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那敢不敢跟師兄我去個地方?”


    一句話說出,葉擎天四人便明白了自家大師兄的意思——太熟了,一般當大師兄有這種口氣的時候,那就代表有事情要幹。


    “去哪裏?”杜靜秋問了一句;


    “極北的北海冰原,連寒明教都未曾涉足的不毛之地,荒無人煙的地帶。但據萬法宗的餘師兄所說,冰原裏有處秘藏。”


    聽到肖銘的話,其他幾位氣運之子並沒有什麽反應,隻是準備聽肖銘進一步的介紹,唯獨羅溢下意識的呢喃了一句道:


    “狐族的?”


    “小師弟怎麽知道?”這回輪到肖銘有些奇怪。


    羅溢原本隻是無意識的呢喃,但聽到肖銘問自己,他先是愣神了片刻,思索之後才答道:“我聽娘說的,娘親是聽外……聽龍王說的。


    龍族在人妖之戰中死傷太多,龍皇隕落,精銳也在鎖龍淵裏折損了太多,妖族十皇中唯有九尾冰狐避戰遁逃,因此龍族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我還在龍島之上時娘親便與我說過。


    當初便有人懷疑他們逃去了冰原,但戰事膠著,我們這邊有尊者在世,妖族沒那個實力與精力去處理靈狐一族的事情,戰敗之後妖族躲到了西荒苟延殘喘,自然也沒辦法顧及他們。”


    畢竟龍族公主龍雨清的兒子,羅溢自小到大都是在母親的陪伴下長大,縱然這位龍族公主並不大會育兒,但怎麽說也是個母親,講故事這種事情還是會做的。


    而她一個妖族,自然沒什麽別的故事可以講,講的都是一些關於妖族的故事,其中就有人妖之戰的內容。


    如果說身為人族,餘守明與肖銘所了解的曆史因為年代久遠因此會有些失真,但有了龍族那邊所說曆史的證實,那基本就能確認極北冰原確實是靈狐一族的所在,即便具體位置不確定,但最起碼的大體方位還是知道的。


    肖銘點點頭,隨後嚴肅著朝幾人講:


    “既然如此,那信息的真實性應當就無誤了,我所說的北海冰原秘藏便是九尾狐的陵墓……可能是陷阱,也有可能是寶藏。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去一遭?”


    北海不比濟國北部,濟國本就是神州浩土氣運、靈氣都最強盛的地方,而北部五州的強盛程度超過了中南淩雲宗,去那裏參加春龍大會基本上是手拿把掐,除了在皓月宗的地盤不一定安全以外,其他地方可是沒什麽大的問題。


    但冰原不一樣,那裏可是連寒明教都不打算收取的的地界。


    靈氣稀薄恍如人煙,農耕漁獵一個都行不通,千裏之內皆是皚皚白雪與萬年冰川,凡人與動物在那活都活不下去,哪怕是修士也會有相當程度的削弱。


    這樣的鬼地方,除了那些能在極地生存的靈狐基本沒有東西願意去,況且那處秘藏還是十大妖皇之一的陵墓。


    而四位氣運之子的態度很簡單:


    葉擎天笑道:“閉關七年,處理宗門事務八年,過了這麽久的太平日子往好了說是養精蓄銳韜光養晦,往壞了說便是無所事事——刀不磨不利,再不動動手,我一身骨頭都快生鏽了。”


    “十五年內我耽擱了太久的修行,金丹三重到金丹四重實在不夠,但埋頭苦修不是辦法,總是要親身實地冒險才能檢驗自身的實力。一處冰原罷了,妖族去得,我自然也去得。”這是杜靜秋的意思;


    “我對寶物不大感興趣。”傅言笑了笑,隨後又話鋒一轉道:


    “但我知道此次奪寶下秘藏的絕非隻有我們一家,師兄師姐要拿寶貝必定遇敵,自己人下去,也算有個照料,真碰上敵人師弟也有幾分的本事。”


    幾分的本事,話挺謙虛,但語言中流露的自信卻是不言而喻。


    羅溢倒是不大在乎這些,他的關注點在於一點:


    “這麽久了,我們又能和師兄一起並肩作戰了?”


