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臉青年年約十八,卻器宇軒昂,身上自有一股浩然之氣,讓人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公正嚴明四個大字,他如炬的雙目之間是一抹凸起的鋒利冷月,如同一個洞穿世間一切秘密的神目。


    他雙手各握著一條黝黑的短棍,洪樺眼尖,一眼看到了左邊的黑棍上寫著公正,右邊的黑棍上寫著嚴明。這兩根不起眼的小黑棍卻有著一股驚人的煞氣含蘊其中,不知道需要收取多少條人命才能積累到這種程度。


    每走一步路,黑臉青年身上的氣息就會氣勢就會猛增一點,若是普通平民被他這麽一嚇,早就屁滾尿流了,心神不穩,但是洪樺卻僅僅感覺到一絲輕微的壓力而已。實在是他不大的身軀裏蘊藏著太過巨大的煞氣了。


    利用煞氣來壓迫他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在下包正。”想象中找麻煩的情況沒有發生,黑臉青年出人意料的對著洪樺抱拳行禮,他身上的那股驚人的煞氣也如風般消失不見,仿佛沒有出現過似的。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包正一張炭黑的臉看起來不僅沒有笑容,反而更多了一分冷酷的嚴肅,但是他的態度還是很好的。洪樺點了點頭,道:“在下華鴻。”這是他的化名,剛好把兩個字倒過來。


    他心中有些警惕,從包正的體內,他能夠感受到一股凶悍絕倫的力量,而且後者對煞氣舉重若輕的控製力就連洪樺也自愧不如。他不想和這個人發生任何的衝突。


    “不知道華兄剛才有沒有見過有什麽可疑的人經過。”包正的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洪樺,他的額頭那一抹冷鋒似有流光閃過。


    “有。”洪樺隻感覺自己精神一顫,不由自主的指著剛才塞東西進自己的懷裏的那個人逃走的方向。


    “華兄有沒有從那個人身上得到一些東西。”包正繼續問道。


    “沒有。”洪樺一臉迷茫的樣子。


    “有勞,我們追。”深深地看了洪樺一眼,包正竟然一點也不懷疑洪樺的話,馬上就率隊向著洪樺所指的那個方向追了過去。


    “大人,不可輕率。”一個鐵甲護衛見包正這麽輕率的就相信洪樺的片麵之詞,不由得說了一句。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包正卻並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而是冷冷的拋出了一句:“我用了斷言術。”


    那個護衛頓時閉嘴,剩下那些同樣覺得包正有些不妥的護衛全部緊緊地閉起了自己的嘴。斷言術,包家血脈覺醒者的超級秘術,不知道多少他國間諜在斷言術下暴露身份。憑借這個秘術,包家在處理案件上麵擁有鐵嘴斷案的稱號。


    “趕緊追上去,這次被偷的是一個邪器。要是流傳了出去,又是一場滔天血災。”包正表情冷峻,一馬當先。


    “是。”一應護衛全員大聲應道,堅定地跟隨他們年輕司長大人的步伐。


    其中一個護衛看著包正略顯青澀的臉,心中讚歎不已。不愧是包家本家弟子,居然這麽年輕就練成了斷言術,他的天賦該有多高啊。


    據說他上一年就已經考進了騰龍學院了,但是因為家族有點事並沒有去,這樣說來,騰龍學院明年又會進入一條猛龍了。


    ……


    “差點著了道了,好厲害的秘術。”洪樺心有餘悸的摸了下額頭上的汗跡,真的好險,要不是他的精神力被提純過了,又有血月魔瞳頂住,還真的出了事了。還好他將計就計,半真半假的來了一記順水推舟。


    “包正,姓包的,莫非又是十大的人。”洪樺雖然是在猜測,但是語氣卻是斬釘截鐵,顯然已經認定了他就是十大家族中鐵麵包家的子弟了。


    “十大家族果然不同凡響,天才一個接一個。”洪樺笑了起來,他有點興奮了。不出來走一走,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的天才竟是這般的多。劉棟,溫翔,劉付劍鋒,西門拈花,現在又多了個包正。


    相必這些天才在那個群英匯聚的騰龍學院會有更多吧。一想到這裏,洪樺就感覺自己的血液沸騰了,他從來沒有一刻這麽想要快點去騰龍學院會一會各方英豪。


    心情大好的洪樺,哼著小歌,向百草堂的方向走了過去。無論他未來的藍圖有多大,現實就是他現在需要做苦力活煉製回氣丹來賺錢買鼎。


    ……


    有人歡喜有人愁。


    百萬大山,被洪樺認真洗劫了一番過後的那個蟻後洞穴中。


    一道人影興高采烈的走了進去,但是當入目的是一片狼藉的時候,人影的身體頓時僵直了。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我的蟻後呢。”一道憤怒的咆哮聲響了起來,這是一個容貌俊秀的年輕人,但是此時他的表情卻顯得有點猙獰,像一隻發怒的螞蟻。“這可是父親大人十年前發現了這個冰火礦之後,特意為我圈養在這裏的蟻後。現在在哪裏了。”


