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以為我有了能接觸那個層麵的能力,後來發現不過是我眼界太過短淺,這才導致你們兄妹二人無依無靠的生活,所以就算現在你們怎麽罵我,我都能接受,我確實不是一個稱職的爺爺。”


    老者的話讓紀真腦袋混亂起來,難道爺爺的死和他父母有關。


    他父母又是什麽人,到底什麽才會讓他們拋棄他這個親生兒子。


    信息量太大,他頭又開始痛起來。


    倒是一旁的陸瑤聽的是兩眼放光。


    她就知道!


    紀真絕對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僅僅是根據老者的這段話隨便遐想一下,她就能腦補出一大段無比精彩的故事。


    也難怪江流對其他人都愛搭不理的,隻對紀真這傻小子有點反應,問題原來出在這。


    見此,陸瑤有了打算,朝老者那邊靠去,恭敬的說道。


    “前輩好,晚輩陸瑤,是紀真的好友。”


    老者將目光朝她那看去,點了點頭。


    “紀真這悶葫蘆什麽時候還能交到異性好友了,我這個當爺爺的倒是很意外。”


    老者是真的有些吃驚,本來他還以為紀真一輩子都隻會和他妹妹一個異性待在一起。


    畢竟兩者沒有血緣關係,這也出自他自己的一點點私心,沒想到還能交到這樣出色的同輩異性。


    不管是天賦還是外貌上都不比他孫女要差,甚至更加優秀。


    不過這臉上加持的幻像倒是有意思,這怕是出自一位煉虛境修士之手。


    果然不管紀真的性格怎麽樣,有那個人的血脈,桃花運就不會差。


    “你們聊完了沒,我在這是否有點打擾幾位了呢?”


    血魔額頭的青筋跳起。


    幾人當著他的麵自顧自的說話,這不是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裏,剛剛果然還是他出手太仁慈了。


    應恒本來借此機會在恢複體力,期間也在注意兩邊的動向,在確認老者是他們這一邊的人後,他便安心了許多。


    起碼現在不用顧及三個後輩那邊,這樣便可以專心對付血魔。


    老者聽到他的話後,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將目光收回,對紀真問道:


    “剛剛是就是他把你傷成這樣的嗎?”


    紀真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教你的劍招都沒有落下吧。”


    “沒有,每一招我都已練過千遍不止,但這劍招真的有用嗎?”


    “嗬嗬,”老者突然笑了起來,“那現在你看好有沒有用。”


    老者手握木劍,突然整個人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整個人完全不像是之前和藹的老者,宛如一尊殺神一般。


    血魔此刻心頭一緊。


    不妙!


    但待他反應過來之時,這副軀體的四肢便已經全消失。


    雖然他這副軀體隻有化神境,但也不可能完全招架不住對方的招式。


    對方到底是什麽人?!


    還沒等他身體恢複過來,幾道寒光再次閃過。


    另一邊,正在抵擋清歡進攻的血魔突然吐出一口鮮血,眼中露出一絲不可置信之色。


    他那道分身竟然死了!怎麽可能!


    “...”


    “爺爺...你到底是什麽人,這真的是你教我的那些劍招?”


    紀真看著已經被砍的沒個人樣的血魔,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真的是他印象中那個隻會吹牛打趣的爺爺嗎,難道他曾經說自己是這天下第一劍客並不是在騙他。


    畢竟誰會相信天下第一的劍客會窩在這麽個小地方天天給別人做菜。


    “怎麽,事到如今了還不相信你爺爺,之前和你這小子說實話你還不信,現在信了吧。”


    看著紀真兄妹二人無比震驚的眼神,老者很是受用。


    他早就想在兄妹二人麵前露一手了,可惜一直都沒等一個好的機會,沒想到現在是借著這個機會才做到。


    紀真現在確實是信了,畢竟事實都擺在了他們麵前,那二長老都沒辦法的人現在被他爺爺幾劍就殺了。


    “多謝前輩出手相助,晚輩應恒,在此拜謝。”


