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城四方城門打開,披甲士卒手持利刃,魚貫而入。


    城邊上的涼城百姓歡呼大喊歡迎。


    這些士卒並沒有對城邊的百姓怎麽樣,進入涼城,接收到上頭自行行動的命令後。都是向著城中心的位置衝去,爭先恐後。


    原因很簡單,越是靠近中心位置,裏麵的人就越富有,而越是富有,裏麵的錢財惡業就越多,可以掃蕩的錢財也就越多。


    對於大部分進入裏麵的士兵來說,他們都是第一次。誰都不熟悉。


    第一戶人家被掃蕩的時候,周邊的幾戶人家就立刻關門,死也不開,這,加大了他們掃蕩的難度。


    有些士卒看著緊緊關上的大門,也是手足無措,最後選擇離開,去尋找那些沒有關上的門戶。


    “砰,砰砰。”


    不知道是誰,用蠻力撞開了一戶緊閉人家的家門,衝了進去。


    原來,掃蕩可以這樣!


    有一,就有二。


    周圍的士卒眼中閃爍著炙熱的光芒,一個接著一個的效仿,撞開了屋門。


    第一個用蠻力衝入人家的士卒看著驚慌如同小鹿般的白皙婦人,心中生起一股說不出感覺,有無措,有絲絲的害怕,當然,更多的是興奮,是感覺刺激,是感覺自豪。


    在他們的家鄉,這些稍微有些錢財的富貴人家,可是看不起他們這些小門小戶人家的男兒啊。


    有的隻有嘲諷。


    隻有唾棄。


    一頭被壓在心底的野獸好似被掙脫了束縛,緩緩睜開了眼睛。


    原來,那些對我唾棄,嘲諷的婦人也會露出恐懼害怕的神色,也會向我求饒啊。


    那第一個破開屋門的士卒終究沒有讓心底掙脫牢籠的束縛衝出來,他沒有去管婦人,而是衝進家中一通亂翻,恨不得挖地三尺的那種。


    感受著他人家中的獨特味道,肆無忌憚的士兵更為興奮,手上的速度也是不斷加快。


    拎著珠寶錢財離去的時候,那士卒還狠狠瞪了眼婦人,婦人躲在牆角,瑟瑟發抖,不敢多說什麽。


    士卒們掃蕩第一家的時候,有些跌跌撞撞,還不熟悉,有些士卒哪怕是看到有人強行破開門戶進去,也是不敢多做什麽。


    溫浩然感受到身邊婦人傳來的感謝目光,心中浩然正氣達到空前的高度。


    他剛剛攔下一批人,救下了這對母女。


    “這邊掃蕩過一遍了,他們不會再搜了,你們好好休息,我去救其他人!”


    婦人連連躬身作揖,“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溫浩然走了出去,心中的浩然正氣又是向上漲了幾分。


    很快,他又遇到了一戶被欺負的人家。


    溫浩然再次出手。


    雲海之上,順遂看著李扶搖和自己共享的畫麵,忍不住問道,“李扶搖,你想要怎麽考驗時染?難道是想要讓時染救下這座城池中的人嗎?”


    李扶搖躺在雲海上,神色愜意,不急不緩的道,“也不是不可以。”


    順遂奶聲奶氣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卻有種老氣橫秋的感覺,“要是時染無法通過考核呢?”


    李扶搖嘴角微揚,露出一抹又邪又魅的笑容,“你說呢?”


    “李扶搖,要是時染無法救下城中人,你不會真的殺了她吧?”


    “你說呢?”


    “李扶搖,你要是想殺時染,也不用找那麽多的借口,直接殺了就好,為什麽還要假惺惺的弄什麽叩心九關???一關之下,時染就必死無疑了啊!!!”


    李扶搖默不作聲在,隻是隨意的一揮手。


    一道奶聲奶氣的怒吼聲從腦海中傳了過來,“李扶搖,你幹嘛!!!是不是害怕我看到時染完美完成這次任務,你將會惱羞成怒,所以就不讓我看了???”


    是的,剛剛的畫麵,順遂也能看見,而現在,李扶搖切斷了其中的一些聯係,所以……順遂現在看到叩心九關中時染的畫麵。


    順遂的惱怒聲再次傳了過來,“李扶搖,你為什麽不說話?是害怕了嗎?”


    李扶搖依舊沒有說話。


    順遂的嗓子又向上提了提,整個腦海中都是順遂的聲音。


    李扶搖無比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閉嘴。”


    不知道是李扶搖是順遂宿主的原因,還是什麽其他原因,隨著李扶搖這一聲閉嘴聲的落下,順遂瞬間閉嘴了。


    腦海中安靜下來的李扶搖從雲海上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開始修行。


    畢竟來到這個可以修仙的世界,那麽,多修行總是沒有錯的。


    時染看著亂糟糟的街道,瘋狂的士卒,尖叫的婦人,並沒有像溫浩然一樣,去救人。


    掃蕩七天,不封刀。


    掃到就掃蕩。


    後麵加個不封刀是什麽意思?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


    七天啊,你保護地了一個人,你保護得了一群人嗎?


    你去保護一個人,就可能會被第二個人看到,然後就有可能有第二個人過來請求你的保護,你是保護,還是不保護?第三個,第四個呢?


    人微言輕,能力也沒有,你該怎麽保護?


    時染覺得,做什麽事情,都要量力而行,尤其是毫無作用的情況下,更應該是這樣。


    再者說,這場戰爭是黃粱國的內亂,是兩個皇子為了爭奪皇位的內亂,你要說哪一方是正義之師嗎?好像沒有一方是正義之師。


    兩方就有選擇一說。


    今天,是她時染所在的軍隊戰勝了另外一方。


    今天,要是另外一方戰勝了他們,又將會是一番怎樣的情景呢?


    這隻是攻下一城,接下來可能還會遇到戰鬥。


    時染可不會傻乎乎的跳出來,說什麽,人人平等,要遵守法律,這裏,不是她前世生活的地方啊。


    在沒有絕對正義的爭鬥中。


    每一方的士卒都想要活下去。


    你現在不獎勵他們,犒勞他們,壯大他們的士氣,接下來再遇到戰鬥,敵人搶了己方城池中的財物,殺人什麽,士氣大漲,從而戰鬥力飆升,這又當如何!


    生於亂世,身不由己,你不能站在道德的最高點,去說這樣做不對,這樣做不好。


    麵對這場近乎屠殺的掃蕩,時染覺得,自己能做的,就是遵守本心,不參與進去,僅此而已。


    就在時染有些恍惚的時候,一個拎著很小米袋的小女孩來到時染的近前,戰戰兢兢的問道,“大哥哥,你不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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