    如果此時有毒牙宗的弟子在這裏,一定可以發現這個正在發怒的年輕人,赫然就是宗內最權勢滔天的大長老牙瘋最寵溺的兒子牙明了。


    牙瘋在毒牙宗手握大權,就連宗主也要給他三分麵子。加上牙瘋乃是年輕的宗主的師伯,因而後者每次見到前者甚至還要行晚輩之禮。


    作為牙瘋的唯一兒子,加上牙瘋對自己的這個老來子非常寵溺,牙明在毒牙宗的地位可想而知。說白了,在整個毒牙宗內,敢惹這個二世祖的人還沒有出生或者加入毒牙宗。


    仗著老爹的威勢,牙明平時在毒牙宗內殺人放火,奸淫擄掠,無惡不作,也沒人敢管。他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什麽時候有人敢動他的東西了。是典型的二世祖。


    但是這個二世祖很快就悲催的發現了,他的凶威也就隻能在毒牙宗擺顯。到了外麵,他就什麽都不是。


    周圍不止他老爹特意為他留下的蟻後不見了,就連洞中本應該大量存在的冰火元石礦,此時連個低品礦都找不到。牙明氣得快要吐血了。就算他吐血了,周圍也還是隻有一個個難看的土坑。


    無力的坐了下來,牙明以手掩麵,這是他人生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沒有父親在身邊,他感到非常的無助。牙瘋的過度溺愛,讓他在心誌上完全沒有成長,像個小孩子一樣的脆弱不堪。


    誰能想到這個讓所有毒牙宗弟子聞風喪膽的少年,卻是竟然無助的流下了惶恐的淚。


    劇本不應該是這樣的。劇本應該是他偷偷避開宗主的親信,悄悄的來到百萬大山。然後找到這個他父親為他準備的蟻後所在的地方,憑借父親給他的血器輕易掌控至少已經是妖獸級別的蟻後。


    再然後就是在來年的宗派大比中獨占鼇頭,成為青年一輩當中最出色的弟子。這樣以父親的權勢,要扶植他做下任掌門候選人,就沒有人敢說什麽閑話了。就算宗主那個軟家夥也不敢反對了。


    可,可現在重要的道具呢。他的蟻後呢?他的元石礦呢?這些東西都去哪裏了。


    氣急攻心的牙明並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坐到地上的時候,一道邪異的紫氣突兀的從地下湧起,順著他的身體,一下子撲到了他的臉上,從他的鼻腔,耳洞這些地方鑽了進去。


    牙明一驚,還茫然不知怎麽一回事,腦海中就傳來一陣巨大的痛楚,這股痛楚讓他狠狠地掙紮了起來。但當那道紫氣完全鑽進了他的腦袋裏的時候,他停止了掙紮。


    忽然牙明睜開了眼睛,此時他的眼睛完全變成了紫色,臉上閃過一股邪氣,喃喃自語著:“該死的滅神之戰,該死的人祖。嗯,居然過去這麽久了,人神之戰我們不是贏了嗎,為什麽人族反而成為中央界的主人了。”


    “算了,當年我就是個逃兵,現在也不管這些事情了,還是老老實實的過著我的小日子好了。現在這片大陸的神力如此稀薄,想要恢複原來的實力不知道要多少年的時間,看來隻能先做一下該死的人類了。”


    “這個身體的主人還是個什麽毒牙宗的大長老的兒子。這倒省了我不少的功夫。咦,執念還挺大。放心吧,用了你的身體,我就會交房租的,誰叫我以前就是被人尊稱卑,不,公正之神呢。剛好你那個仇人的身上有著我討厭的氣息,我會讓他魂飛魄散的。”


    說話間,一道光線憑空出現,形成了一個人形,竟然是洪樺的模樣。牙明臨死之前最怨恨的竟不是奪了他的身體的公正之神,而是把他的蟻後偷走的那個人。


    而這個所謂的公正之神卻偏偏就是目睹過洪樺聯夥扯平把這裏洗劫一番的那個人。


    牙明恨得是人,不會給自己找事做的公正之神自然不會把扯平算上報複的名單。就在這時,被公正之神占據了肉體的牙明忽然微微抬起頭,眸子中紫光一閃:“真是熱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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