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宗作為一流大宗,合道傳承,雖然主山的人數隻有大概千餘人,甚至不如一些強一些的二流宗門,但兵不在多而在精,裏麵的弟子的境界上限最次也是金丹。


    金丹,承上啟下的一個境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這樣天賦的弟子在濟國這個大範圍內算不得什麽英傑,但要是把目光縮小到地方,那感覺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不入流小門派:掌門僅是金丹或者築基,創立門派就圖賺靈石什麽的,所有事務都是掌門一手抓,最多加個副掌門,人數在十幾人上下浮動,平日裏最多參加些鬥法打擂提升下知名度好招人,能有個築基的弟子算是撿到寶了。


    三流宗門:有元嬰坐鎮,日子就好過不少,在一郡之地稱得上舉足輕重,和當地的小世家也都是稱兄道弟的關係,宗門內不少是被塞進來的弟子。人數多的能有幾百人,有一批築基期的弟子充當骨幹,幾個金丹當護法,開始有內門外門和不同的機構。


    二流宗門:化神坐鎮的宗門可稱大宗,在本州說一不二,所有小門小派的老大爹,在三流宗門能當護法長老的金丹在這隻能算內門弟子,築基無非是勉強踏入外門的門檻,威風八麵叱吒風雲,能“見到”這類宗門的宗主,已經是九成修士的上限。


    一流宗門:合道坐鎮,爹上之爹,資源靈石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除了實力相當的其他一流大宗需要顧忌,此外基本上想幹什麽幹什麽。


    一個普通外門弟子一個月領的靈石,大概是不入流小門派所有人幾年的收入。


    在山上隻是普通弟子,離了山那就是上宗高人。


    二長老薛廣生在袞州,父母皆是築基境,慘死於被魔修抽魂煉丹,此後對魔道恨之入骨,在還是散修之時便在袞州靠殺魔修有了不小的名聲。


    魔宗記恨,屢次出手埋伏,最終在茂針山將薛廣圍住,若不是袞州厚澤門的門長錢坤路過出手,薛廣差點身死道消,自此之後,薛錢二人結為兄弟。


    錢坤的修為止步金丹四重,厚澤門原本也隻是個不入流的門派,但在薛廣拜入齊仕方門下,淩雲宗創立之後,他便將自己的長老令牌贈與了錢坤。


    直到錢門長四百一十七歲仙逝,接任他位置的親傳弟子雖然隻修到元嬰,但就連袞州最大宗門碧波殿也不敢對厚澤門發號施令。


    薛長老的令牌象征著淩雲宗的保護,這比有化神坐鎮還管用。


    也正是因為一流大宗的影響力、勢力和聲望都無比恐怖,宗門高層對此也心知肚明,所以這類宗門對普通內門和外門弟子的下山都會有嚴格的限製——去哪?幹什麽?去多久?什麽時候回來?


    宗門令牌能夠精準定位,但凡要是被發現跑遠了馬上就會有執事去追——一方麵是確保他們的安全,一方麵是怕這些弟子仗著宗門威望幹什麽缺德事。


    一個人不可能同時擁有淩雲宗令牌和自卑,山上安靜,到了山下可就不一定了。


    而新入門的外門弟子,大概率反著來,山下放不開,上了山正式拿到宗門令牌可就不一定消停了。


    往年,也是這個時候,執掌宗門門規律法的薑長老大概率就在繁忙階段。


    ……


    執法堂,也叫執律堂、執律司,掌刑殿,雖然稱呼挺多,但是無論再怎麽變,作用也隻有一個。


    司法,修仙大宗的司法部門。


    說來有些好笑,修仙的宗門居然還有司法、行政、後勤等等分工部門,與凡俗無異,一點都沒有凡人眼中的仙氣。


    掌握仙家手段的人,肖銘一直稱呼這些同道們為修仙的,但是相當一部分的修仙者對自己的稱呼是“仙人”“散仙”“人仙”“群仙”,偶爾見到凡人,也都是高高在上自稱“本仙”。


    畢竟在他們的眼裏,所謂的飛升仙界太過虛無縹緲,而神通加身的自己與真正的仙人無異,可不就是仙人?


    但肖大少對此嗤之以鼻,人就是人,修仙者就是實力強大的人,給自己加這麽些個名號實在是不倫不類。


    七情六欲還在,爭名逐利之心仍有,以境界劃三六九等,以大欺小以勢壓人這種情況仍然屢見不鮮。


    這算什麽仙?


