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完後沒有消停,繼續像模像樣地打出幾個噴嚏。


    蘇沐辭繃著的臉色有了點變化,狐疑地盯著眼前似乎著了涼的人,見他又開始咳嗽,皺著眉關心了句:「你感冒了?」


    蘇裴沉搖搖頭:「沒有。」


    說完,又是一聲重重的阿嚏響。


    「……」


    蘇沐辭端了杯開水進屋,走到床邊,拍拍閉著眼、皺著眉一臉難受的青年:「把藥喝了再睡。」


    蘇裴沉溫順地睜開眼,想要起身,卻又一點力氣也使不出,很快縮回被子裏,委屈地喃喃:「起不來。」


    男人隻好先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將病患扶起,讓人靠著自己,把泡好的感冒靈給人灌下去。


    做好一切,他才脫鞋上床,剛躺下,暖爐一樣的人朝他湊過來。


    像隻大型犬,黏乎乎地窩在他懷裏,不肯再動。


    想著這人是個病患,多半還是因為自己才生的病,蘇沐辭暗暗嘆了口氣,終是沒把人推開。


    沒一會兒。


    男人的呼吸平穩下來。


    他懷中虛弱無力的人,敏銳地捕捉到這陣變化,姿勢剎那間轉變,把毫無戒備的男人攬回自己懷裏後,這才真正睡過去。


    ……


    生病的蘇裴沉分外黏人。


    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蘇沐辭根本離不了床。


    一有離開的打算,青年就會用一種失望又隱忍的可憐眼神望著他,直把人盯得眼皮直抽搐,才會收回視線。


    緊接著像隻被拋棄的小狗一樣,委屈跟他哭訴:「如果我沒來找你,應該不會感冒的,你說對吧?」


    「……」我他媽也沒讓你過來啊!


    跟生病的人沒什麽好爭的,蘇沐辭不再浪費口水,反正隻是在床上賴一天而已,他也不是沒這樣做過。


    半分鍾後。


    青年難耐地在他懷裏蹭蹭,蘇沐辭明顯感覺到對方哪裏有了明確的不對勁,差點就想去廚房拿把刀過來把這傢夥殺了。


    「你他媽大早上的有毛病?」


    低沉的聲線因為某些原因而變得沙啞,蘇裴沉理不直氣也壯地解釋:「我剛醒,你也清楚的,這種事情,我怎麽忍得住。」


    「……」


    蘇沐辭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直接把眼前人剁了,殘存的理智阻止了這種瘋狂的行為:「行,我把床留給你,你不肯去衛生間,那就自己在床上解決!」


    「不要。」


    青年扯住他的衣角:「你身上的味道好聞,這樣快一點。」


    「……」


    蘇沐辭咬牙:「你給我說老實話,你是不是還想著泡我?」


    蘇裴沉動作一頓,在他懷中抬起頭來。


    明亮漂亮的眼眸裏,呈著男人縮小的臉,他認真又虔誠地說。


    「不是泡。」


    「這叫喜歡。」


    嘴上說著最聖潔詞彙的人,同時也在用最下/流的動作,身體力行地告訴他:很喜歡!


    蘇沐辭被對方直言不諱的話搞愣,反應過來時,手已經被對方抓住了。


    得寸進尺的青年正想悄悄讓他「幫個忙」,爪子剛招呼上,就因對方發力掐住脆弱之處的動作疼得直抽氣。


    男人冷眼看他:「還要我幫忙嗎?」


    蘇裴沉的臉色因疼意顯得分外扭曲,聞言,不肯死心地忍著疼痛,啞著嗓子說:「要。」


    「……」淦,這傢夥的臉皮怎麽比他還厚?


    趁著人的注意力有些鬆懈,蘇裴沉順勢把人攬住,唇瓣湊到男人耳邊,軟聲央求:「幫幫我,好不好?」


    大腦剎那間變得空白,恢復神智時,一切已經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這時候才發現對方是在裝病,已經晚了。


    他被人禁錮在了床上,青年布滿欲/念的眼神,緊緊鎖在他身上。


    空中的氣息曖/昧綿長。


    ——箭在弦上,一切再也難回頭。


    蘇沐辭顫著聲阻止第一次想給他做口算題的青年:「滾,會弄髒!」


    蘇裴沉溫柔地將一旁的眼鏡給他帶上,吻落下的同時,聽見男人自喉間瀉出的極致享受的破碎呻/吟。


    然後他用行動告訴了對方,什麽是「一滴也不會漏」。


    真正戰鬥的場所是在浴室。


    潰敗的將軍,被人一劍挑於馬下,劍鋒銳利,殘忍地在人身上來回戳弄了數百下。


    水流沖刷而過,將勝者與敗者的戰鬥遺留之物,剔除得一幹二淨。


    蘇沐辭累得當場昏睡過去。


    青年的指腹在人鎖骨間留戀幾番,將那上頭印下的艷紅色痕跡摩挲過數遍後,才滿足地將人抱住。


    ……


    蘇裴沉很快就嚐到了苦頭。


    ——他被男人徹底當成了空氣。


    不管自己說什麽,對方不但不會回答,就連眼神也不屑給一個。


    蘇裴沉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安安分分陪在男人身邊,要多乖有多乖。


    蘇沐辭對青年低眉順眼的模樣嗤之以鼻,身上的酸痛還提醒著他,眼前這個乖兮兮得跟隻哈巴狗一樣的人,昨天曾做過多讓人深惡痛絕的事。


    他已經打算好,一從w市回去,就直接帶著兒子和兒媳婦走人。


    章來做了一桌子的菜來為兩人送行,餐桌上的氣氛有些詭異,或者說,是兩個姓蘇的人之間。


    蘇沐辭冷著臉將蘇裴沉夾過來的肉直接扔到骨頭堆中,轉頭衝著男人變臉似的一笑:「叔,你今天弄的蝦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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