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隨著愛莉希雅繼續前進,黑霧也再度將愛莉希雅籠罩其中。


    愛莉希雅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周身圍繞著自己的黑霧才開始緩緩散去。


    “有人呢……”愛莉希雅一邊輕聲呢喃著,一邊警惕地環顧著四周。那原本籠罩一切、令人毛骨悚然的黑霧此刻竟如潮水般退去,仿佛從來未曾出現過一般。而呈現在她眼前的景象,則讓她微微一怔。


    取代了那無盡黑暗的,是一座看似寧靜祥和的小村莊。村莊周圍環繞著鬱鬱蔥蔥的山,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潺潺流淌而過,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響。遠處,錯落有致的房屋屋頂上升起嫋嫋炊煙,給這個小村落增添了幾分生活氣息。


    “不過,應該也和剛才一樣吧。”愛莉希雅上前擋在一個路人身前,路人不出所料的穿過了愛莉希雅。


    “哼哼!”


    就在這一瞬間,原本安靜祥和的氛圍被徹底打破了。隻聽得那此起彼伏、不絕於耳的聲響從四麵八方傳來:先是一陣響亮而急促的狗吠聲,仿佛它們正在追逐著什麽;緊接著,公雞也不甘示弱地扯開嗓子啼鳴起來,那嘹亮高亢的叫聲響徹雲霄;隨後,鴨子們也加入到這場“交響樂”之中,發出嘎嘎嘎的歡快叫聲;最後,豬圈裏的肥豬也哼哼唧唧地鬧騰開了,似乎在抗議著什麽。這些不同種類動物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獨特而又喧鬧的樂章,讓整個鄉村都變得熱鬧非凡起來。


    聽起來倒頗有生機。


    除了豬的叫聲。


    因為明顯可以聽出來那是在殺豬。


    “啊……”愛莉希雅一邊打量著四周的環境,一邊沿著田間小路慢慢邁步,卻突然像是撞到了什麽一般。


    “你沒事吧?”愛莉希雅迅速回神,伸手將差點摔到田裏的男孩拉回路上。


    <?我撞到他了?>愛莉希雅反應過來,自己不是摸不到他人嗎?怎麽現在會撞到這個男孩?


    “沒事,謝謝你。大姐姐。”男孩搖搖頭,似乎有些拘謹。


    <他看的見我?>


    “嗨~我叫愛莉希雅,你呢?”愛莉希雅平複疑惑,彎下身子對麵前的黑發男孩詢問。


    “我叫,肖子虞。”看起來隻有五六歲的男孩拍拍衣角的塵土,回答道。


    “!”


    <這是……子虞小時候?>愛莉希雅頭腦風暴片刻,並沒有想出什麽有效線索。


    …………


    “汪汪!”(狗攻擊性叫聲,但顯然,沒有一個合適的擬聲詞。)


    突如其來的狗吠引起梅比烏斯的注意,回頭看去,那狗一點也不好看,更沒法和可愛沾上邊。


    一個看起來約莫五六歲的黑發男孩被瘋狗追趕著,但顯而易見的,成年人的兩條腿都跑不過四條腿,莫說孩童了。


    梅比烏斯隻是看了一眼,便轉過頭繼續前進,並不認為那個男孩和那條狗會有什麽與眾不同。


    反正這裏的人都看不見,也摸不到自己。


    又何必要去不厭其煩的一個又一個試?


    “救命啊……救命啊……”男孩似乎注意到了梅比烏斯的背影,拚命向梅比烏斯跑去,帶著身後緊追不舍的瘋狗。


    身後的聲響持續著,梅比烏斯也持續無視著。


    直到兩秒後,男孩與瘋狗跑到自己身後。


    “?”


    <他摸的到我?>梅比烏斯看向害怕的男孩抓起自己的衣角,眉頭一皺。


    梅比烏斯轉身,利用輪回眼將撲來的瘋狗彈飛。


    “謝謝你,大姐姐……”男孩鬆開拽著梅比烏斯衣角的雙手,局促的道歉起來。


    “你不就是想要這樣嗎。”梅比烏斯轉身,對男孩並沒有什麽好感。


    男孩是解決不了瘋狗,那男孩怎麽知道自己能解決?


