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壯嘶了一聲,反客為主,“其實我一直想問一件事,為什麽你和蘇丞燁一樣,都喜歡眯著眼睛。”


    他伸手扒著苗臻的眼皮,“是眼睛睜不開嗎?”


    苗臻被迫睜大眼睛:“……沒,隻是個人習慣。”


    “什麽破習慣,好好一個孩子,笑的讓人瘮得慌。”


    在他開始絮叨之前,苗臻睜開了眼睛。


    終於看清苗臻的眼睛,黑大壯舒服多了。


    他放鬆下身體,挑挑揀揀回答道:“那兩人精得很,一點把柄都沒留下。楚佳嘉幫著父母辯護,說他們對受害人很好。那個楚思瑤啊,抑鬱症太嚴重,醫生診斷她還有妄想症。她本來說話就顛三倒四,現在楚思瑤的父親硬說她是精神出了問題,才會覺得他們讓她接/客。”


    “她衣櫃裏那些衣服呢?”


    “都是網購的,收件人姓名是楚思瑤,填的也是她的手機號。”黑大壯吐著煙圈,“他們一口咬死是楚思瑤自己買的,再加上楚思瑤的手機電腦都有瀏覽非法色/情網站的記錄,你懂我意思吧。”


    苗臻明白了,因為楚思瑤精神狀況十分不好,在苗臻麵前她表達能力就有問題,說話根本說不明白。


    做不到對案件相關信息的正確表達,證詞不管用。


    楚家人從禍害楚思瑤開始,就做足了準備。


    除了在包間被抓個現行外,其他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楚思瑤做那些事是出於她的本意,把兩人撇的幹幹淨淨。


    至於楚佳嘉會為兩人作證這件事,也不算意外。她本來就沒有主見,可能是柳美鳳指使的。


    “你們沒從李仁齊那裏問到線索嗎?”


    黑大壯還沒回答,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咧嘴笑了。


    “你也別操心,決定性的證據找到了。”黑大壯對著苗臻吐了個煙圈,“組織賣/淫,情節嚴重,那女的不好說,男的起碼五年。”


    苗臻被煙圈嗆得直咳嗽,黑大壯心情不錯,又給自己點上一根煙舒舒服服的抽起來。


    蘇丞燁給警方提供完楚思瑤父母組織賣/淫的證據後,順路帶回了警察給苗臻做的錦旗。


    他抱著錦旗回到家,一打開門發現家裏雲山霧繞。


    他老同學麵前菸灰缸裏放滿了菸頭,嘴裏叼著一根抽了一半的煙正吞雲吐霧。他的學生,正坐在旁邊看書,時不時的咳嗽一兩聲,


    房間裏沒開窗戶,煙味嗆得蘇丞燁直咳嗽。


    他大步走進去,搶走黑大壯手裏的煙按滅,又打開窗戶。


    等到清風吹進來,他才覺得好些。


    苗臻放下書,想同他打招呼。還沒開口,就被蘇丞燁推到臥室。


    苗臻被關在臥室裏,聽到客廳傳來蘇丞燁的吼聲。


    “說了多少次不要抽這麽多煙,你是牙不夠黃還是肺不夠黑!抽一兩根我也不說什麽,一天兩盒起步,你非要住進醫院才消停嗎!自己抽就算了,還給我學生吸二手菸。一口氣讓他吸兩盒二手菸,你給我滾出去!”


    黑大壯比蘇丞燁高一個頭,被他訓完後,唯唯諾諾的滾了,臨走前還沒忘帶上打火機。


    蘇丞燁把苗臻提溜出來,盯著他看了半天,似乎是想找補救的辦法。


    可吸了就是吸了,又不能搖著苗臻的肺讓它把二手菸再給吐出來。


    因為死過一次,蘇丞燁格外珍惜生命。


    他沒有任何不良嗜好,雖然當數學老師經常覺得自己會被氣死。


    但他知道隻要他好好休息,再爛的分數也不會把他氣到休克。


    等客廳裏的煙放的差不多,蘇丞燁出去拿起錦旗,在家裏四處比劃,最後挑了一個顯眼的地方掛上。


    苗臻好奇的走過去,錦旗上寫著,苗臻同學樂於助人,協助警方辦案,特發錦旗表揚。


    那種胸悶氣短的感覺又出現了,苗臻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上麵金紅相間的錦旗。


    莫名有種掛在上麵的不是錦旗,而是被公開處刑的自己。


    今天蘇丞燁心情很不錯,午飯做了四菜一湯,看上去很豐盛。


    苗臻大概猜出其中的緣由。


    蘇丞燁的人脈比他知道的要廣,剛剛被趕走的黑大壯,就是一名刑警。


    他天天往外跑,估計是在私下裏調查取證。


    看樣子是挖到了有用的東西,能夠給楚思瑤的父親定罪。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大型販/毒組織,組織賣/淫,還有一些小案件,景海市的警力明顯不夠,調查的速度也就慢下來。


    其實蘇丞燁就算不管,等警力恢復後,找到楚思瑤一家犯罪的證據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但蘇丞燁等不及,他太想給上輩子的自己報仇。


    原本他的復仇目標是楚思瑤和那一堆辱罵他的人,但後來他發現根源,還是在楚思瑤的父母身上。


    上一世在監獄裏,他就覺得他入獄的速度實在是太快。


    所有證據都指向他,他的解釋如此蒼白無力。


    在知道楚思瑤的父母是幕後主使後,他就想通了,當初他入獄,肯定是這些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感覺仇人會在監獄裏渡過餘生後,蘇丞燁整個人都舒坦了。


    他喝著茶水,開始規劃自己未來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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