    應恒此刻經曆了幾次大起大落,心情已經變的無比平靜,事情的發展現在已經和他的預期偏離的越來越遠,但結果卻沒怎麽變。


    老者擺了擺手,“不用這麽客氣,我隻是幫我孫子出口氣罷了,並沒有做什麽。”


    “就算是那樣,前輩也確確實實的幫助劍宗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可惜現在劍宗的麻煩還沒有解決,不然我一定代劍宗厚謝前輩。”


    聞言,紀真從剛剛的震驚中反應過來。


    現在最關鍵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剛剛解決的隻是血魔的一個分身罷了,不然陸瑤的師父一定會過來,顯然現在真身還在那邊與她師父纏鬥。


    得將其解決他們的麻煩才能徹底消失。


    “爺爺,你剛剛解決的隻是對方的一個分身,我們現在得趕緊過去把真身給解決掉,不然他等下又能恢複起來。”


    紀真趕忙說道,雖然不知道爺爺是怎麽出現的,又為何有這麽強大的實力的,這些問題都可以等到將問題解決後再細問。


    “是的,爺爺,那人控製了我在劍宗的師兄,占據了他的身體,爺爺你一定要幫我們除掉他。”


    紀鬆月這時神情不再像剛剛那般絕望,現在有了爺爺這麽強大的一個戰力,她不信對方還能像剛剛一樣囂張。


    兩人說完便都看著老者,等待她的回答。


    但讓兩人沒想到的是,老者卻是意外的搖了搖頭。


    “為什麽?”紀真不解,爺爺為什麽不願意幫他們解決這個最大的麻煩,剛剛不是還出手解決了對方一個分身嗎。


    老者此刻苦笑:“你們把爺爺我當什麽了,我現在可隻是一個死人留下來的一道靈體罷了,我能出現隻是因為紀真他生命到了極其危險的程度,我這之前留在這木劍上的禁製由此生效把我喚了出來,不然我哪裏有和你們再見的機會。”


    “是這樣嗎...”紀真這才意識到原來爺爺已經死了,他這次出現並不是複活,隻是出現救了他一命隨後便要消失。


    “如果是全盛時期的我,出手解決掉這個人當然不是什麽問題,但我本就是一個不久就會消散的孤魂野鬼,剛剛出手已經消耗了這個靈體上預留的大部分玄力。”


    老者苦澀一笑。


    紀真這時也發現對方身體開始變的比剛剛又透明了不少,果然和對方所說的一樣。


    “爺爺你又要離我和鬆月而去了嗎?”


    本來再次能見到爺爺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可是為什麽他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呢。


    “鬆月不想離開爺爺,爺爺你好過分!之前就這麽丟下我和哥哥兩個人,什麽原因都不說,現在好不容易再見一麵,又要離我們而去,我不接受!”


    紀鬆月大聲朝對方說道,眼睛又開始起了水霧。


    見到自己的親孫女這樣,老者心裏也是揪心的疼,想說些什麽安慰一下兩人,但他現在的狀態說什麽都好像起不到什麽作用。


    對於自己的這個孫女,他其實一直都是虧欠的。


    因為紀真父母的緣故,他反而對這個領養的後輩更加關心。


    反倒是自己的親孫女,他一直沒怎麽照顧,好在紀真小時候很懂事,把他妹妹哄得很好,不用他去操心。


    但現在想來他這個做爺爺的實在是愧對於鬆月的父母,還好一切沒有出什麽大事,不然他就算死了都不會原諒自己。


    “唉,都是我的錯,是我這個做爺爺太不稱職了,


    至於當初為什麽會突然離你們而去,又為何會傷的那麽重,這個原因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們,隻要我透露了消息,上麵的人就會知道,屆時就會有人知道他們二人還有子嗣在下麵,


    所以別怪爺爺什麽都不告訴你們,等到了那個時間,你們自然會知道真相的。”


    聞言,紀真愣住,難道他的父母真的來自上界,傷害爺爺的人也是來自上界的修士。


    那等他知道真相豈不是要先修煉到化神,乃至煉虛才有知道真相的資格。


    僅僅是想一想,紀真都覺得留給他的任務實在是過於大了一點,他現在不過是一階煉氣,當真能修煉到那種境界嗎。


    “不過你也不用有太大壓力,你父母將你交給我本就是想讓你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不用去接觸那麽多險惡,我告訴你這些隻是想讓你知道你父母並非你所想的這樣,他們隻是被逼無奈。”


