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道德底線?」宋秋寒睥睨他。


    「當然有。哥們也是根紅苗正的人,自然要受道德約束。這下好,林春兒是單身,哥們也就不用擔心她男朋友會殺上門來,可以盡情找她玩了。林春兒多好玩,每天煞有介事胡說八道,又開得起玩笑,與她一起玩自在。」


    「你不是要與宵妹一起玩?」宋秋寒想起他前幾天豪情萬丈說要與宵妹更近一步的話,這會兒倒是沒了動靜。


    陳寬年臉一紅:「她幫她老闆寫講稿呢,約了兩次都沒空。」


    「你不會陪她一起寫?」


    ?


    陳寬年頓覺茅塞頓開,一巴掌拍在宋秋寒肩膀:「別看你戀愛談得少,但你是真懂啊!你但凡願意用點手段,現在孩子都打醬油了吧?」陳寬年說完立馬給宵妹發消息:「明天陪你一起寫講稿?你大概不知道,我做跨境收藏品,在考古研究方向也是一把好手。沒準兒能給你出點主意。」可謂周到細緻。


    那頭的宵妹臉一紅,回了句:「好。」


    陳寬年終於入了佳境,忙迎頭趕上:「在哪兒見?」


    「十點圖書館?」


    「好。」自己做生意就是這點好,時間相對自由。


    宋秋寒見陳寬年笑意不收,知曉他多少上了心,這倒也難得。進家門後想起剛剛給林春兒的那條消息,或許會令她覺得莫名,有心想解釋,又擔憂她覺得被唐突,竟在遊戲場合這樣逗她。於是問她:「天氣如何?可還安全?」


    林春兒的確是在困惑宋秋寒突然那一句,總覺得不像他所為。這會兒見他關心自己,便問他:「剛剛是陳寬年吧?」


    宋秋寒笑出聲,腦子不好使的一個人,這會兒倒是靈光了。回了句:「是,幾個朋友一起坐一會兒,玩遊戲輸了。」


    林春兒發來一個禿頭漫畫,那男子嚴肅認真,配文:我懂。而後又見她說道:「比京城冷,好在衣服帶夠了。現在已經回酒店了,五百米一個崗哨,很安全。」


    「那就好。」宋秋寒回她,想起自己昨天突然產生的念頭,便問她:「如果想在國內旅行,第一站該去哪兒?」


    「?」


    「少時父母倒是帶我去過一些地方,但都沒有印象了。想趁輪崗這小半年在國內走走。」


    「哦哦哦。」林春兒認真思考:「我當年旅行第一站去的是江浙…還記得高三時看《似水年華》,那時就想去烏鎮了。」


    「記得。」那時宋秋寒坐在林春兒後麵,不知聽她哼唱多少遍「年華似水,匆匆一瞥,多少歲月,輕描淡寫」。


    「烏鎮、嘉興、甪直、南潯、紹興,都值得去。今年《如夢之夢》應該還在烏鎮演,可以順道去看,人生境遇,無限唏噓。」林春兒曾特地請了假去烏鎮看《如夢之夢》,坐在烏鎮大戲院裏,花八個小時去了悟人的宿命,很值得體驗。


    宋秋寒不看話劇,但林春兒剛剛表達的令他有了期待:「好,回頭讓陳寬年組織一趟遲來的小範圍畢業旅行?宵妹咱們四個?」宋秋寒特意加了宵妹咱們四個,人多了太過熱鬧,他並不喜歡。


    那年畢業之時,原本是有畢業旅行的,一群人在高考結束那天下午拿著一張中國地圖將頭湊在一起,最後選定了呼倫貝爾。可惜因緣際會,那趟旅行最終未能成行。


    「好哇。我來出路書。」林春兒發來一個舉小旗的圖片,一瞬間變身為導遊。


    「我來出錢。」宋秋寒想起前幾次林春兒對金錢表達出的敬畏,便主動提出由他來出錢。少了對金錢的探討,其他事更容易確定些。


    「出哪部分?」林春兒問他。


    「全部。」


    林春兒來了精神,好傢夥,出手闊綽啊:「全部指的是咱們四人的機票、酒店、餐飲和頭排話劇票?」


    「對。」


    「嘿嘿。」林春兒嘿嘿一笑:「好哇。多謝老闆。但是為什麽?」無功不受祿。


    「……」宋秋寒被她問住:「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要由你來出錢?」


    「要麽你出?」


    「別。」林春兒又嘿嘿一笑:「您來。」二人的討論也算奇怪,非你即我,都忘記還有aa這個選項。她如今會裝傻,人與人之間交往,倒是不必吹毛求疵,這裏拖欠的,那裏還回去,但求輕鬆。


    宋秋寒又被她的慫樣逗笑:「你可以帶些新疆特產,以示感謝。」


    「那是自然。」


    二人這樣聊天,時間過的飛快。尚姨見宋秋寒屋內還亮著燈,便在門外敲門:「不是要趕早班機嗎秋寒,該睡了。」


    「好的,尚姨。」宋秋寒看了眼時間,竟是已過半夜兩點,於是對林春兒說道:「明天早班機,回聊。」


    「好哇,晚安。」


    「晚安。」


    宋秋寒有些驚訝自己竟能與林春兒聊這麽久,他極少與人這樣自然的聊天,有事說事,彬彬有禮。但林春兒不同,與她說話,似乎不必費心,便一句又一句,好像有說不完的話。林春兒是陳年故人,哪怕僅僅看到這個名字,從前那段時光便會徐徐而來,倒是不猛烈,隻是一縷清風,要他記得他也有過少年錦時。


    那個石膏後來並未被扔掉。


    向國外郵寄物品之時,母親要他挑要緊的郵,他將那石膏裏三層外三層裹上,單獨放到一個箱子之中,生怕碎了。至今還在美國的家中,在他那個常年上鎖的儲藏室中。前兩年他收拾儲藏室無意間看到,那上麵的字跡已斑駁,或許再過一些年就看不到了,於是拿了相機為它拍了照片,留作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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