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與淩雲宗有動作,身在蕪州的朱雀大人也有自己的謀劃,但無論怎麽說,一切的核心還是在肖銘及其身邊的氣運之子身上的。


    青州,瓊波城內。


    距離八強進四強的抽簽已經過去了一日的時間,各方的人才都基本補足了元氣和靈力,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惡鬥,


    從第一輪到現在,對手的實力基本上呈指數級上漲,而肖銘一方全員進入八強的事情也隨著參會之人的嘴盡數傳了出去,因此來到瓊波城看戲的修士比前一日多了不少。


    ……


    樓閣上,各家的元嬰大佬已經各自入了座。


    有了昨日的經驗,在場的眾人也沒有按照此前的位置就座,而是很明顯的分成了不同的區域——有人的地方,派係總是免不了的。


    肖銘與古明思靠坐的較近,二人身後是東南、東北、中南三地的宗門代表;


    皓月宗郭林一派,身後大多是北五州當地的宗門世家,人數最多,明家勉強坐在了這一方。


    代表皇室的高長林身後人不多,但除了西南三大宗以外,神鼎宗與黎家這兩大勢力赫然在列。


    而雪原十八部盟的拓跋裘則是十分自然的走向了肖銘旁邊的那個座位,然後不顧肖大少疑惑且驚訝的目光坦然落座。


    一落座,不等肖銘詢問,拓跋親傳率先開口:“我與皓月宗不熟,又不能跟戚聰坐到一塊去,隻能來這裏了。”


    肖銘無語,也沒有反駁的意思,默默接受,然後拓跋親傳便以極其嚴肅的態度開始輸出:


    “肖公子,你真的不打算來一次元嬰與元嬰之間的碰撞嗎?”


    “不打算。”


    “極寒與炎熱,嚴冰與烈火,這難道不是宿命的對決嗎?”


    “濟國內煉火的宗門起碼幾十家。”


    “但他們都沒有焚天極焰強,而冰之一道也鮮有能勝過我們寒明教的,多麽有緣分!”


    “不感興趣。”


    “……”


    練冰的急躁如火,練火的冷若冰霜,二人的交流讓一旁的古聖女有些繃不住,盡力的壓製自己的嘴角。


    樓閣上的談話並不會影響湖邊參賽修士的狀態,尤其不會影響葉擎天和杜靜秋二人的狀態。


    從昨日的鬥法結束之後,肖銘座下四人的表現已經被珍寶閣之人全程錄在了留影珠中。


    原本這種比賽的觀感也就那樣,以前這些影像都是為了留記錄用的,但這次不一樣了。


    這次的春龍大比不再是青州的自家賽事,而是聚集了各地的大勢力,這觀賞性一下子就高了幾個檔次!


    珍寶閣的江閣主敏銳的嗅到了這個商機,於是便把這些影像盡數複錄出售,想要額外賺一筆——不得不讚歎,他的想法是對的。


    銷量好的驚人!


    不僅如此,這次大比中的選手知名度節節攀升,不少選手甚至有了各自的支持者,最為突出的便是葉擎天與杜靜秋,然後是羅溢。


    支持葉擎天的大多為年輕女修,支持杜靜秋的大多為年輕男修,而支持羅溢的有些甚至連鬥法的影像都沒看完,光憑他是個萌正太這一點就淪陷了。


    傅言因為前麵幾場比賽解決的太快了,沒有什麽記憶點,所以人氣很明顯不如其他三人,但那張淡漠中又帶著幾分冷酷的臉還是讓給他贏來了不少粉絲。


    他們幾位火到什麽程度?已經有人開始借著風口寫小說售賣了!


    而賣的最好的那個人,便是在拍賣會以及春龍大比兩次露麵的賣瓜兄,借著他的書,四位年輕天驕愈發出名。


    葉擎天杜靜秋的人氣高,自然也將這次兩人對決的話題度拉高了一個層次。


    有覺得葉擎天會贏的,有覺得杜靜秋會贏的,但更多的還是覺得他倆其中一個會開局就投降保全體力的。


    “師妹,按師兄的吩咐,讓我們酌情考慮,要打出精氣神,又不能傷到自家人,你可有想法?”


    小葉同學靠在一棵樹上,對接下來的比鬥毫無壓力,而他的對手兼隊友——小杜同學此時正望著遠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師兄,我有一個想法……”


    ……


    時辰已到,八強進四強的第一場,正式開始。


    “師妹,我先進去了。”葉擎天率先進入陣法。


    杜靜秋緊跟著葉擎天,也是邁步走入陣法之中,臉色平靜無波,但眼神中的戰意無法壓製。


    樓上的元嬰們自然看得出來,杜靜秋此時已經在調整自己的靈力遊走,很明顯在做戰鬥準備,這讓他們都不禁看了看肖銘,心中的想法很一致:


    ‘肖銘真就舍得自己人打自己人?’


