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拔步床采用楠木製成,床頂雕得是雲紋。


    嗯……


    江籬盯著拔步床頂,就差數上麵幾條紋了。


    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麽,不僅跟進幔帳裏,此刻還大咧咧地躺床上了?


    是不是午後在演武場吃錯什麽,怎得整個人都顛了呢!


    其實剛跟進幔帳的那一刻,江籬還想再次上房頂來著。


    然後為何躺這兒了?


    哦,對!


    當時她一腳踏出房門,隔壁門緊隨其後開啟一條小縫隙,並從裏邊飛出什麽東西來。


    江籬接過一看,是一粒葡萄。


    好吧,不用猜都知道是誰扔的。


    當時她也是不信邪,認為在行宮裏,母親不敢鬧出什麽動靜來。


    她顛著葡萄,繼續邁腿。


    之後是梨子、蘋果、果盤……


    最過分的是,沒了‘進擊的水果’,門徹底打開,母親提著圓椅出來。


    端著果盤的江籬:“……”


    別的不要,總得要命吧!


    她二話不說回了房間,這不就在床上了……


    江籬睡不著,眼神左瞟右瞟,就是不看身旁人。


    在又一陣違心亂瞟過後,徹底忍不住,斜眼瞄向背對她的人。


    此刻安懷清已經睡熟,呼吸清淺,蜷縮的身體也逐漸伸展開來。


    盯著他的背,不知不覺間江籬也睡著了。


    ……


    “撲通!”


    腰間再次一沉,江籬差點被砸背過氣去。


    安懷清睡著姿態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非常不好,她已經多次把安懷清的腿送回被子裏了。


    抬手覆上熟悉的滑膩,江籬小心將其歸位。


    又揪出他壓在身下被子,把人包裹住。


    裏麵人顧湧幾下,隨後老老實實不動了。


    江籬躺好,闔上雙目。


    還不待她進入夢鄉。


    “啪!”


    是手掌打在皮肉上的聲音。


    江籬:“……”


    隨手揉了下脖頸,江籬支起上半身。


    把安懷清踢下去的被子提到他脖頸處才作罷。


    被包裹住的人下意識扭動,似乎在表達自己的不滿。


    嘴裏也哼哼唧唧,“……我不舒服。”


    “江籬……不舒服……”


    “唰!”


    被子忽然飛離,他人也被攬進溫熱懷抱裏。


    低喃聲絲絲縷縷,“那就不蓋了……”


    ‘相安無事’的一夜過去。


    江籬眼下烏青甚重。


    安懷清目光不自然地閃了閃,從三五手中接過洗漱帕子,遞給江籬,“妻主……可是沒睡好?”


    他知道自己睡相不好,以前還小的時候,晚上一人睡害怕,時常叫木方兄弟進來作陪。


    可次日醒來,總能發現兄弟二人睡在地上。


    兩兄弟礙於給他留麵子,一開始不說緣由。


    還是被他逼得急了,才說他睡覺亂踢人、打人的事。


    其實就算木方二人不說,他也隱約知曉,兩兄弟臉上憑空出現的淤青騙不了人。


    那麽……江籬眼下的烏黑呢?


    雖說淺淡,像沒睡好一樣,可他還是認為自己有脫不開的關係。


    江籬往上提了提裏衣領子,接過帕子擦臉。


    洗漱過後坐在圓椅上緊盯安懷清,也不說話。


    這下安懷清更心虛了,“妻主,我不是有意的,更何況……”


    更何況他也沒想到江籬會過來床上睡覺。


    一想到今早,安懷清的臉又不爭氣地紅了。


    昨日舟車勞頓,他實在困倦,迷迷糊糊熬到江籬歸來,解了口渴倒頭就睡。


    一覺醒來,看到即將貼上他的美麗容顏,怔愣了好久。


    安懷清以為自己在夢境中,還未醒來呢。


    他很想告訴自己,哪怕是夢裏也放棄吧。


    別再喜歡,更別去糾纏,還能給自己留一些顏麵。


    可手指卻不爭氣地觸上她柔軟發絲,光潔額頭,再往下是高挺的鼻梁和……


    他沒敢摸她的唇,怕自己忍不住親上去。


    安懷清不記得自己端詳了許久。


    直到門外響起三五的呼喚。


    江籬濃睫微顫,仿若下一刻就要醒來。


    他不知該如何應對,急忙站起身,打算越過她去床下。


    安懷清心中想法是好的,先邁起左腿,跨過江籬腿部,接著是右腿……


    “腿還疼嗎?”


    江籬凝著安懷清的視線下移,最後落在他右腿上。


    早上那會兒她不是有意的。


    任誰將醒之時大腿上跪坐個人都會動手吧。


    別誤會,是真的動手!


    江籬睡不好很煩,意識模糊之際隻想把此人腿骨捏碎,才能解氣。


    就在她用力瞬間,聽到某人哼嚀一聲,才徹底醒來。


    但此時鬆手為時已晚,安懷清骨頭倒是沒大礙,可那白皙的皮肉卻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


    “啊?”安懷清神思未歸,被問得一愣。


    腦中閃過他沒站穩,一下坐到江籬身上的畫麵。


    江籬會不會覺得他在勾引啊?


    可他今天真沒有……


    “過來。”


    江籬本就頭疼,瞧他猶猶豫豫的,也失了耐心。


    伸長手,直接把人拉過來。


    同時又用腳把一旁的圓椅勾到他腿間。


    “江籬,你做什麽?”


    安懷清按住長袍,想到之前女子問的話,忙答道:“我沒事!”


    江籬不理他,攥住他的手,用另一手繼續掀他的衣袍下擺。


    隨後又是一隻不死心的手按在衣擺上。


    然後不出意外,還是被女子抓住,由一手掐捏。


    這下沒有多餘的手來阻攔,江籬成功掀開外袍一角,並把安懷清受傷的那條腿抬起,放於她膝上。


    隨著冰涼的手指覆上鞋襪,安懷清臉頰發燙,“妻主,我真沒事!”


    說完覺得沒說服力,又低聲道:“妻主……別脫了……”


    江籬還真就停下手,忽地抬眸。


    卻不是看他,而是他身後。


    三五、三六被世女看的一愣。


    又在瞬間明白過來,快步跑出去,並貼心地關了門。


    “人都走了,你不用羞怯。”


    安懷清無語。


    江籬說什麽呢!


    是跟她羞……又不是別人。


    鞋襪再次被覆上,安懷清還是不想她看,企圖縮回腿。


    江籬哪兒能讓他得逞,一把拉了回來,手腳麻利地退去鞋襪。


    安懷清雙手被她攥著,根本清掙脫不開,隻能任其翻卷裏褲,露出從未被女子看過的肌膚。


    羞得他聲音都跟著發顫,“妻主……”


    “嗯。”


    江籬哼聲應答,手指旋了些膏藥,將其均勻塗抹在泛紅之處。


    “妻主能不看嗎?”


    安懷清感覺小腿好像被江籬盯出一個洞來。


    他既不能按住,又不能收回,隻能生生受著,仿佛全身都著了火一般。


    忙碌之餘,江籬刮他一眼,“每晚喝水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安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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