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懷清跟木方、木楞收拾好衣物,正巧江籬歸來房中。


    “妻主回來了。”


    後者頷首,走到小塌處落座,出神地看著某一處。


    安懷清揮退木方二人,在她身旁坐下。


    “可是……為了倭寇的事情憂心?”


    郊山上的倭寇,江籬一直沒能查到去往哪裏、或是如何從天牢裏逃出。


    整件事情做得天衣無縫,可見那些叛國之人必定籌謀已久。


    否則就算她們能在短時間內製定出滴水不漏的計劃,也會因為一路沒有接應的人而‘胎死腹中’。


    “倭寇混在大嶽國,終究是隱患。”江籬眉頭緊鎖,眼眸透著一絲迷茫。


    她很清楚東來酒樓的密道裏此刻就藏著一些倭寇。


    卻不能過去殺之,真真是折磨至極!


    包括刑部大牢的倭寇,她完全可以做到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命人誅之。


    可一旦這樣,跟倭寇裏應外合的叛國之人就徹底查不到了。


    他們敢在她發覺的情況下還如此猖狂,就是吃準她不敢告知女帝。


    況且這些人對將軍府了解得如此清楚,如果她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冒險告知女帝,定會讓其反咬一口,如同當年的外祖一樣。


    到那時,將軍府更會被推上風口浪尖。


    朝中想拉母親下馬的人太多了。


    而最重要的是……


    讓那些個畜生暗藏在大嶽國,終歸是她們做武將的失職。


    藏在暗處的倭寇過於危險,恐會對百姓造成威脅,每每想起,江籬都憂心不已。


    “妻主莫要焦急,好在你同母親還有外祖已布控,讓那些暗處的隱患不敢搬到台麵上來。”


    安懷清忽然慶幸自己那日去了郊山。


    如果沒有偶然撞見藏匿山上的倭寇,此刻她們指不定在暗中做出什麽傷害將軍府、或者百姓的事情呢。


    好在已經監視倭寇和她們的同夥了,一切都不算晚。


    江籬歎息,“沒有更多線索,如今我們能做的……唯有等待。”


    隻要那些人有所行動,便不可能逃過守在外圍的暗衛。


    但同時對方也在緊盯著她們,等待我方鬆懈之時。


    現下……就看誰先熬不住了。


    “叩叩。”


    房門敲響,外麵傳來阿二的聲音。


    “世女,郎君,家主說後院裏有多棵櫻桃樹,果實碩大而甜。”


    阿二傳達完畢,很快又過去隔壁房間通知。


    江籬拂過男子晶亮的眼眸,問道:“想去?”


    後者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那便去吧,讓三三、三四跟著,她們能摘到高處的。”


    安懷清納悶,“妻主不去?”


    江籬搖頭,“出去片刻,歸來就去尋你。”


    “那妻主先忙,待回來一同品嚐櫻桃。”


    “好。”


    安懷清提上籃子,直奔後院。


    距後院還有一段距離時,陣陣果香撲鼻而來,抬眸之間,也能看到翠綠樹木之上的顆顆殷紅。


    安懷清小跑過去,忙摘下一顆,胡亂擦了擦。


    任木方幾人阻攔也無用,直接塞入口中。


    甜中帶著一絲酸意的汁水立即在唇齒間爆裂開來。


    安懷清饜足地眯起眼睛,“好吃!”


    他又摘下一顆,還不待放入口中呢。


    被人打斷,“呦,可真是野蠻人,沒洗幹淨就吃,也不怕肚子裏長蟲!”


    安懷清白了此人一眼。


    正巧餘光瞥見一顆有蟲洞的櫻桃。


    摘之,擲了出去。


    宋玉:“!”


    “安懷清,你什麽意思?想動手嗎!”


    動手就動手,誰怕誰?


    他看安懷清不順眼好久了,正好泄泄氣!


    宋玉邊說邊扯起袖子,大步奔向安懷清。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他前麵突然出現了三三、三四。


    宋玉怎麽說也在將軍府待了小半年,自然知曉兩名暗衛的厲害。


    隻得跺了下腳,罵罵咧咧,“我告訴你安懷清,我……我就是不願跟你計較,可不是怕了你啊!”


    說著他人還往後撤了幾大步。


    安懷清:“……”


    他懶得搭理宋玉,這兒的櫻桃長得這樣好,摘櫻桃還來不及呢。


    ……


    “郎君,你別上去呀,待會兒世女非得用玉佩抽我不可!”


    三三眼瞧郎君上了樹,又不好上手攔阻攔。


    隻得戳木方手臂,讓其勸解。


    木方搖頭,淡道:“郎君最是倔強了。”


    從郎君愛慕世女多年、又不曾放棄就知道了,這人也是個強種!


    郎君想做的事,他們根本攔不住。


    這廂安懷清已經爬到樹木中段。


    腳踩上粗壯樹杈,回道:“不妨事,我打量了,這處的樹枝最為粗壯,肯定能禁得住我。”


    而後他將籃子掛在一側斷枝上,采摘身旁的大顆櫻桃。


    與此同時,宋玉像不蒸饅頭爭口氣似的。


    挽起袖口,也往櫻桃樹上爬去。


    小石嚇得心髒一突,“側郎,您快下來呀!”


    郎君雖然不愛運動,身手也不佳,但人家下方有四名隨從候著呢。


    可側郎這兒僅有他一個,他不確定能接住側郎啊喂!


    啊呸呸呸……


    小石在心裏猛吐了幾口。


    他得往好處想,萬一側郎是個能爬樹的呢。


    “他能我就能!”


    宋玉氣吼著,像不服輸一般。


    搶人搶不過安懷清,爬樹還能爬不過嗎?


    爬!


    他不僅要爬,還要爬得比安懷清高!


    小石眼看著就要爬到樹尖尖上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側郎,您快下來些吧,那處的樹枝最為纖細,恐不能禁住您……”


    “啊啊啊……”


    小石的話還未說完,一聲尖叫衝進耳朵裏。


    猛地轉頭,發現郎君直直掉落。


    “活該!”


    宋玉看的很是解氣。


    “撲通……”是衣服相觸的聲音。


    宋玉瞪著眼睛,恨不得把突然出現的某人瞪到消失!


    江籬一臉無奈,“為了點櫻桃,你連安危都不顧了?”


    後者心虛抿唇,小聲蛐蛐,“我看那處的大……”


    已飛至樹枝上的三三呼出一口氣,心終於擱回到肚子裏。


    作為被世女派來保護郎君的護衛,郎君掉下來她得接,如果真的接了,就免不了有肢體接觸。


    可世女剛才瞪她一眼,擺明是嫌她距離郎君太近了。


    嘖!


    三三第一次覺得,世女還挺事呢。


    咋既要又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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