    包括肖銘在內的無人沒有半分的緊張和不安在內,肖銘知道自己手裏是氣運之子能夠理解,但葉擎天四人卻也不慌。


    原因很簡單,他們雖然一個賽著一個年輕,但經曆過的大場麵可實在是太多了,從被肖大少帶入修行界那一刻起,幾乎沒有一件事情是能夠輕易解決的,甚至連中南之爭這種程度的大戰都被他們卷進去了。


    氣運四子可不是蜜罐子裏泡出來的小孩子,不是暖棚子裏養出來的嬌花,這四位看外表人畜無害,實際上可都是清一色的狠角色。


    為首的肖銘自不必多說,但凡他這個大師兄還在,幾個氣運之子就失不了主心骨。


    肖大少對葉杜傅羅的準備毫不意外,以拳擊掌,隨後點了點頭,笑道:“那我們就該準備準備,去趟極北地帶了,也不知道薛長老他們能不能答應,想來應當不會駁我吧。


    說起冰川就想到雪原國,十幾年過去了,大法師應當不會有什麽改變,也不知道那位親傳如何了……”


    正自言自語著,肖銘腰間的傳訊符突然開始閃光,上麵所畫的符文代表發這條消息的人來自雪原國,而在雪原,肖銘認識的人可不算多。


    “肖!銘!你!給!我!馬!上!來!雪!原!”


    氣急敗壞的口氣,響徹山巔的吼叫,溢出符籙的怒火,看得出來此人對肖銘的怨念有多深,恨的有多透徹,幾乎到了歇斯底裏的地步。


    此人很明顯,被肖銘放了十五年鴿子的拓跋裘親傳。


    ‘壞了,差點把這茬事給忘了。’肖銘一拍腦子,突然想起來自己和拓跋裘之間似乎還有一次比鬥;


    “拖!我讓你拖!師尊我替你請了,事情我替你說了,本座在師尊麵前替你說了半天的好話,結果呢?!”


    如果從上帝視角上來看,拓跋裘現在顯得有些過於浮誇且暴躁了,而肖銘就冷靜許多,顯得那麽理性而且淡定。


    但拓跋親傳無法冷靜,因為他憋了太久了。


    肖銘想要和寒明教的大法師搭上線並不容易,但是春龍大比當中肖銘與拓跋裘這位寒明教親傳處熟了關係,自然隻能通過他來與慕容嶽林交談。


    拓跋裘自然不可能白幫忙。


    寒明教身處雪原,修煉冰係功法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事情,其中拓跋裘的實力在同境界當中稱得上是佼佼者,自視甚高實屬正常,在雪原同境之內無對手。


    這樣的一個人物,自然希望碰上一個年齡與自己相仿、輩分身份與自己齊平而且修為也不弱於自己的修士過招。


    但雪原卻並沒有這號人物,師門當中自己最小,大法師的幾個親傳都步入化神境了,根本不會與自己動手,而其他的同境界修士又鮮少能從他的手中占到便宜,他基本已經感受不到鬥法的酣暢淋漓了。


    就在這時,他遇到了肖銘。


    肖家的獨門神通焚天極焰,在火類功法當中有著無可置疑的絕對地位,而肖銘在焚天極焰一道上的造詣與手段他更是看在眼裏——冰和火,極寒與灼熱,正好對應兩極。


    況且肖銘無論是從年齡還是修為上來說都不弱於自己,作為一個足夠強大的修士,拓跋裘對這個對手十分的滿意,並且感覺到手癢。


    肖銘此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終於因為請動大法師出手這件事情有求於拓跋裘,這才鬆了口答應下了這場比鬥。


    結果,中南之爭平息淩雲宗獲勝之後,拓跋裘還傻傻待在雪原等著肖銘來找自己,並且琢磨著鬥法的細節的時候,他得到了一個消息——肖銘閉關了,一閉就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的那種。


    一向憨厚老實的拓跋親傳頓時就有種被欺騙的感覺,尤其他還聯想到了肖銘閉關前那份詭計得逞的嘴臉:


    “東南的少主太沒有禮貌啦!!!!!”