    “不過看你們這個惹事本事,想來你們也不願意過安逸的日子。


    本來這個保命的東西是留給你以後遇到生命危險時用的,沒想到僅僅過了這麽短的時間,你就用到了,還是惹上了比你們強這麽多的化神境修士。”


    聽老者說完,紀真不好反駁,換做其他人確實不可能有他這麽倒黴的運氣。


    先是在劍宗招弟子時惹到了劍宗招人的長老,現在好不容易進入了劍宗,他又碰到了滅宗的危機,這真的是他一個連氣都該經曆的事嗎。


    “爺爺你既然都這麽說了,我就更不可能放棄,我一定會找到我的親生的父母,我會問清楚他們當時為什麽要拋棄我,我也會找到造成爺爺你死亡的凶手。”


    應恒語氣堅定的說道,既然已經決定了走修行這條路,他自然沒有後退的選項,更何況他可是要成為天下第一劍修的男人,怎麽能遇到這點困難就停滯不前。


    老者聞言,臉上充滿詫異,隨後也是釋懷的一笑。


    他生前教小紀真練劍的時候,怎麽沒發現他還有這個覺悟,此前他學劍也都是一副興致缺缺,一副趕快學完就可以玩的模樣。


    一直到他離開前,他都沒有在他身上看到那種一個劍修該有的樣子,隻是因為繼承了他父母的天賦,在學劍這一塊確實領悟能力非一般人所能媲美。


    看來是這段時間遇到了什麽人或者經曆了一些事讓這小子做出了這麽大的改變。


    “好,既然是你做的決定,爺爺我也不好多說什麽,我不在你們身邊,剩下的路就得靠你們兄妹二人自己去走了。”


    “另外,紀真。”


    “爺爺你說。”


    紀真一臉嚴肅。


    “我對你隻有一個請求,我知道我這個爺爺其實沒對你做什麽,但作為我養育你這麽些年的感謝,這是我作為鬆月的爺爺對你唯一一個請求,


    我現在把鬆月現在交給你,不管你是怎麽看待你的妹妹,我都不關心,但你一定要保護好她的安全,可以答應爺爺這個任性的請求嗎。”


    老者說完這些話,身體又淡了幾分。


    聽到是這個請求,紀真不假思索的便點了點頭,這個要求就算對方不說他也會遵守,除非他死不然沒人能傷害鬆月。


    “我會的。”


    “爺爺,你又要離開鬆月了嗎?”紀鬆月伸手觸碰那怎麽也碰不到的人,對方現在和剛開始出現時相比已經幾近不存在。


    “恩,這應該是爺爺見你的最後一麵了,本想著用這次機會能見到你成家的樣子,沒想到來的這麽快,爺爺恐怕等不到那個時候咯。”


    老者搖了搖頭,想要去抹掉孫女眼眶下的晶瑩卻並不能做到。


    “爺爺,我不想你走,為什麽....為什麽總是這樣,父親母親也是離開時什麽都不告訴我,如今爺爺也是,就這麽...留我一個人。”


    紀鬆月轉過身,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現在小女般的模樣,哽咽的說道。


    明明她已經在爺爺走後決定不再哭了,可是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


    “好了,別哭了,我家鬆月也是大姑娘了,成天哭鼻子算什麽樣子,我走了,最後走之前再幫你們一點小忙吧,我這老頭也該去見你父母了。”


    話落,在幾人注視的目光中,老者徹底消失。


    紀真伸手看向老者剛剛所在地方,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油然而生。


    明明都知道爺爺這次出現隻會存在那麽一小會,但真正等到對方消失之時,他還是沒有回過神來。


    紀鬆月此刻見後麵沒了動靜,回過頭看去,爺爺已經徹底消失。


    這下她算是徹底壓製不住心中的悲傷,一把抱住紀真猛猛的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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