    入了陣法,早已矗立在空地上的的葉擎天笑道:“師妹,做好準備。”


    “師兄,得罪了。”


    話音尚未落下,葉擎天氣勢頓時一增,從正常狀態進入戰鬥狀態僅僅用了不到半秒,雙手同時拔出刀劍,加上天極神功加持,此時已經快到杜靜秋身前!


    雖然是兄妹,但葉擎天絲毫不念同門之誼,也素無憐香惜玉之心,這一招不但耀眼,而且多少是摻雜著幾分狠辣。


    杜靜秋自然不會硬扛,翻身躲開之後墊步擰腰順勢扯出腰間寶劍,長嘯一聲,竟是隻攻不守削出一道絢麗至極的七彩靈劍!


    砰!


    雙方的招式正好對撞,發出了巨大的響聲,這把觀戰的眾人都嚇了一跳。


    一招相碰,二人平分秋色,但並不留手,各自施展步法閃身躲開橫飛的氣浪。


    葉擎天對於身上三門神通的運轉已經完全的爐火純青,天極神功的存在讓他迅速的分析出了杜靜秋的招式,欲要逐個擊破。


    再看杜靜秋,從青竹穀鶴逸真人手裏得到的杏林回春正法已經被她參透了一部分,身上些許損耗被填補完全,加上那本就不弱的修為,此時也是威風凜凜。


    兩人接下來的戰鬥,用“激烈”來形容都有些不足,雙方不停的變招躲招,絲毫不考慮自身靈力損耗般的瘋狂甩法術。


    什麽戰術都沒有了,單純隻有攻和躲,每一下都險之又險,但凡重一下絕對傷及經脈。


    這根本不是鬥法,這他媽是要同歸於盡!


    而且,在陣法沒有判斷你的攻擊能徹底殺死對方之前,是絕對不會將人移出的——也就是說,憑這兩人的實力,基本不存在一擊必殺,隻能是重傷後接著死拚。


    這下把看戲的整蒙了:


    “nnd,不是說打不起來嗎?這怎麽看著是動真格了?”


    “有沒有可能是他們內訌了?”


    “葉擎天和杜靜秋要是那麽容易吵起來,前一局他倆就不會贏了,就算內訌也得有一個爭的原因吧。”


    “有一說一,杜小姐這長的嘿!”


    ……


    樓上,許多元嬰大佬們也沒想到葉杜二人會來真的,對肖銘居然不指使自家師弟師妹打假賽的行為表示驚訝。


    這麽公平公正,怎麽看也不是肖銘會幹的事情。


    看著激烈鬥法往死裏甩法術的葉擎天和杜靜秋,拓跋裘有些忍不住了,推了推沉默的肖銘,言道:


    “肖大少,你底下這兩個小輩可不是等閑之輩,實力相差無幾,若是這麽打非得拚到其中一人重傷無力支撐不可。”


    “是嗎?”肖銘裝傻充愣。


    “不是吧肖大少,他倆最後必然兩敗俱傷,你肖家有多少天才讓你舍得這麽造。”


    拓跋裘一臉肉疼,愛惜人才的他實在想不出來為什麽肖銘會讓他們自相殘殺到這個地步,這樣的鬥法鬥下去,葉杜二人一個必然是氣力耗盡經脈勞損,另一個也好不到哪去,最多就是勉強能站著。


    若是和敵人搏殺,戰至如此程度尚能理解,但問題是這是自家人,稍微過過招就可以了,大家也都默許。


    可哪有這麽打的,跟自己人拚命啊!


    見肖銘還不答話,拓跋裘更急了幾分:“就算要鍛煉天才也也不是這麽鍛煉的,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動輒傷及根基,到那個時候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的人,我自己都不急你肉疼什麽?”肖銘毫不在意,這下子差點沒給拓跋裘氣背過去。


    為什麽拓跋裘這麽生氣?


    舉個例子,這相當於你拚了命都買不到的好車,轉眼就看到別人暴力駕駛;貴的半死,舍不得用力騎的自行車,人家站起來蹬;怎麽追都追不到的單戀對象,結果別人三天拿下玩完就丟。


    一個惜才如命的武癡,自然見不得這種“浪費”。


    “肖大少,你要真不在乎你兩個師弟師妹根基受損,幹脆讓他倆加入寒明教得了,我們對待天驕的錘煉和培養可是有一套的。”


    “哦?”肖銘笑笑:


    “你猜猜看,就算小葉和小杜真的因為我而根基受損,他們出來後是繼續跟我,還是跟你?”


    這番發言,肖銘的神色終於帶了幾分反派的嘴臉,一副“我把他們怎麽樣他們都會對我忠心耿耿”的樣子,幾乎是貼臉嘲諷。


    “太他媽的欺人太甚,跟我出去單挑!”


