎而又繁密,他無法將這全部的感情都轉變為恨意,也無法根除恨意中的愛意。


    他始終不願承認自己還愛著她,他欺騙自己,一遍遍告訴自己隻有恨。


    可若真的隻剩下了恨,那他又怎會多次留手,若隻剩下了恨,晚楠早就死了。


    他以為晚楠可以一次又一次回他身邊,所以才敢肆無忌憚的傷害的她,這為的不就是發泄麽?


    發泄著對她的不滿,怨她為什麽不愛他,卻又因為不舍,次次留情。


    散兵終於找到了真相,他曾自以為博士與這些事兒根本沒有任何糾葛,可這一切的背後一切都由博士暗中操作。


    那她攻略的目的呢?是為了什麽?回家?她的家在哪裏?他可以肯定的是,晚楠的家一定不在提瓦特。這才是他從未知道這件事兒的原因嗎?


    可她現在回不了家了。


    她死在了提瓦特,靈魂也留在了異鄉,永遠被困在了這個世界。


    這不會是晚楠想要的結局,也不是他想要的結局。


    看過了所有的一切,他的心中被愧疚包裹,盡管晚楠目的不純,可他看到了她的真心,終究是他做錯了…


    他想要彌補這一切,可晚楠已死。


    那該如何改變這一切呢?


    他望向了熒。“世界上,存在曆史被改變的事情嗎?”


    熒並沒有給出回答,可她的眼神暴露了一切,散兵的目的也達成了。


    “散兵!你想做什麽!”


    他想要去改變這一切,那些死在踏韝砂的,與他有關的,還有晚楠,他們不該是這樣的結局,他們應該過上另一種人生。


    晚楠…也是如此。


    沒有了他,她的任務會是什麽呢?


    會不會是攻略其他人?這麽想的話,他真為此感到氣憤。


    但這樣…她或許還有機會回家吧?


    那他做這一切就還有意義。


    這一切…就當做是他虧欠她的補償吧。


    “晚楠…我真心祝福你,願你早日回家,有機會去陪伴自己的家人。


    願你的未來有家人陪伴,一生平安喜樂,不必再經曆如今這一切了。


    忘了我吧。”


    散兵少見的沒有嘴臭,發自內心的祝福晚楠,哪怕明知道她會忘記他,遺忘他,不愛他,甚至愛上別人,


    既然晚楠想回家,那他就祝她回家與家人團聚吧,他什麽都不求了,隻是祝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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