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該如此,殿下身份何等尊貴,你也敢隻身離去?”


    聽著跟當年一模一樣的斥責,江籬很是無語。


    她可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甚至還無比慶幸當時走了呢!


    否則她怎可能恰好經過前街,在倭人手中救下安懷清?


    而且七殿下之事最終有驚無險,說她無情也好,冷血也罷,她還是很慶幸自己趕在安懷清咬舌自盡之前救下他。


    “行了,好歹七殿下無事,都陳年舊事了,你還提了做什麽?”


    江籬打著哈哈,懶得跟酒醉之人計較。


    當時二姐為安撫七殿下,還把將自己的暗衛安插在殿下身旁數月呢。


    額……


    她好像明白……為何七殿下總能知曉二姐在何處了。


    很顯然是有人‘叛變’了吧。


    “是啊,提及那些又有何用……”江簇怔然在地。


    連江簇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為何會提起那些陳年往事?


    在救下七殿下之前,她們見麵的次數寥寥無幾,連麵熟都算不上。


    那日之所以生氣,也是因江籬作為七殿下伴讀,若七殿下在她身旁出了事,將軍府無法向女帝交代。


    為表歉意,她命令阿十、十一守在皇宮偏門,一經發現七殿下溜出,便隱匿在其暗處保護。


    沒過多久,女帝也不再管七殿下出宮,但要求他出行時必須帶上眾多護衛。


    隨著七殿下走遍各個大街小巷,麵孔逐漸被人熟知,再沒人敢‘膽大包天’了,她也召回暗衛。


    至於京都百姓所謂的、七殿下憑喜惡給鋪子賦予新名或是讓其關門大吉。


    都是他在自己尚未混臉熟時,故意去試探店家的好壞。


    磊落、和正經做生意之人,當然不會被‘關門’。


    而那些見不得光,類似於賭坊生意那種,必然會關門。


    七殿下做這些,為得是如果有像他一樣誤入的人、不被凶惡店家傷害到。


    當年七殿年僅十四,卻有如此舉止,江簇還是心生佩服之意的。


    然後呢?


    她們又是何時開始別扭的?


    或許是七殿下因自己救了他而心生感激、時不時地出現在她麵前……


    或許是七殿下愈發火熱的糾纏……


    又或許是不懂如何與男子接觸,她總想下意識去遠離……


    種種原因導致,她對七殿下避之不及。


    也一直堅持自己心中所想,認為不會喜歡上任何男子,更不會動心。


    可自打傷到手臂之後,她再不敢這樣想了。


    如果真的不在乎,她又怎會在那日緊隨江籬之後、直奔傾木茶樓?


    七殿下掉下來之際,她的心都跟著漏掉半拍。


    她毫無武力,哪怕江籬攔了一下,手臂也被壓得疼痛無比。


    劇痛襲來,好似下一刻就要昏迷,她卻死命咬住舌尖,想知道七殿下是否安好。


    直至殿下擔憂聲音傳來,提起的心終於放下,才無所顧忌地昏過去。


    然後就是七殿下長達兩個多月的‘銷聲匿跡’,將她內心積壓的迷茫和詫異彌漫至頂峰。


    而今日背影跟和親一事,就像火爐上拔掉木塞的壺嘴,熱燙蒸汽瞬間四散飄開。


    她的心,從未像此刻一樣清晰明了。


    時至今日,她不想再欺騙自己了。


    “阿籬,我……心悅七殿下。”


    吊兒郎當女子猛地挺直身,一臉難以置信,“啥?孩子死了你來奶了?”


    她現在心悅七殿下有個屁用?


    人家明年就要和親了!


    雖說以前被送去倭國和親的人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有的更是鬱鬱寡歡、自盡身亡。


    但那都是大嶽國還不敵倭國的時候。


    近年來,倭國節節敗退,兵力更是嚴重不足,否則也不會提出和親之事。


    最開始她們還想把倭國殿下嫁過來呢,奈何大嶽國現下沒有適齡皇女,這才換成求娶大嶽國皇子的法子。


    江簇邁著虛浮腳步來到江籬身旁,語氣堅定,“我絕不會讓倭國畜生迎娶七殿下!”


    後者聳了聳肩膀,故作不在意,“二姐放心,應該是她們入贅到殿下府。”


    江簇:“……”


    這是什麽安慰人的話?


    按住狂跳不已的額頭,江簇隨意向下望去。


    然後……跟站在一層的七殿下對上視線。


    江籬笑的不懷好意,“如何?此刻看見你心心念念的七殿下了,表白的可還滿意?”


    “你!”


    江簇恢複些許清明,怒瞪江籬一眼,又急忙望向一層。


    兩個多月未見,那張熟悉麵龐已然瘦得可怕,把本就不小的雙目突顯得更大了。


    她忍不住詢問,“殿下為何瘦了?”


    “江二少郡醉了。”


    男子語氣淡淡,答非所問,大大的眸子裏盡是清冷和疏離。


    江簇一愣,“殿下……”


    與此同時,畫舫靠岸。


    俞昊不再聽江簇言語,轉身看向安懷清。


    “承蒙懷清兄厚愛,受邀於畫舫首次遊行,今日我很開心,夜已深,我們改日再約。”


    想到二姐,安懷清遲疑一瞬,待看到殿下逃避似的眼神,還是回以抱拳,“恭送殿下。”


    俞昊在隨從攙扶下上了馬車。


    馬蹄抬起,向殿下府緩緩駛去。


    ……


    隨從阿寬瞄了眼馬車後麵不遠不近的女子,貼近車壁,低聲告知主子。


    “殿下,那個……江二少郡還是跟在後方。”


    殿下府臨近皇宮,而將軍府距離皇宮甚遠,且又不是一個方向,所以阿寬才納悶,為何江二少郡要跟在馬車之後,還是用走的?


    好在主子不喜馬車行走過快,少郡還能勉強跟上。


    說來也奇怪,殿下終於不跟著少郡了,現下……倒是反過來了。


    “讓馬婦加快速度!”


    馬車裏傳出一聲不耐,阿寬忙吩咐下去。


    隨後便是江二少郡也跟著加快腳步,最後更是小跑起來。


    馬車停至殿下府門口。


    俞昊下馬,還未進入府中,女子氣喘籲籲跑來。


    “殿下且慢……呼……”


    江簇攔在七殿下身前,穩了穩呼吸,還想說些什麽。


    被七殿下打斷,“江二少郡手臂傷勢如何?”


    江簇誠實點頭,“已經大好。”


    俞昊回以恰到好處的微笑,“那便好。”


    “阿窄?”


    阿窄上前,“殿下請吩咐。”


    “送客。”


    “江少郡,請。”


    江簇被阿窄‘友好’地扒拉到一旁。


    眼看殿下目不斜視進府,仿佛連看都不願看她一眼。


    江籬的心就像被人死命地揉一把,酸澀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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