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最終,他也會把她忘光的,彼得會在別人的電腦裏變成另一個女孩兒的男朋友,那些想跟虛擬人物談戀愛的女玩家肯定比自己能滿足彼得的需要。


    到底隻是遊戲而已。


    艾米再次發出一聲重重的嘆息,她已經在為虛擬人物患得患失了,糟糕至極的感覺。


    猛然間,艾米想起一件事,她今天在遊戲裏感受到了明顯的疼痛,艾米對此表示懷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她退出cg相冊,在裝備欄找到一把鋒利的匕首,這次她小心地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刀,接著停頓。


    沒有痛感。


    艾米稍微用了點力,血從傷口滑落下來,瞬間將她白皙的皮膚染上了粘稠的紅色。


    依然毫無感覺。


    艾米盯著自己的手腕發怔,回想起白天和彼得相處時的疼痛經歷,陷入了迷茫的沉思中。


    「艾米,你在幹什麽!」彼得焦急的聲音擾亂了艾米的冥想。


    艾米注視著眼前穿著紅藍格子緊身衣的男孩兒,遲疑了兩秒才開口:「彼得,你是怎麽進來的!?」


    臥室的窗戶不知什麽時候被打開,微涼的風灌進來。


    「你偷偷跑到我家裏來幹嘛?」艾米吃驚地望著彼得,由於男孩兒戴著頭套,眼睛的部分是兩片葉子形狀的白色,她一時之間不確定自己是否在和彼得眼神相接。


    彼得抓住艾米拿刀的手,稍一用力,艾米就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脹痛,她不受控製的鬆開匕首,金屬的刀刃落進彼得的掌心,接著又被他扔出了窗外。


    「喂,那很貴的!」艾米是在一次和反派的交涉中得到的這把匕首,算是對方的上貢,價值90美金,是一把非常鋒利的武器。


    「你在自殘。」彼得的聲音難得低沉,他取掉頭套,臉上是艾米從未見過的表情。


    像是生氣。


    「沒有,我沒有自殘。」艾米看著窗戶,「你為什麽從那兒出現,你在偷窺我嗎?」


    彼得的呼吸異常急促,麵對艾米手腕上不斷流淌的鮮血,他急的抓耳撓腮:「我送你去醫院。」說著就要把艾米往窗戶外拽。


    「等等,上帝啊。」艾米大聲地說道,「你這是私闖民宅,我可以報警的。」


    「報警?」彼得皺著眉頭,「就因為蜘蛛俠搶救下一個正在自殘的女高中生?」


    「我沒有自殘,我隻是……」艾米找不到任何詞彙來掩蓋她剛才的舉動,那確實像極了自殘。


    為什麽每次她用刀割傷自己都會被發現?


    是劇情需要還是巧合?


    「你不想去醫院對嗎?」彼得終於表現出了他強勢的一麵,用不容置喙的語氣道,「那就去復仇者大廈,我現在就帶你走,那兒有最好的醫療設備。」


    「我哪兒都不去。」艾米想擺脫彼得的桎梏,卻被男孩兒攥得更緊,「請先解釋你為什麽是從我臥室的窗戶進來。」


    忽然,門外傳來姑姑的聲音。


    「小米,你在跟誰說話。」


    下一秒,姑姑已經在擰門把手了。


    艾米倒吸了一口涼氣:「等等,我沒有跟誰……」


    話未說完,彼得以最快地速度跳上了天花板,他像蜘蛛一樣緊緊地貼著牆麵。


    門開了,門口站著一臉不悅的姑姑:「你該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不要這麽晚還抱著電話不放。」


    艾米將受傷的手背在身上:「我和同學在討論作業的問題。」


    「好吧。」姑姑說,「但還是不能太晚。」


    「我知道,你去忙你的吧。」艾米說,臉上保持著自然的笑容。


    姑姑看了一眼艾米身後大開的窗戶:「把窗戶關好,最近紐約不太平,小心賊進來。」


    彼得吞咽了一口唾液。


    「馬上就去關。」艾米說。


    姑姑走後,彼得才小心翼翼地從天花板上下來,腳步很輕,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在彼得開口前,艾米首先發話:「別緊張,你先深呼吸。」她做了一個吸氣的動作,彼得也下意識地跟著做了同樣的動作,「很好,首先,我沒有自殘,我隻是……隻是在做實驗,具體是什麽實驗我不能告訴你,反正不是自殘。好了,該你了,你為什麽從窗戶外麵進來。」


    彼得看不到艾米受傷的手腕,女孩兒把手背在身後不給他看,但靈敏的嗅覺依然能聞到那股濃鬱的血腥氣味兒在空氣中蔓延。


    「艾米……」彼得露出擔憂的神色,接著他不得不先解釋自己的行為,他知道艾米肯定不會在得到答案前讓自己替她處理傷口的,「我每天都會在這個時間夜巡結束。」他說,「剛才準備回家的時候,看到有小偷正在爬牆,我順手解決了……」他頓了頓,「順便路過看看你,這層樓隻有你的房間還亮著燈,然後我看到你在用刀片劃傷自己。」


    艾米飛快地轉動腦筋,思考著要怎樣讓彼得安心的離開,她了解他,男孩兒不會輕易地忽略掉他眼中看見的事實。


    「別抗拒我。」倏忽之間,彼得將艾米抱進了他結實的懷中,「艾米,我知道你有病,你一定在試圖證明自己能感覺到疼痛。」


    「你才有病呢。」艾米被彼得的話弄得有些疑惑,但是這個擁抱,說真的,很舒服。


    「我很抱歉。」彼得慢慢將他的手移動到艾米背在身後的胳膊上,他正在嚐試安撫傷者,「在復仇者大廈那一次,我就知道你患有先天性無痛症,我發誓我本來不準備揭穿,但是,你今天這樣,我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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