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人跟自己說茶樓是將軍府修建之時,正巧隨從衝了進來,說了嘴什麽東來酒樓,看到她也在,才猛地止住話音。


    而江籬問她‘東來’為何意?


    倭國,位於大嶽國東部方向。


    ‘東來’,即為……倭寇來!


    轟……


    孫妙腦中突地一響。


    淚水更是洶湧而下,模糊她的雙目。


    那人騙她!


    那人騙了她!


    她不僅利用了自己,東來酒樓也是她建造的!


    孫妙猛地望向江籬,嗓音嘶啞,“江籬……江咳咳咳咳咳……”


    如今她即將問斬,若想為阿祖報仇,就得跟江籬說出實情。


    如果是江籬,一定能鬥贏那人!


    孫妙想爬過去求江籬,卻無法移動分毫。


    猩紅雙眸溢出哀求之意,“江籬,我阿祖定是發現了什麽……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才被……被她們……”


    “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


    “呼……呼……”


    “……”


    女子話還未說完,起伏的胸膛驟然歸於平靜。


    蒼白麵頰因巨大痛苦而扭曲變形,嘴角血滴還在不斷流淌。


    一雙瞳仁也逐漸失去焦距,昭示她的生命即將走到終點。


    老人皆說,人死之時能快速回溯生前最幸福時光:


    ……


    ‘妙兒乖,妙兒好,妙兒是阿祖的心頭寶’


    ‘妙兒乖,妙兒好,妙兒是阿祖的心頭寶’


    女子撂下筆,哭笑不得,‘阿祖,我已然二十有二,您怎得還唱兒時的搖籃曲’


    老婦布滿褶皺麵龐泛著和藹笑容,‘在阿祖眼裏,你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阿祖,我有信心明年一定能高中!’


    ‘我的妙兒很是厲害’


    ‘到時孫女帶您去京都住,給您買一處大宅子,好大、好大的那種,還要買幾十名隨從護您左右’


    老婦卻逐漸收起笑容,一臉憂愁,‘妙兒,自古富人多的地方是非便多,而京都更是富中之富,貴中之貴,你去那裏可一定要小心謹慎’


    ‘怎會呢,天女腳下怎會有何爛事?’京都是女子自小就向往的地方,她不這樣認為。


    老婦仿若看破世事的智者,聲音空靈:


    ‘天女腳下也有光所照不到的地方,此處便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窟,吃飽的魔鬼隻會日益壯大,而死去的……永遠是以為爬出頭的平民百姓’


    ……


    女子瞪大的雙眸逐漸闔上,悔恨的清淚順著眼尾流淌……


    “她……死了?”安懷清猛地捂上嘴巴。


    孫妙三番五次陷害江籬,的確可恨。


    可如今親眼目睹她死去,難免唏噓。


    “最後她什麽都沒能說出。”江籬長歎一聲,喚來獄卒。


    “世女請吩咐。”


    “用冰塊鎮住,找人將她屍首帶去淮縣埋了。”


    獄卒打開門鎖,探了探孫妙鼻息,再次看向世女的目光帶著不解,“……真要如此?”


    工部尚書之女夥同戶部主事一起汙蔑世女,二人也算自食惡果,為何世女如此心善,還準許孫妙屍首歸鄉?


    江籬望向虛空,聲音極淡,“送去吧。”


    “是!”


    獄卒叫來其他獄卒,一起抬走孫妙屍首。


    江籬掃視一圈,看著多為空蕩蕩的牢房,直接發問,“倭寇關在哪一處?”


    她過來刑部的主要目的就是查看大牢。


    之前都由暗衛過來查探,且她吩咐過不可打草驚蛇,暗衛也隻好在外圍觀察,從未進過關押倭寇的大牢裏麵,這次她要親自去查看。


    “啊?”


    獄卒一愣,世女看那些惡人做甚?


    “還不快說!”


    世女發怒,獄卒哪兒還敢遲疑,忙道:“關在刑部地牢,但那裏全是倭寇的排泄物……世女還是別過去了。”


    倭寇人數龐大,足足有兩千人。


    刑部大牢還要關押其他犯人呢,怎可能讓這些人占據過多地方,便將其關到了刑部以前的地牢裏。


    那裏空間本就窄小,而倭人又跟個畜生似的,恨不得隨地拉尿,裏麵可謂臭氣熏天。


    要不刑部獄卒的差事咋沒人愛做了呢,別看油水不少,可這味道也是真大呀!


    “嘔……”


    隻要想起那處,獄卒就下意識想嘔吐。


    “即刻帶我過去。”


    “世女萬萬不可……”


    獄卒還想勸解,被世女一記冷眼掃過,飛快改口,“好嘞!”


    關押倭寇的地牢距離此牢不遠。


    江籬讓安懷清在外等候,她則帶著隨從進去轉了一圈。


    裏麵倭寇人數跟獄卒的簿子大致能對上,雖有些差異,倒也在意料之中。


    “嘿呦世女,您可算出來了,我都怕您在裏麵待久醃入味兒嘍。”


    之前的獄卒被留在外麵陪伴郎君。


    見世女歸來,匆忙上前,幫著揮了揮周身不存在的濁氣。


    江籬也揮了揮手,似不經意般問道:“平日裏都有誰進過此牢?”


    獄卒邊揮手邊答,“隻有送飯和送夜壺的人,其餘就沒旁人進來過了。”


    裏麵臭氣熏天的,誰會喜歡進去!


    也就世女,硬要進去聞一遭。


    不過……


    獄卒想起一人,又答道:“有一人……偶爾會進去一次。”


    “誰?”


    獄卒朗聲回答,“刑部的江郡中啊。”


    郡中大人時常忍著撲鼻惡臭進入,卻不知進去做什麽。


    別說,這點倒跟世女一樣,倆人都是不怕臭的,非要進去聞味兒不可!


    “江符?”


    江籬輕哼一聲,帶著安懷清走了。


    臨走前讓三五給了獄卒十錠銀子。


    一部分為賞她,另一部分是運孫妙回淮縣的盤纏。


    此時已快到日中,安懷清打算去千味樓查賬,江籬之前就說好了一起去。


    刑部距長街不遠,兩人步行而去。


    可自打出了刑部大牢,江籬就心不在焉的,幾次都走錯路。


    安懷清目露擔憂,“妻主怎麽了?”


    他當時站的遠,並未聽見獄卒所言江符時常過去的話,也對江籬的糾結完全不知曉。


    等了好一會也沒等來回應,扯上江籬袖口。


    “不若妻主先回府休息一日,由木方他們隨我去千味樓即可。”


    江籬這才回神,勉強牽動唇角,“一起去,正好我也想念香酥雞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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