    肖銘知道,自己迄今為止都沒吃過虧,無論是號稱修仙界之首的皇家,還是兩位合道坐鎮的皓月宗,再大的勢力也沒能從他手裏討到便宜。


    但他更知道,自己能如此穩當,靠的不僅是在元嬰的一身修為,更重要的是他背後的勢力能夠保證自己正麵硬頂後不會被打擊報複——東南那尊凶神,最恨別人動他妻兒。


    肖定方的逆鱗便是愛妻梅映雪和長子肖銘,為了梅映雪他敢在隻有兩成勝算的情況下怒殺黃伯林,若不是肖銘在血傀儡刺殺之後主動傳訊勸說他冷靜,肖定方拚著受傷也得把彭烈生吞活剝。


    ‘現在的修仙界說到底還是凡人階級壓迫的那一套,哪裏有一點仙人之姿……修仙修仙,越修煉越覺得自己離仙人太遠啊。’這是肖銘在喝醉後和葉擎天幾人的感歎;


    不得不說,肖大少的想法與許多修至一定境界的高功不謀而合,修為越高年紀越大的大能,越覺得自己離仙還有差距,哪怕是皇家那位合道大圓滿,平日裏也經常自言自語:


    “凶蠻乖張,陰毒狠厲,劣根性也,可登仙乎?可登仙乎?”


    但性子這東西似乎是反著來的,老的歎“可登仙乎”,小的喊“天命在我”,越是天賦高背景大,越是沒受過委屈,就越是不可一世。


    一流大宗的執法堂內,充斥著這種不可一世之輩。


    ……


    “師兄,怎麽了?”


    此刻的肖銘已經起身,而身旁的杜靜秋率先發現肖銘的臉色不大好,便出聲詢問。


    “沒什麽,執法堂那邊的傳訊,外門弟子觸犯門規例行匯報罷了。”


    “外門弟子觸犯門規?”羅溢此刻轉過頭來,疑惑道:“新入門的弟子觸犯門規太過正常,我也無意間犯過一次,無非是責備兩句罷了。”


    “這次不一樣,這弟子犯的門規不是像你誤采藥草那樣的小事。”


    “天大的事,也是按門規處罰才對,師兄何必自己去一趟。”


    肖銘是以前是外門大師兄,雖然實際上管外門但是仍然是弟子,執法堂沒必要每懲罰一個外門弟子便向他說明一次情況。


    但他現在是外門長老,外門弟子的所有動向各門房的執事都要向他告知,優先知情權是一個長老的基礎權利。


    一般來說,無論大事小事都由執法堂決斷,他知道一下就行了。


    但現在情況有些不同。


    “巒州出身的那個弟子,最近我盯他挺久,身邊聚集了一幫巒州當地小宗門的親傳和門長子女,果不其然犯門規了,我估摸著他大概率不會老老實實認罰。”肖銘的麵色不善,但卻沒有過多的怒氣——這種事意料之中,無非是早來晚來的區別。


    “那三師叔他?”葉擎天問道;


    “南荒靈氣恢複,難免被距離最近的歸州宗門爭奪,薑長老去調解青嵐宗和紫氣穀的矛盾去了,兩家宗主咬死口,都喊著不見薑子川不說話。”


    齊仕方的四個弟子,雲婉青冷峻,薛廣性子太烈,方連城又不善言辭,唯有薑子川為人謙和又明辨是非,平日裏一副教書先生的打扮,因此中南各宗門有矛盾都喜歡讓這位長老去主持公道。


    題外話,若不是薑子川推脫,雲婉青老早就想把宗主這位置讓給他。


    “薑長老不在,執法堂主持日常判罰的幾個執事大多是凡俗弟子出身,單憑這點壓不服那些個世家子弟,八成得鬧起來。”


    “他們讓師兄去主持?”


    “那倒不是,執法堂那邊並沒有這麽請求。”說到此處,肖銘笑了笑:“但我估計還是得我去一趟。”


    “否則這次罰了他們,他們還是不會服,最起碼得和上一批外門一樣鬧個三四回挨幾次打魂鞭才能知道好歹。”


    “可……師兄去了又有什麽用?”傅言仍然不解;


    “師弟啊,你想想我是誰?”肖銘的臉上有幾分無奈,自己終究還是沾了肖家的光:“讓他們長記性太慢而且太麻煩,我準備取個巧。”


    “這幫驕橫跋扈的仙二代,就得用更大的仙二代來讓他們長長記性。”


    “用特權壓特權,用後台打後台,這純屬是治標不治本,可惜啊……對外門的環境來說,治標足夠了。”


    一句話說完,肖銘起身便朝著執法堂飛去,四位氣運之子想跟上,卻被肖銘攔了下來,理由是自己去去就來沒必要跑來跑去的。


    平心而論,肖大少前世對清官劇處於一種又愛又恨的感情——看到仗勢欺人打壓良善的惡人被青天大老爺正法之時總是爽快的,但是一想到清官畢竟是少數,貪官倒是越砍越多,這東西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但現在的肖銘想的就沒那麽多了,畢竟,他現在要的是外門的安寧和遵守門規這一底線,修仙者壽命長,就算隻有元嬰境,自己也能保持一千年的威懾。


    世家宗門?揍一頓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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