    “不去。”


    “嘿我就……”


    盡管拓跋裘氣的要命,但當然不至於因為這種事情跟肖銘翻臉,隻是為葉杜二人不知道自愛感到可惜——多好的兩個苗子,怎麽就跟了肖銘這種混蛋。


    ‘說到底,一個願打一個願……兩個願挨,回去問一下師父這種不要命的鬥法方式是什麽流派的。’


    拓跋親傳正在思考,而肖銘身旁的古明思卻一言不發的看著投影石,隨後淡淡開口道:“拓跋親傳,我覺得你不必心疼,你再看看。”


    “古聖女,你也不覺得這種自殘式打法很過分嗎?”拓跋裘有些奇怪,不敢置信的開口問道:“難不成……濟國的天驕數量如此恐怖!”


    拓跋裘越想越多,喃喃自語道:“悠悠蒼天,為何待我雪原如此不公……嗯?”


    “都說了,讓你再看看。”古明思搖頭失笑道;


    正在破防的拓跋親傳忽然意識到什麽,在古聖女的提醒下終於拿起投影石細細觀看,表情從一開始的心疼逐漸轉為疑惑,然後再到無語,隨後他看向肖銘。


    “肖大少,這一招你教的?”


    “我隻說讓他們不能不打也不能傷及同門,這一種鬥法方式麽……老樣子,自學成才。”


    熟悉的問題,熟悉的回答,拓跋裘兩次提出了這個相同的問題,肖銘兩次給出了這個相同的答複。


    而二人所說的對象,仍然是葉擎天和杜靜秋。


    “假打就假打,整這麽大動靜,搞得跟真的一樣,肖家什麽時候也學會弄虛作假了。”坐在皇家後麵的神鼎宗戚親傳出言譏諷。


    肖銘眉頭一皺,下意識的抄起青木魚竿教教戚聰什麽叫願賭服輸。


    “誒!”戚聰眼看肖銘要動手,慌忙叫道:“你讓我閉嘴是昨天的事情,現在是第二場了,不算了!你不能動手!”


    都給肖銘整笑了。


    ‘不是,開口嘲諷然後光速認慫,哪家反派這麽拉的,就這種智商是怎麽混到親傳的?’


    肖大少不理跳腳的戚聰,並且給此人下了個定義——神鼎宗要是都是戚聰這類人,絕對鬥不過拓跋裘的寒明教。


    而讓拓跋裘、古明思相繼沉默,高長林、郭林與戚聰表示無語的原因很簡單。


    葉擎天和杜靜秋,在玩一種很新的假打。


    二人出招確實是出招了,拔劍也確實是拔劍了,但兩人扔出去的功法和神通光效無比耀眼,怎麽看都不像是平a的樣子。


    可偏偏那就是平a,但是是經過包裝之後的平a。


    一刻鍾前……


    “師兄,我有一個想法。”杜靜秋忽然轉頭看向了葉擎天;


    “說來聽聽。”


    “師兄你同我講過,當日你與傅師弟、羅師弟一起回肖家時,剛進內院便遭遇了埋伏,有人用焚天刀襲擊肖師兄。”


    “沒錯。”葉擎天點了點頭:“可那不是真的襲擊,是師兄的族弟肖文鈞耍的一個把戲,他隻是把……哦~”


    小葉同學明白了。


    每當肖銘提出一個要求時,葉擎天與杜靜秋總有一人會冒出一個好點子。


    “肖文鈞師弟的靈力把控極為細膩,他不用靈力盡數注入用於釋放焚天極焰,而是引動一小點火焰精氣後便用靈力將其擴散和塑性,如此一來,他那招既帶有焚天極焰的氣息和灼熱感,卻缺乏靈力的支撐與殺傷。”


    葉擎天解釋了一下當初肖文鈞那一招的原理,而杜靜秋笑道:“我們二人對靈力的把控,自大來說可以算細致入微,做到這點不是很難。”


    “不錯,如此一來我們便展示了自身操控靈力的水平,觀戰之人也過足了眼癮,如此看來……師兄說的既不能不打,又不能往死裏打,還得打出精氣神,正是如此!”


    葉擎天理解了杜靜秋的想法,暗道師妹果然心思細膩,居然能將肖師兄的想法把握得如此清楚。


    隨後,二人相視一笑,邁步走入陣法之中。


    ……


    天地良心,肖銘絕對不是這麽想的,他的意思其實就是讓兩個人悠著點來,隨便放幾個帥氣的招式然後擺個pose顯擺一下,最後誰贏誰輸都可以。


    很明顯,葉杜二人誤會了肖銘的想法,而且用一種神奇的方式完成了肖銘的目標,肖銘也不計較——當一個程序能跑的時候,你最好不要去動他。


    至於為什麽拓跋裘那麽疑惑的同時,肖銘那麽淡定,很簡單。


    當氣運之子的好師兄,心態是第一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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