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天空中如同火龍橫空,引來了一大片火燒雲。大地被烤得熾熱滾燙,走在上方都舉得一股子熱氣從地板上湧來。無數人熱到滿頭大汗,尤其是那些正在趕工的人群,更是幹脆光著膀子,任由那呼啦的汗液塗抹全身。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感受得到這股熱浪的。


    這裏是一個寬敞明亮的小房間,房內擺放著一張桌子和兩張凳子,周圍點燃後飄散著香味的燃油正是賜予這個密室光明的光源。在密室房間的四周,還擺放著許多冰元石,使這個密室布滿了輕快的涼爽。


    桌子上還擺放著消暑解渴用的各種朝貢果實和一些下酒的佳肴,另有飄逸著淡淡芳香的美酒。


    能夠在這種時候坐在這裏,就是一種享受。此時坐在椅子上的正是剛剛從飛葉競技場回來的鄭銳和申屠飲血。鄭沙壁和梁熾輝這兩個當家死後,順利成為鄭氏錢莊明麵上唯一的掌櫃的周二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


    見識到洪樺、西門吹血和包正三人所爆發出來的實力,兩人此時都有點沉默。


    如鐵一樣的氣息讓周二感受到伴君如伴虎的壓力,他一點都沒有為成為唯一的當家感到高興。這樣隻會讓他更加的小心謹慎。


    很快,這樣的沉默就被打破了,微微的啖了一口美酒,鄭銳這才慢悠悠的說道:“他說了嗎?”


    順著他的目光,可以看到一道光幕,透過這道光幕後麵的那個地方,與此處截然相反。


    又髒又亂的小房間就像一個監獄的牢籠,一張張布滿灰塵的蛛網,布滿牢籠的周邊。一隻隻灰老鼠,時不時的從鋪在地上的枯草裏鑽出,到處橫行,也不怕人。一個肥胖的身影被掛在了一根木架上,兩把巨大的鐵鎖把他的琵琶骨透插進去。


    此人一動不動,如果不是他還有著若有若無的呼吸,還真的以為這是一具屍體。


    周二的精神一直高度緊張的注意著他的主子的一舉一動,一聽發問,見後者看著那個肥胖的身影,頓時明白主子想要問的是什麽,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道:“啟稟主子,他已經完全招了。”


    “哦。”鄭銳挑了下眉頭,饒有興趣的說道:“不是說之前無論如何威逼利誘,都沒能讓他把東西交出來嗎?你用了什麽計謀。”


    申屠飲血也是目光炯炯的看著周二,之前他已經試過了,無論他使用何種酷刑,那個人都不曾屈服。


    “小人用的是色計。”周二老老實實。


    “為什麽我用的時候沒有效果。”申屠飲血眉頭一皺,冷聲道。顯然這個答案不能讓他滿意。


    “將軍請息怒。”周二嚇得嘴皮子一陣哆嗦,申屠飲血身上的血氣太強了,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洪樺那樣對這股氣息完全免疫的。


    “若你能說出個讓我滿意的答案,我便不會責罰你。”申屠飲血也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周二再怎麽說也是鄭銳的人,而不是他手下的士兵。別看鄭銳現在對他很是容忍,但是要是他真不知好歹,遲早也沒有好果子吃。鄭銳的手段,他早就領教過了。


    “小人實話實說,隻是希望待會將軍聽完之後,不要責怪小人無禮。”周二連額頭的汗跡都不敢抹擦,低頭不敢看申屠飲血那張凶惡的臉譜。


    “莫非還與我有關,那我更要聽聽了。”申屠飲血也是來了興趣。對於一種能解決讓他都覺得棘手的人的辦法,他還真是想要聽聽。他生平就倆愛好,一個是殺人,另外一個就是收集各式各樣的刑罰手段。


    “那天大人在獄中嚴刑拷打,小人在一旁默默觀察,也許是旁觀者清,小人發現了一個奇異之處,梁家在看著大人的時候,眼神有點……”周二說到這裏就再也不敢說下去了,生怕一個不小心得罪了這個屠夫,自己也會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申屠飲血一條眉毛,身上的煞氣收斂入體,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正在喝茶的鄭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淡的看了周二一眼,然後終於說道:“你是說他患有龍陽之癖。”


    “主子英明。”周二跪趴了下來。


    整個房間內突然陷入了一個怪異的氛圍,沒有人開口說話。在場諸人都知道鄭銳的一個大忌,那就是在他麵前說出那四個字。


    這個雷區,申屠飲血早就領教過了,後果真的很嚴重,所以他也一下子變得沉默無語了起來。


    良久,鄭銳終於緩緩開口,打破了僵局,“那些都是次要的,我要的東西在哪裏?”


