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船靠了岸。洪大通將煙杆插在腰間,對船上眾人笑了笑,“老叫化子就此別過,有緣再見了!”說完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大家都知道洪大通生性古怪,也就不再挽留,任由洪大通離開。


    西門申宏來到陸劍風麵前,客客氣氣地抱腕,“在下不知陸少俠是洪大俠義子,失敬之處還望見諒!”陸劍風見西門申宏把自己誤會成洪大通的義子,心中覺得好笑,但也不解釋,隻是客氣地笑了笑,表示並不在意。


    西門申宏接著說:“還請陸少俠一同前往西門山莊,當然不再是護衛,而是我西門世家最尊貴的客人!”陸劍風心想,自己是因為缺少銀兩才會到船上當個苦力,現在不缺少盤纏,哪裏還用再看你們這些四大世家的公子哥的臉色!


    陸劍風也十分客氣,“在下倒是仰慕西門世家已久,隻是在下還有要事要辦,實在不便打擾!今天就此別過,他日再登門拜會西門公子。”西門申宏見陸劍風執意離開,也就不再挽留。


    阿碧來到陸劍風身前,將一個小瓷瓶遞給陸劍風,“陸少俠,這裏還有一些金瘡藥,陸少俠一定要收下,等少俠身上的傷痊愈後,可以用來應急!”陸劍風雖被宋惠雪所傷,但劍傷並不嚴重,其實早已好了九分。陸劍風見金瘡藥是阿碧送來的,也不推辭,將整瓶收入懷中。


    阿碧見陸劍風肯收下,對著陸劍風眨了下眼睛,便轉身離開,回到宋惠雪身邊。阿碧對著宋惠雪也眨了一下眼睛,宋惠雪頓時滿臉羞紅,瞪了阿碧一眼,卻偷偷地望向陸劍風。


    陸劍風看在眼裏,有些摸不到頭腦,也懶得去想,和船上眾人告別,離開了商船。當然這一切也被西門申宏看在眼裏,不過他卻是一臉怒意,隻是不曾被人察覺便恢複常態。


    陸劍風來到山東,對這裏的一切也很感新鮮,畢竟是自己第一次離開家鄉,來到了千裏之外。陸劍風此刻身上有了銀兩,便在城裏轉了一圈,來到了一家裁縫店。


    陸劍風換了一身衣服,一身白衣配上頭巾和新靴子,加上背後的這柄長劍。陸劍風對著鏡子看了看,雖然自己才十五歲,但也成為了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俠客,並不比那個西門公子遜色。


    出了裁縫店,陸劍風又來到了酒樓,店裏的夥計忙上前招呼,“少俠,裏麵請!少俠來點什麽?”陸劍風心想,果然是人靠衣裝,衣著華鮮時,就連店裏的夥計都高看一眼。少俠的稱呼讓陸劍風很受用,陸劍風隨便點了幾個小菜,又要了一壺燒酒,自斟自飲起來。


    此時酒樓裏的客人並不多,稀稀疏疏地坐著三五桌客人,大都是一些過往的客商,離陸劍風最近的一桌坐著的兩人卻引起了陸劍風的注意。


    這一桌坐著一個中年漢子和一個婦人,看上去像是一對夫妻。男的身形很魁梧,一身短衣打扮袒胸而坐,胸前濃密的胸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女的衣著看上去也是上等的綢緞,雖已是中年,但頗具姿色,隻是臉上有一塊鴿子蛋大小的痣。


    這兩人看起來好像趕了很遠的路,衣服上風塵仆仆,看來已有多日沒有沐浴洗換。在兩人身旁放著一支手腕般粗細的鐵棍和一對柳葉彎刀,顯然是江湖中人。


    在兩人的桌上擺了幾個小菜,還有幾壺燒酒,兩人正在大吃大喝,看樣子像是幾天沒有吃飯一般。那個男子率先開口,“我說老婆,咱們兜裏的銀子花的差不多了!這樣也不是辦法!”


    陸劍風聽在耳裏,心想,難道這兩人和自己曾經的遭遇差不多,也為了盤纏發愁!那個女子咽下一口酒,“死鬼,銀子的事是你們這些爺們該操心的事!跟我發什麽牢騷!”


    男人嘿嘿一樂,“老婆你說得對,但是咱們從河南一路來到山東,要是再找大戶人家下手,不免再驚動道上的人!要是那個小混蛋再次找上咱們,可就糟了!”


    陸劍風雖沒聽虛悟講過太多江湖人物,但大概也知道一些江湖上的事情。江湖上很多學武之人,在手頭不太方便的時候,總會找一些大戶人家或是一些其他幫派,弄一些銀兩作為盤纏,大家稱之為江湖救急。


    女子聽完男人的話,也不免微微變色,顯然對自己的對頭十分忌憚!大罵男子,“你個沒出息的東西!我早就告訴過你,做事要幹淨利落,下手以後把人殺光,再一把火燒他個幹幹淨淨。江湖上殺人越貨的事情每天都有,隻要不見屍體,誰能想到是咱倆動的手?”


