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賜見鄒若水突然翻臉,不由得一愣,問道:“若水,你這是何意?”


    鄒若水低聲道:“我的父母都死在魔修的手裏,我早就立誓,見魔就殺,絕不手軟,今天,我必殺你!”


    石天賜笑道:“見魔就殺?那玄玨長老你為什麽沒殺?”


    鄒若水一愣,想了想,說:“一則,我殺不了他,二則,他是強練玄瞳道術才走火入魔的,將來或許還能挽回。”


    石天賜說:“這麽說來,你也不該殺我。我是道魔雙修,既是道,又是魔,而且,眼下還在正道陣營,挽回的幾率遠高於玄玨長老。”


    鄒若水咬了咬下嘴唇,說:“你剛開始修煉的就是魔界功法,是十足的魔。你還殺了衛善登等很多玄雲門的修士,你們天水門還和我們玄雲門為敵……”


    石天賜笑了笑,說:“你不就是下不了決心殺我麽?你不用往殺與不殺的天平上硬加要殺我的砝碼,你隻要把你自己的心放到該放的位置上就好了。”


    鄒若水聽了,真氣收回,蛇劍頓時萎頓在地。她歎道:“你可真是我命裏的冤家。”


    石天賜抱著她,說:“別糾結於魔不魔的,隻要你記住,我是真心對你的,就行了。”


    鄒若水哼了一聲,說:“雖然我下不了手殺你,不過,我是絕對不會嫁給一個魔的。”


    石天賜聽了,急道:“早知道剛才還不如不叫醒你,先把事辦了就好了。”


    鄒若水被他氣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除非……”


    石天賜一聽,忙道:“有除非就好,條件你盡管說。”


    鄒若水說:“殺我父母的仇人,是夢境幻魔。除非你殺了他,否則,我是不會嫁給你的。”


    石天賜從沒聽說過夢境幻魔,不過,隻要有了目標就好辦。因此,他毫不猶豫地說:“你放心,他死定了。”


    鄒若水低頭想了想,說:“你不怪我難為你?”


    石天賜笑嘻嘻地說:“我喜歡挑戰,對了,你弄到多少次道果了?”


    鄒若水說:“我們玄雲門一共才找到五顆。”


    石天賜說:“太少了,我這裏足有一百,分你一半好了。”


    鄒若水聽了,大吃一驚,忙問:“你怎麽弄到這麽多?”


    石天賜說:“我有北周的秘法,隻需用雙頭靡狼就可以輕易地找到次道果。”


    鄒若水說:“你常年在外闖蕩,次道果對你更重要,還是你留著吧。”


    石天賜搖了搖頭,說:“我還要往裏走,還有收獲的機會,你們玄雲門遭遇了這場劫難,最好還是趕緊出去吧。有了這五十顆次道果,你也算沒白來一趟。不過,這五十顆是我送你的,別交公,你自己留著慢慢服用。”


    鄒若水知道石天賜一片誠心,也就沒有推辭,收下了五十顆次道果。石天賜和她救醒了昏迷的方曲遠,幫他治傷恢複之後,就送他們出望妖島。玄雲門的人沒有石天賜他們的玉佩,無法傳送出去,隻能靠禦劍飛行。


    他們沒走多遠,就意外地遇見了花守信等人。天水門的這些人實在是倒黴,竟然和三夥魔界修士遭遇,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正在利用花守信的符陣全力以赴地防禦。不過,不出石天賜的預料,花守信名為居中策應,實為龜縮不出。


    他躲在符陣中,利用師兄弟當炮灰,消耗魔界的實力。魔界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他們足足有三十幾個人,在符陣之外,用法器、道術狂轟濫炸。天水門的子弟疲於應付,居然連拿出玉佩傳送出去的機會都沒有。


    用玉佩傳送出去,需要一定的時間,而魔界之人顯然不會在一旁傻看。一旦他們處於傳送狀態,有一小段時間將無法動彈,那時候他們將受到魔修狂風暴雨般地攻擊,不死也要重傷。花守信躲在中間,手裏死死地掐著玉佩,就是為了符陣一旦被破,便搶先逃走。


    石天賜見狀,知道如果自己不出手,則天水門的修士除了花守信有機會逃走,其餘的都在劫難逃。可真要出手救人,敵我的人數和實力相差又太過懸殊。石天賜心裏幾經鬥爭,看到苦苦掙紮的朱長琦、蔣月涵和何彥誌之後,還是下定決心冒險一試。


    他轉身對鄒若水和方曲遠說:“我的師兄弟在那邊,必須要救。你們趁魔界之人都在這裏,趕緊出去。”


    鄒若水說:“我們都已經恢複了,讓我們幫你一起救人吧。”


    石天賜說:“我有穿山辟海梭,若是救不成,還可以逃走。你們若是卷進來,弄不好最後救人不成還要把我們搭進去。”


    鄒若水見過石天賜穿山辟海梭,知道他所言不虛,便點點頭,說:“那我們就先走了,你多保重。”


    石天賜說:“放心吧。”


    送走了鄒若水和方曲遠,石天賜做了一番準備,這才催動穿山辟海梭,穿山辟海梭的九百九十九片柳葉似的圭片瞬間裹住他的全身,形如織布的飛梭,自行密合,毫無縫隙。穿山辟海梭眨眼間就激shè出去,直奔群魔襲去!


