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盛冬沒法答話,隻能不語,他吃不準孫悅雲的心思。


    這時孫悅雲卻說:“當年馮大哥和我二哥慘死,如果不是為了雲盛堂和雙寧營的穩定,估計你兩早成了。可是後來梁安甲姐姐主動找了我,要我先答應和你的婚約,說隻有這樣雲盛堂和雙寧營才能順利過渡。哎!真是一個有遠見、有擔當的女人。”


    孔盛冬想到當日梁安甲悍不畏死作戰的情景,心中感慨萬千。低聲說道:“你不知道當日她搏了命,這才擋住了刺客,那個刺客厲害啊!王豹那樣的身手沒有擋住人家一刀!哎!她也算真對得起我們了!”


    孫悅雲略想象了一下當時的情形,點頭說道:“我不疑她!你放心好了!”,說完抬頭晃了晃耳環,問道:“她給我買的吧?”


    孔盛冬不好意思說謊,回答道:“在太原府事情多,我也不懂你和幾個嫂子喜歡什麽!所以東西都是梁安甲幫我買的。”


    “我也聽阿丙說了,這次不是她,你大概沒命了,與生命相比,這些都是小事,我不放在心上。我們能一起好好活著便很好了!”


    孔盛冬伸手疼惜地摸摸孫悅雲的烏黑頭發,說道:“這次去太原府,我有了個心得,世事艱難,生活都朝不保夕,何必斤斤計較!你是聰明人!在家裏便把這些悟明白了!不容易啊!”


    孫悅雲笑著說道:“誇人都不會誇,這樣說顯得我沒有一點見識!真應了那句頭發長見識短了!”


    這時,院外傳來一個青年的聲音,英姿颯爽的孫登雲邁步入了屋裏,說道:“姐姐,女人頭發長見識短挺好,總比頭發短見識長好看,也比頭發短見識也短好聽吧!”


    孫悅雲向來拿這個弟弟沒辦法,也不和他鬥嘴,露出喜悅神色說道:“看你都說些什麽啊!一句正經話也沒有!快進來坐下吧。”


    孫登雲也不客氣,直接坐到孔盛冬對麵不等他說話,先說道:“姐夫,讓我去太原府吧,墨先生和董氏兄弟殺了幾個王汐身邊的無名之輩,我去好好辦了這事,給你報仇!”


    孔盛冬知道即使自己願意讓孫登雲去,孫悅雲也舍不得弟弟涉險,於是推脫說:“這事你和師父商量去,你師父讓你去我不攔著!現在你師父最大,凡事聽他的!”


    孫登雲哈哈笑了起來,說道:“我師父同意我去!我問完他才來請求你的!姐夫讓我去吧,我一定讓王汐後悔對你下手!”


    孫悅雲聽完說道:“你好好學做生意多好,不要盡想著打打殺殺,去太原府多危險!”


    孔盛冬思索了一下,無奈說道:“那去吧!早點去曆練也好!你去找墨先生,太原府方麵的事情由他做主!你去了聽他的,不能胡來!”


    孫登雲滿意地說:“姐姐、姐夫放心,我師父說了不能冒進,必須穩紮穩打,隻許我向三個人動手,多一人也不行。”


    孔盛冬又想了想說道:“去了見一下誠商堂的喬東家,將來對你有好處!”


    孫登雲自小跟著孔盛冬長大,心裏對孔盛冬十分認可,連忙說:“姐夫放心,我一定去拜見喬山公東家!”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孫登雲急不可耐告了辭,興衝衝走了,說要早些回去準備準備去太原府。


    孫登雲走後,孫悅雲有些不悅,說道:“我弟弟還小,你倒是放心讓他去?孫家以後都指望他呢!”


    “玉不琢不成器,早些也好,你大哥心智不足,既然以後孫家要靠你弟弟,早些讓他入世也好!我也是為了長遠計,穆有粱大概也這樣想!讓他去吧!農舍裏養不出老鷹!”孔盛冬回答。


    孫悅雲也明白孔盛東所說,心裏縱然不情願,也知道自己攔不住孫登雲,隻能沉默不語!