    周二顧不得拭檫因為極度緊張而流淌下來的汗水,畢恭畢敬的把一本帶著血的手抄本遞了上去。空氣中一隻無形的大手接住了這兩樣東西。然後緩緩飄到了桌子上。


    帶血的手抄本封麵血淋淋的描著三個大字——天藥經。


    鄭銳和申屠飲血對視了一眼,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喜悅。辛苦了這麽久,終於到手了。鬼藥老人的兩本絕世傑作之一的《天藥經》。


    “有了《天藥經》,不滅金剛指日可待。”申屠飲血雙目發熱,一想到家族傳說裏的不滅金剛的威力,他就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我的萬靈體也是時候更進一步了。”鄭銳也是淡淡的笑了起來。


    就在兩人感到無比的喜悅的時候,申屠飲血忽然雙目一瞪,巨大的八陵銅錘出現在他的手中,霸道的氣場猛然爆發,猙獰的銅錘朝著空氣中狠狠地砸了過去,巨大的力量讓整個空間都有種逼人的壓力。


    “啵。”一個氣泡爆裂的聲音,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現在申屠飲血的銅錘上,但下一刻就如同崩灑的流沙,一下子四散開來。


    忽然,密室的另一個角落一陣波動,一個渾身黑衣的人出現在這個密室裏。


    申屠飲血兩眼一縮,正打算再次攻擊的時候,鄭銳阻止了他,“飲血,不要打了,這是自己人。”


    申屠飲血詫異的看了鄭銳一眼,依言收起了銅錘。隻是感受著那個黑衣人身上詭異的氣息,在他心裏不由得對鄭銳又多了一層顧忌了。他和鄭銳一起行動了這麽久,可一直都沒有發現後者身邊何時多了一股這樣的力量。


    “暗靈一號參見主人。”冰冷無情的聲音從那個黑衣人口裏發出,不帶一絲一毫的情緒。仿佛黑衣包裹下裝載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屍體。


    “事情辦得怎麽樣?”鄭銳眼裏帶著一分期待。要是《天藥經》和《地毒典》全部都到手。


    “被人把人搶走了。”還是一樣冰冷無情,黑衣人的眼神像死魚一樣,毫無變化。


    眉頭一擰,鄭銳看著他道:“怎麽回事。以你們的實力,對付一個小小的元師應該是綽綽有餘才對。”


    “中途遇到了溫家的暗火小隊的一個成員,人被劫走了,二號重傷,其他人全部死亡。”即便是說著這種悲痛的消息,一號還是毫無情緒。


    鄭銳聽了大皺眉頭,道:“為什麽會牽扯到暗火小隊。”


    溫家的暗中部隊他也是有所了解的,那是溫家一群最冰冷血腥的人組成的團隊,專門為溫家處理各種見不得光的事情。飛葉城的溫家在溫氏宗族中隻能算一隻小分脈,但是他們的暗火小隊卻是眾多溫氏分支中最難纏的一隻。


    “這一次隻是撞巧,那個暗火小隊成員當時應該是在執行一個任務,剛好碰上了我們追殺梁傑,而梁傑當時狗急跳牆,一見到他,就說出了自己擁有《地毒典》的事情,所以他就出手幹預了。”


    “他,你是說你們是被一個人打傷的。”鄭銳發現了一個問題。


    “是的,雖然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手段一下子爆發出我們意想不到的力量,但是我們的確是被一個人殺死的。”一號一點都沒有為自己的失敗而感到羞恥。


    “溫家的暗火小隊真的有那麽強嗎?”鄭銳喃喃自語了起來。


    ……


    此時在溫家的一處密室中,溫翔一臉蒼白的吐出了一顆青紅色的珠子,本來就已經蒼白的氣息更加的慘白了。


    “那些是什麽人,好詭異的身法,這一次要不是使用了青火珠的力量,還真是凶多吉少。不過。”他看了一眼角落裏已經昏厥過去了的那道瘦削的身影,嘴角泛起了一絲淡淡的微笑。《地毒典》嗎?自己要不是一個煉丹師,還真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啊。


    鬼藥老人的兩部驚世絕作之一,要真能得到手,自己的煉丹術和實力將會有一個質的飛躍。想到這裏,他站了起來,淡淡的看著那邊的梁傑,道:“如果你還繼續裝昏迷散播毒藥,我就把你燒成灰燼。”


    言畢,一股強大的青色火焰從他身上暴湧而出,空氣中發出了滋滋的聲響,在溫翔周邊的空氣一下子變成了黑色。


    梁傑張開了陰鷲的雙眼,一言不發的看著溫翔。


    良久,他終於發出了嘶啞的聲音:“你怎麽知道我下毒的。”


    “我的青蓮異火本身就擁有解毒的功效,你的毒雖然無聲無息,但是一遇到它還是原形畢露。”溫翔笑著說道。


    梁傑死死地看了溫翔的青蓮異火,半響才道:“你想要《地毒典》,隻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幫我報仇。”


    “你似乎搞錯了形勢了。”


    “若你不肯,我寧願讓它永遠失傳。”梁傑一副同歸於盡的模樣。


    “那對我來說並無損失。”溫翔表情依舊沒有變化,似乎真的一點也不在乎那本《地毒典》。


    梁傑有點意外的看著油鹽不進的溫翔,一抹狠勁出現在他的眼裏,但就在他想要做點什麽的時候,溫翔的聲音又一次幽幽傳到了他的耳裏。


    “不過,若是你能貢獻出那本《地毒典》,我可以考慮收你為追隨者,至於能不能報仇,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正準備捏碎黑色毒丸的手停了下來,梁傑低著的頭抬了起來,做出了跪拜的姿勢,對溫翔道:“你贏了,我的主人。”


    “我現在能知道你的仇人是誰了麽?”


    “我隻記得他的樣貌。”說話間,梁傑已經拋出了一副人物丹青圖。


    看著上麵俊秀的畫像,溫翔雙目中的異火一跳。


    “鄭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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