    盡管梅比烏斯是解決了,但這種行為似乎令梅比烏斯有些厭惡。


    “對,對不起。”


    梅比烏斯不語,繞開男孩繼續向深處前進。


    “又跑出來耍!你就不能讓我們省點心!……”梅比烏斯才剛邁步,身後便又傳來聲響。


    “?”梅比烏斯轉身,男孩的麵前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男一女,似乎是男孩的父母。


    “子虞啊,幹活很辛苦的,你要好好讀書,才能有出息……”


    “這是他?”梅比烏斯停下前行,向男孩走去。


    父母一個紅臉,一個白臉,不停的跟男孩囉嗦著。(意思是一個動手\/開罵,一個當和事佬)


    與常規的紅白臉不同的是,白臉聽起來更像是道德綁架,而非安慰與開導。


    男孩離開梅比烏斯的視線不過一秒,而那對男女,梅比烏斯根本沒有印象他們在周圍。


    “罵什麽?除了打人,你們還會幹什麽?”男孩睜開雙眼,剛才從瘋狗嘴下救了自己的漂亮姐姐接下了父親打來的皮帶。


    “我們自己家的事情,要你多管?”男人試圖抽回皮帶,對麵女人的力氣竟然似乎大於自己。(輪回眼加尾獸崩壞能加持,梅比烏斯這回真不是孱弱的科研人員了。兩種力量相加差不多半入六道,約等於律者。)


    “自己家?我可沒見過誰家父母隻會打罵的。”梅比烏斯一甩手,扔開皮帶。


    隻不過,梅比烏斯說謊了。


    她見過的。


    不隻是見過,而且經曆過。


    “你幹什麽?躲陌生人屁股後麵幹什麽?跟我回家!”男人見似乎奈何不了梅比烏斯,便怒氣衝衝的向梅比烏斯身後的男孩罵罵咧咧起來。


    “跟我走。”梅比烏斯瞥一眼男女,伸手拉住男孩的手,往東前行。(眾人前行的方向,是東。所有人都是一直往東走的,也就是往深處走。)


    “報警啊,有人販子。”男人試圖追來,卻好似有一道空氣牆阻攔著一般,無法邁步。


    ……


    “不見了?”櫻低頭看向左下,剛剛還牽著自己手的男孩消失無蹤……


    找到最脆弱的地方,然後殺死他……


    櫻回憶起進來前他的話,最脆弱的地方……


    會是那個男孩嗎?


    意思是,殺死那個男孩,就是殺死了所謂的“心魔”?


    可,目前並沒有證據表明那個男孩是什麽心魔。


    而且,那個男孩看起來似乎像是記憶影像一類的,完全不知道現在的事情。


    也就是對於他來說未來的事情。


    可,也沒有證據表明,他不是心魔。


    男孩看起來不知道自己,不知道崩壞等等等等……


    但,或許那是他裝的呢?


    而且,這個子虞,是哪個呢?


    櫻沒有不動手的理由,可也沒有動手的理由。


    隻是因為這裏很危險,所有出現的事物就都是危險的嗎?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櫻思索著,掙紮自己要不要在那個男孩下次出現的時候,動手。


    “嗯?”櫻突然注意到腳下的影子,似乎變短了……


    “快正午了嗎?”櫻抬手遮擋,抬頭看向天空。


    “那些黑霧散去的時候,明明是清晨。”櫻不愧是做過殺手的,對周圍的事物變化表現的異常敏銳。


    “大概隻過去了40分鍾,這裏的時間卻加快了數倍?”櫻抬手慢慢摸上刀把,一邊繼續慢慢向東走去。


    “!”櫻敏銳的察覺到身後的異動,瞬間拔刀向身後砍去。


    “………”但,身後什麽也沒有,隻是,周圍的環境,似乎開始慢慢變化……


    房屋一個接一個的倒塌,又立起一個又一個的建築。


    腳下的水泥路變的混濁不堪,猶如一片淤泥一般。


    “噠……”櫻不顧環境的變化,抬腿邁去一步。


    “果然。”櫻瞥視四周,環境依然在變化,隻是前進了一步的自己依然位於原地。


    “這些事物,看起來是必須要讓我看見,我怎麽走,也走不出去的。”


    “那麽,這次,是什麽。”櫻原地休整片刻,等待環境變化。


    數秒後,周圍慢慢歸於平靜。


    “這是,一個學校?”櫻瞥視四周,最顯眼以及最大的建築,是眼前的一座……小學?