    孫登雲走了一個多月後,墨先生來信,信中說:王汐身邊的幾個幫手和高手一共被擊殺了九個,其中孫登雲動手狙殺了兩人。現在王汐晚上不出門,也不出太原府,整日惶惶不可終日!信的末尾墨先生說道:登雲小兄弟心思細致、行事果決,刀法精熟,不出五年必成雙寧營內排名前三的刀手,少年出英雄啊!。


    孔盛冬看完墨先生的信,心中喜悅,回信寫了十個字:先都回來,三個月後再去!


    孫悅雲知道了孫登雲在太原府大顯身手,心裏也欣喜萬分,還專程去了善堂感謝穆有粱和李明隸兩位師父!


    這天張老道和穆有粱一同來看孔盛冬,張老道說道:“縣裏傳來話,讓我們雙寧營主事的幾人後日到縣內,新任的縣令要召見我們!”


    這幾年雲州和雲南縣官場調動頻繁,雲州一連換了三任防禦使,雲南縣的鄧縣令年齡不小了,主動辭官住到了雲州城。因此官家又調來了新縣令,現在雲南縣裏隻有崔縣丞在任,和雙寧營算是舊識,彼此常有往來。前不久連雲州文司馬也調回李嗣本身邊,和李嗣本常駐代州,指揮雁門關一線的防務,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聽到消息了。


    孔盛冬問道:“新縣令是什麽來路?官品如何?”


    張老道回答:“此人原來隻是個書吏,一直跟著晉王之弟李克寧大人。原來李克寧大人一直在太原府坐鎮,統理河東道的政務,包括軍糧籌備、軍隊後勤都由他執掌,這幾年他向晉王提出要外放協助晉王管治河東道,因此兼了雲州防禦使,順帶提攜了新縣令這樣一幹人等。實際上雲州這兩年還算太平,李克寧這個防禦使根本沒到雲州赴任,還在太原府統籌政務,隻派來位司馬大人代管。”


    孔盛冬聽到李克寧的名字後,心裏驚訝,說道:“原來是王家的大靠山到了雲州當防禦使,難怪王汐的膽子這麽大!哎!李克寧的人到了雲州可千萬別針對我們!對了,也不知道後日這個新縣令叫我們幹什麽,別上來便給我們找事情!”


    穆有粱在一旁說道:“無妨,一個縣令而已,怕什麽!真有本領早和關內軍或汴州軍打仗搶地盤、搶軍功去了,來雲州的多半也沒有什麽大才!不用過分擔心!”


    張老道嗬嗬笑了起來,說道:“有粱說得對,我們無需和他客氣。倒不是官職大小的問題,而是這月初,被河東軍打敗城服的幽州軍突然反叛,還聯合了幽州東麵的兩個小藩鎮,公然對抗河東軍,加上汴州軍在一邊搖旗呐喊鼓動,河東軍三麵分兵應戰,河東道內軍兵短缺嚴重,糧食輜重不濟,新任吳縣令還指望我們替他守著西麵商道、維持上泉鎮的安定,這時他斷然不會和我們撕破臉皮。再說真想撕破,拿什麽撕,就憑雲南縣那隊不足五十人,隻會嚇唬老百姓的散漫駐軍,不夠雙寧營一個衝鋒。”


    三人聽張老道說完都嗬嗬笑了起來,孔盛冬拍拍頭說道:“怪我啊!你看我被射了兩箭,歇了半個月都忘了我們雙寧營如今的實力是什麽水準了!穆兄千萬別介意啊!這兩年你練兵辛苦,我心裏知道!”


    穆有粱笑罵道:“你那賊心思還能忘了事,大概是刻意提醒我和道長我們已經今非昔比,即使遇到縣令找茬,在心態上也不必緊張,從容應對便好。對了,這個新來的縣令姓什麽?”


    孔盛東回罵道:“你看你,張狂成什麽樣子了!說了半天連新縣令的姓氏都沒記住,肯定從心裏看不上人家!那個新縣令姓......?張道長你倒是說句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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