    無能狂怒之後,拓跋裘不想白白浪費時間在等肖銘出關,於是自己也閉關了數次,但他每次出關之後肖銘都還在閉關狀態。


    於是乎,這一放鴿子,就是十五年。


    肖銘出關的消息先由餘守明傳達給了古明思,又由古明思傳訊給了拓跋裘,這才有了拓跋親傳隔空大罵肖長老的一事發生。


    對此,肖大少仍舊十分的淡定:


    “拓兄,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我輩修士壽元綿長,這些不過是彈指一揮間,你聽我說拓兄,我……”


    “拓!跋!我姓拓跋!


    還有,十五年,你知道這十五年我怎麽過的嗎?我閉了三次關,次次都是三四年的那種,結果每次出來你都還沒出關。


    一閉閉十五年不帶出門,你是埋土裏了還是長樹上了?我修了這麽多年就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看得出來,拓跋親傳現在的脾氣不是特別好,甚至被肖銘氣得口才都見長。


    聽著那邊滔滔不絕的抱怨之聲,肖銘靜靜的等待紅溫狀態下的拓跋裘穩住情緒,隨後才緩緩開口道:


    “比試切磋我確實答應了你,但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跟你說是在中南之爭過後馬上就開始的?說,我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


    “我!”拓跋裘瞬間一愣,但是卻說不出話來;


    “再者,閉關修煉在修士當中再正常不過,除了家父臨陣突破以外,哪位合道大能不是在閉關幾十年起步之後才參悟道機一朝得誌的?這你不知道嗎?


    元嬰境壽元千載,十五年對你我來說久嗎?你好歹也是百歲突破元嬰的修士,等待這麽些日子就讓你如此氣急敗壞,你可有半分的元嬰修士的體麵?


    修行修行,實則修心,你修心修不到家,我就算陪你打一百次又能如何?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


    “這……”拓跋親傳被語速極快的肖銘打了個措手不及;


    別的地方不說,論嘴皮子肖銘這輩子就沒怎麽輸過,尤其是麵對一個頭腦簡單而且正在上頭狀態的年輕修士。


    對付拓跋裘很簡單,對付正在生氣的拓跋裘更簡單,首先是不能認慫讓他接著說下去,其次是不能留下半點的氣口讓他說話,再然後是用一大段的話來衝擊他的思維,讓他的腦子無法思考。


    餘守明這種聰明但是選擇了誠實的人,肖銘也選擇以誠實回應,但對於這位頭腦有些許簡單的拓跋親傳,肖大少毅然決然的走向了大忽悠的路。


    “就算……就算你說的有幾分道理,我都等了十五年!於情於理,於公於私,這場比試無論如何也得了結了!


    師尊與淩雲宗齊宗主應下來的事情,你不能反悔。”


    從這句話開始,拓跋裘的口氣就軟了許多,一看就知道被肖銘打懵了。


    “我說過不比了嗎?”肖銘笑著反問了一句,隨後回道:“兄弟我記著你的好,記著你在大法師麵前為我說過話,所以一出關就想起了你的事情,要不是萬法宗的餘師兄到此拜訪,我早就準備去雪原了。


    現在餘師兄走了,我剛剛好準備帶小葉他們幾個北邊走一遭,這個北邊自然是你們寒明教,而我去寒明教不是為了和你比試又是為了什麽?


    你安心在那待著,我頃刻便到。”


    一聽肖銘這話,拓跋裘的口氣頓時一變:“真的?”


    “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麽要閉關這麽久,還不是因為要和你比武,我自然要毫升準備,閉關突破拿出全力,你難道希望我在中南之爭後渾身是傷,用最弱的狀態和你打嗎?”


    “那自然不是,我這人從不趁人之危,自然要和你最強的狀態打。”


    “還是的呀。”


    經過一番扯淡之後,肖大少成功平息了拓跋裘的怒火,甚至一定程度上還讓拓跋裘有點開心,畢竟他從肖銘的話中聽出了後者對這場比試的重視。


    將拓跋親傳忽悠的明明白白之後,肖銘終於放下了傳訊符,吐出了一口氣。


    而在肖大少身後的四位氣運之子已經有些心疼拓跋裘了,葉擎天忍不住問道:


    “師兄,您這麽蒙騙那位拓親傳真的好嗎?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肖銘表示情緒穩定:


    “過分啥,他還得謝謝咱們……話不多說,準備準備,咱們北邊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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