    江湖上的確經常發生此類江湖救急的事情,但殺人的並不多,多數是因為對方是為富不仁的奸商或者持槍淩弱的敗類。但陸劍風見這兩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起殺人滅門竟毫不掩飾,就如閑話家常一般,心中不免暗暗有氣。


    陸劍風心知這兩人是江湖中人不假,但一定是人見人憎的江湖敗類。陸劍風常聽虛悟說,江湖中人應當行俠仗義,此刻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剛要出手教訓兩人,聽到男子又說:“那麽老婆,你說在這裏應該找誰下手才最合適?”


    女子接著罵男子,“我說你糊塗了吧!山東的百萬錢莊不要說在這裏,就是放眼全天下也沒有比他們更有錢的了!聽說那錢百萬此刻就在這裏,這可是送上門的肥肉,咱們不要還對得起祖宗嗎?”說完嘿嘿怪笑。


    男子卻不住地搖頭,“老婆,那錢百萬的確是百萬錢莊的大掌櫃,也的確是地地道道的有錢人。但他雖不會半點武功,但江湖上卻有他的一席之地,江湖上還送了他一個外號叫‘財可通神’。聽說沒人敢動他,他籠絡的江湖人士更加不計其數!”


    女子聽完又一次罵男子,“呸,我就說你沒出息!就算他有一萬個護衛,我就不信他能和這些護衛一起睡覺,當然是和他的老婆們一起睡了。這個時候下手不正是好時機嗎?”


    陸劍風聽到這對不正常的夫妻吵架,已經明白了其中原委,心想自己第一次做俠客的機會到來了。陸劍風站起身來,來到兩人身邊,“兩位英雄,在下傲劍俠客陸劍風,希望兩位不要殘殺無辜。若是兩位缺少盤纏,在下倒是可以江湖救急,隻是兩位必須發誓不再打家劫舍。”


    男子打量了陸劍風一番,“小夥子,要我們夫妻發誓就不必了,不過你身上要是有銀子那就再好不過了!”女子也嗬嗬一笑,“小哥,你把銀子留下,我們倒是可以認你當個幹兒子,以後行走江湖可以報我們‘黃河雙惡’的名號。”


    陸劍風早知很難談得攏,正好可以再一次考教一下自己的所學。陸劍風將背後長劍拔出,“既如此,在下就向兩位前輩討教了!”


    男子也絲毫不客氣,將身邊鐵棍提起,當頭打向陸劍風。單看鐵棍來勢,陸劍風已知自己斷斷不能硬接,急退數步避過鐵棍來勢。


    男子的鐵棍卻不肯放鬆,追著陸劍風而來。陸劍風再次側身避過,將長劍搭在鐵棍之上,將鐵棍來勢化解,順勢攻向男子咽喉。這一招月落日出是追日劍法中的一招奇招,本就是用在反敗為勝中。


    男子太過急攻冒進,麵對陸劍風的突然變招有些猝不及防,雖然閃過了致命一擊,但肩頭還是受了傷。女子見自己丈夫受傷,提起柳葉雙刀也加入了戰團。


    男子吃了一點小虧,此刻學乖了,處處小心應對陸劍風的長劍。女子的武學雖不比男子高強,卻也不遜色多少,一雙彎刀上下翻飛,倒是讓陸劍風疲於應對。


    陸劍風與兩人打了三十幾個回合,漸漸感到吃力,汗水濕透了衣衫。陸劍風心裏清楚,這樣下去不要說行俠仗義,自己恐怕先要喪命在這裏。陸劍風將劍鋒一轉,一招追日逐月刺向女人的咽喉。


    這一招是追日劍法中速度最快的一招,女人猝不及防也吃了一驚,急忙側頭閃避。雖然閃過了這一殺招,但臉上卻留下了一道傷口。陸劍風劍勢不緩,一劍一劍接踵而來。


    男人見自己的老婆受傷,此刻還處於下風,急忙將鐵棒掄圓,從背後打向陸劍風。其實陸劍風就是要等他來救,身體後仰一劍向身後刺出。


    男人隻想救自己的老婆,萬萬沒想到陸劍風會有此一招,一隻眼睛被陸劍風刺中。男人一聲慘叫之後,仰麵倒在地上。陸劍風一擊得手,還沒有追擊男人,肩膀已被女人的雙刀砍傷。


    傷口入肉極深幾乎可以看見骨頭,陸劍風手中的長劍也應聲落地。女人補上一腳,將陸劍風踢到在地上。男人此刻也爬了起來,一目已毀,血流了一臉,表情說不出地猙獰。男人將地上的鐵棒拾起,使出渾身力氣當頭打向陸劍風。


    一隻手臂擋在陸劍風頭頂,鐵棒結結實實地打在手臂之上,出乎意料的是,手臂完好無損,男人卻被震退數步。陸劍風抬頭望去,一個和自己年紀相若的小和尚,站在自己和男人之間。


    男人和女人退到一邊,眼睛中充滿了恐懼之意。小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黃河雙惡你們多行不義,貧僧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這個男人名叫孫奎,女人名叫劉小翠,兩人也算是成名人物,綽號叫做黃河雙惡。兩人平日裏便做打家劫舍的勾當,也不知犯下了多少命案,一日兩人在少室山下作案,不料卻引來少林的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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