    櫻再次確認四周環境,輕鬆翻過小學的電動門。


    櫻走向操場,嬉戲打鬧的孩童們不出所料都穿過了自己的身體。


    “那麽,隻能……?”櫻正打算將這座小學翻個底朝天,找找線索在哪裏。狐狸耳朵卻突然一抖,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微小的動靜。


    “噠噠噠噠……”櫻看向某處,握緊刀把,快步奔去。


    片刻之後,櫻來到了其中一座教學樓的一間教室裏。


    “噠……”櫻慢慢出現在門口,班級裏的孩童們如同之前一般,似乎看不見自己。


    教室裏,有著約莫30來個孩童,有的坐在自己座位上做著作業、有的與他人聊天、有的與他人嬉戲打鬧……


    乍一看,這間教室似乎沒有什麽不一樣。


    “嗯?”櫻挑眉,注意到角落裏的人群。


    “………”櫻上前,穿過外層的孩童,來到內圈。


    是他。


    人群中央,是剛才那個自稱肖子虞的男孩。


    男孩相比女孩,或許會比較活潑好動些。


    換句話說,就是愛動手動腳,調皮搗蛋。


    乍一看,男孩似乎是在與這些小孩們玩耍,幾個同學抓起男孩的四肢,想要學著電視上的畫麵舉起來,卻又發現根本舉不動。


    如果可以關閉聲音的話,櫻或許會真的認為男孩與這些人的關係很好。


    但,櫻聽的出來。


    男孩不願這般。


    被開玩笑者不喜歡的玩笑,不能夠被稱之為玩笑。


    櫻伸出手,想要將男孩從困境中拉出。


    “?”這一次,櫻的手並沒有觸碰到男孩,而是穿了過去。


    “這是……和一開始一樣的,記憶片段?”櫻再次嚐試,依然無法接觸男孩。


    “………”櫻瞥視四周,黑霧並沒有席卷而來。似乎是記憶仍未結束。


    ………


    奧托見自己根本摸不到男孩,便也不再嚐試,隻是待在一旁等待記憶結束,然後快些去找卡蓮。


    “嗯?”男孩抗拒著眾人的“玩鬧”,從半空中摔下。


    孩童們七嘴八舌的說著話,基本就是在責怪男孩………


    人群中,一個非常瘦小的孩子拿著一個盒子從外圈鑽了進來……


    瘦小的孩子滿意的站在人群中央,高舉雙手打開盒子………


    盒子裏麵,就像是一個微生態一般,有小蛇,有壁虎,有毛毛蟲……


    “啊………”人群一哄而散,被突如其來的蟲子嚇退。


    瘦小的男孩佯裝無意的將自己的得意成果扔進男孩的上衣裏……


    至此,奧托已經看出來了……


    這些所謂的同學,根本沒有把男孩當過朋友。


    又或者該說,因為男孩膽怯內向的性格,他們便肆無忌憚的欺負著男孩………


    “排斥嗎?……”奧托一邊看著男孩憤怒起身抓出蟲子,扔在地上一腳踩個稀巴爛。一邊想起自己的童年……


    如果家族不歡迎你,你可以選擇屠族。


    奧托想起肖子虞曾對自己說過的話。


    雖然肖子虞的本意是想讓奧托不要在意家族裏的其他人。


    但這句話似乎有些糙過頭了……


    奧托緩過神來,那個瘦小的孩子已經和男孩扭打起來,似乎是不滿男孩竟敢殺死自己的愛寵。


    “那麽,你是怎麽做的呢?”奧托不免好奇起來,既然肖子虞的看法是,把看自己不爽的人都殺了,就不會有人看不爽自己了……


    那麽,在這過去,也就是現在……


    肖子虞會那樣做嗎?


    ………


    “這裏不是意識嗎?”識之律者看著眾人欺負男孩,想要出手相助卻又根本摸不到任何一人。


    “我可是意識的律者!為什麽我會被困在這裏?”識之律者怒火中燒,再次抬拳,卻依然穿了過去……


    “啊啊啊!”識之律者試圖聚集力量,強行打破這裏。


    “誒?”周圍的環境開始破碎……


    “哈哈哈哈……我成功了。就是嘛,這裏怎麽可能能困住我?”識之律者翹起鼻子得意起來,似乎沒有認識到環境改變意味著要進入下一個場景了。(與此同時,眾人先後開始轉變環境。)


    “嗯?嗯???”識之律者剛想大邁步離開這裏,卻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間似乎是辦公室的房間裏………


    “開什麽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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