    群魔正在猛攻,沒想到後麵會有人偷襲,猝不及防,被石天賜直接衝到了中心。他甩出僅有的兩張符雷,晃動身形,施展出淩風步,就闖了出去。眾魔本來可以攔住他,不過,他們一見符雷,個個嚇得魂飛魄散,急忙四散而逃。


    不過,符雷之威太過驚人,轟鳴之後,當場就有四人死於非命,受傷者更有七八個之多。群魔被石天賜殺了個措手不及,紛紛後退,重整陣型,石天賜趁機衝入符陣。


    有了石天賜的衝擊,眾人終於得到了片刻的安寧。石天賜說:“此地不宜久留,大家做好準備,逐個傳送出去。傷者優先,女修其次,我最後留下阻敵。”


    他的話無人反對,至於花守信,因為他剛才的自私行徑,早就沒人當他是領隊了。因此,眾人圍成一團,讓受傷的何彥誌和魏元化先走。兩個人捏碎了玉佩,兩道虛光籠罩下來,很快就將他們傳送出了望妖島。


    眾魔見狀,立即重新合圍過來。石天賜帶領花守信、方林凡、魏元化和朱長琦擋住敵人,讓陶子貞和蔣月涵先走。花守信現在也不得不出手,不然,回去之後他沒法和長老們交代。哪知道蔣月涵竟然不肯先走,非要等朱長琦,陶子貞便一個人先離開了。


    花守信見群魔的攻擊越來越猛,不敢再停留,便開口道:“找到的次道果都在我身上,為了保住這次的收獲,我先出去了。”


    說完,不待石天賜和眾人答應,便急匆匆地捏碎了玉佩。石天賜沒理他,讓方林凡也一並逃走。


    結果隻剩下了石天賜、朱長琦和蔣月涵三個人,已經不足以組成符陣禦敵了。石天賜祭出無敵霸王盾,同時取出彌塵落界幡,在手裏猛地一晃!鬼車和雷鬼從中閃出,猛地衝向群魔。


    雷鬼其實一直都在鬼傀葫蘆裏,石天賜之所以讓他暫時藏身於彌塵落界幡中,是另有打算。鬼車出來後,直奔群魔而去,它的十八隻肉翼遮天蔽ri,同時向外刺出,如同十八柄戰刀,頗為犀利。


    而它酷似鳥形的九個鬼首則用長喙猛啄,倒像是九隻大剪刀。如此鋪天蓋地的攻擊,不愧為鬼車的稱呼!鬼車最適合近身肉搏,他一衝進群魔之內,頓時大開殺戒,橫衝直撞,無人能擋。雷鬼更是飛上高空,每虛砍一斧,就是一道觸目驚心的雷電。


    石天賜馬不停蹄,又放出鐵傀和雙魚,讓他們與鬼車、雷鬼形成一個環狀,暫時擋住群魔。借此機會,石天賜喊道:“你們快走,我來斷後!”


    朱長琦急道:“我們一起走!”


    石天賜罵道:“笨蛋,我法器多得是,你們趕緊走,再不走,就誰都走不了了!”


    朱長琦沒辦法,捏碎了玉佩,傳送了出去。蔣月涵卻拿著玉佩,卻沒有立即捏碎,反而問道:“石天賜,是不是你殺了我父親?!”


    石天賜一愣,不過,他隨即幹淨利索地回答道:“他是因我而死的。”


    蔣月涵左手捏碎了玉佩,右手卻長劍一遞,正中石天賜的後心。不過,石天賜有魔龍甲護體,這一劍並沒能傷到他,蔣月涵隨即消失在了原處。


    石天賜剛才不肯走,是不舍得扔下鐵傀、雙魚、鬼車和雷鬼。群魔已經圍了上來,他已經無法使用玉佩了,便催動穿山辟海梭,準備借助速度逃走。哪知道,一個魔修取出一方大印重重地向地上一按,石天賜腳下一沉,竟然覺得自己身重無比,甚至邁步都困難起來!


    這方大印叫做沉魚落雁,不過,不是說它漂亮,而是它能強化重力,這樣一來,石天賜無論是駕馭飛劍、還是催動穿山辟海梭,都無法飛行了。因為僅僅是他自身的體重,就讓他舉步維艱,飛行更是癡心妄想!


    石天賜千算萬算,沒想到敵人還有這麽一件能禁飛的法器,頓時心裏一沉。不過,他早就練就了極強的心理素質,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沉著。


    他再次祭出無敵霸王盾,並讓鐵傀、雙魚、鬼車和雷鬼收縮防線,在自己身邊幫忙防禦。他自己則把那些低階符篆如同廢紙一般狂扔出去,一時間,滿天都是符篆,群魔簡直是花了眼。


    不到片刻功夫,火焰術、金絲術、飛葉術、冰淩術和地刺術就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傾瀉而下!雖然這些低階符篆不至於傷到敵人,不過,群魔卻不敢硬闖,隻得暫時退避三舍。


    石天賜逼退敵人,正要用三陽開泰石去對付沉魚落雁大印,一個擅長地行術的魔修突然從地下冒到他的身後,兩柄短刀直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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